“若是我拒絕呢?”葉歡虛瞇著眼眸,打算同他一樣只回答自己想回答的。
一方面制鹽法已然呈上給了皇室,另一方面貿(mào)然將重要的東西交給危險的人,將來帶來的危害是不可估量的。
葉歡必須對自己一言一行謹(jǐn)慎考量。
“那我們之間的‘交易’就算破裂了?!弊迨拐f了一句很可惜,輕輕將手中的諸葛連弩舉了起來,對準(zhǔn)了他們。
此時的情況不容樂觀,葉歡手掌緊握,心中不斷考量著。
終是嘆了口氣。
“好吧,我便告訴你?!?p> 程處嗣一聽頓時急了,焦急地看著葉歡,大有壯志在身,寧死也不愿說出的制鹽法的氣概。葉歡知道他想說什么,示意他冷靜下來。
“不過,若是我就這樣直白地說了出來,那也太過無趣?!比~歡看著族使,黑袍下的族使也深深地看著葉歡。
葉歡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沒錯,我就是在激你和你所謂的古族!”
“從你手中拿的武器,我想我對你們族有了一些猜測,同時我也愈加疑惑,一個專門自傲于武器鉆研的家族,為什么對便民小道感興趣?!?p> “若我沒猜錯,你甚至根本對這些感到不屑吧?”
他或者說他們家族,都只對軍師機(jī)械情有獨鐘,以研發(fā)出更好的機(jī)械為榮,但他為何要了解制鹽法這便民之法?這兩者明明天差地別,他是為了某個目的,還是為了證明什么?
葉歡靜靜等待著族使回答,這個時候話語權(quán)轉(zhuǎn)移到了葉歡手上。
“沒錯!”族使坦然道,“一方面是讓我們的計劃更完美,另一方面是為了證明世間不是都可以是天才!”
哼!
葉歡不屑地發(fā)出一聲輕哼,在他看來,族使不過是嫉妒別人比他聰慧罷了,還有便是自欺欺人,否定自己的無能,沒有認(rèn)清過自我。
他可從未說過自己是所謂的天才!
“既如此,那我便講出方法的開頭,剩下的就讓我看看你和你的族人究竟有多么聰慧無比!”
黑袍下的族使皺起了眉頭:“此等小法,何堪大用?!為何要鉆研?”
葉歡輕蔑一笑:“什么叫做小法?戰(zhàn)爭用具就是大法么?破壞性、殺戮便是你們族的追求么?哼哼,學(xué)術(shù)根本不分大小的好嗎?”
話說到最后,葉歡猶帶挑釁意味地直接說道:“你們不是自稱天才么?那么便弄出來看看就是,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葉歡沒有說完。
每一種流傳至今的方法都是經(jīng)歷了千年的磨煉,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哪里如他說的是小道,像他那樣不屑?
葉歡打算教教他對知識就應(yīng)該抱著敬畏的態(tài)度!
族使瞇著眼睛,看著葉歡。
“若是不接倒叫他小看了?!弊迨剐闹邪档?,幾經(jīng)權(quán)衡,終是點了點頭。
這之后,葉歡單單說了幾個學(xué)術(shù)的名稱,便讓族使蒙圈了。何謂“溶解”?何謂“析出”?何謂“蒸發(fā)”?
他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不過氣勢上不能輸,蒙著面葉歡看不出族使的面色,這是他唯一慶幸的。
他也沒沮喪,只道自己沒有讀透古書,心中認(rèn)定只要遍訪古籍,定能查出這幾個詞作何解,是何意思。
“葉歡,你不是要聽我族之事么?”族使忽然道。
這是他能告訴我的么?葉歡想到。
“不過在這之前,我對你為何知道我族崇尚戰(zhàn)爭武器的研究?!”
他自認(rèn)自己從未暴露身份,也為袒露過一句關(guān)于他族之事,但為何葉歡說得如此準(zhǔn)確?
葉歡捂著胸口,在哪里還有一道穿透他的傷口,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給他留下那個傷口的黑袍人。與面前的此人一樣,兩人都籠罩著黑袍,唯一不同的是,一人黑袍邊緣紋著銀絲,一人紋著土黃色絲線。
他親耳從那突口中聽到,那人姓墨。
一個古老的墨族……
“我曾有一劍,你見了便知道?!爆F(xiàn)在刺穿他的那把劍不在葉歡這里,出門時從小丫手中拿過的拿一把云墨寶劍。
“上紋‘云’、‘墨’二字?!?p> 葉歡緩緩說罷,卻不料族使的身軀頓時一僵,他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有二族老的佩劍?”
“我不僅有他的佩劍,還知道你們一族自何處傳承,我問你,你是那一氏的?”
族使沒有回答,只是盯著葉歡,想要將他看個通透。因為,此刻葉歡竟給了他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千年來,我族已然早就淡出百姓視線,便是連正史、野史中對我族的認(rèn)識也停留在很久之前?!弊迨沟?,“能對我族如此了解的,一是本族之人,二嘛……你是魯族人?”
“魯族人?”這次倒是輪到葉歡疑惑,這難不成又是一個隱世古族?
不過隨即族使搖了搖頭,他可是姓葉。
對于族使忌憚的目光,葉歡愈加面色不改。
葉歡很慶幸自己對春秋戰(zhàn)國這段時期還算了解,沒錯,說起墨這個字,葉歡最先想到了“墨子”。
葉歡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沒想到族使反應(yīng)竟然如此大,葉歡知道自己猜中了。
墨族善制武器,這也是葉歡現(xiàn)世中了解到的,沒想到此時倒是起了大作用。
將族使唬住了!
“哼哼!”族使越加看不透葉歡,他似是胸中充滿了悲壯,“我族聰慧,善制奇兵,奇兵威力之大,甚至可決定一場戰(zhàn)爭的勝負(fù)!”
葉歡點了點頭,知曉此言并非自大之語。
“此前歷朝歷代,一個王朝的建立,皆是有我族于暗中推波助瀾!那些帝皇,憑借著我族的武器與智慧,建立王朝,登臨九五之位?!?p> “他們深知我族的強(qiáng)大,因此便擔(dān)心我族會威脅到他們,沒想到竟恩將仇報,屠殺我族族人?!弊迨孤曇舯瘺觯捌谠S著,盼望著,可結(jié)果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每個朝代我們都面臨著被屠殺!”
千年來,他們受夠了!
“所以我們制定了一個計劃!”
葉歡心中驟然一縮,唐朝初定,社稷未穩(wěn),他們莫不是要傾覆這座大廈?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葉歡猶不敢相信,故問道他。
黑袍下傳來族使的輕笑聲:“人不分幼長貴賤,皆天之臣也……天之愛民之厚也,君若無德、無智,鬼神代之行之……”
他們,這是要代天行懲賞!
化作鬼神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