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城府之外。
“真不懂圣上為何現(xiàn)如今越來越重視文官,俺們這些老程只有一邊站的份?!崩铣掏趾甑奶m州府門,嘟囔道。
分明跟著圣上浴血奮戰(zhàn),打下天下的是他們!
現(xiàn)如今朝堂中卻是文官權(quán)高于武官,圣上李世民也愿意聽房玄齡等人的進言。
牛進達看得開一些,知曉老程這是酸了,面上帶著一絲恥笑,勸道:“這恐怕是老程你誤會了,并非是圣上不重視我們武將,而是不得不這樣做?!?p> 若論及打仗,一群文官只能干瞪眼,但若論及修身、齊家、治國武將卻施展不開手腳。
“我曾聽圣上說過一句話,打天下易,守天下難。”牛進達嘆了口氣,“不得不說,古來文官守天下有一手啊……”
天下將安,卸甲歸田。
兩人談論間,一唐兵來到了他們身邊。
“稟元帥,一切都準備好了?!?p> 老程點了點頭,收起了話題,與牛進達一同走進了府門。
“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將王豐茂監(jiān)禁起來,府內(nèi)外也都是軍中的將士。”唐兵在前方帶路,一邊解釋一邊展示給老程和牛進達兩人。
老程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說道:“府內(nèi)的仆人、侍女呢?”
“回元帥,都詳查過了,具都是入府兩年以上的人,身份都可查!”
“嗯?!?p> 老程揮了揮手,讓唐兵退下。
老程和牛進達進入了內(nèi)院,便是連府內(nèi)處都有老程信賴的親兵把守,可說密不透風。這種防衛(wèi)已經(jīng)算老程所能安排的最大程度。
進入內(nèi)院,兩人對視一眼,推開唯一的一座房屋走了進去。
“程國公這是何意?”一走進屋內(nèi),王豐茂便冷冷地質(zhì)問程咬金,話語中全然沒有尊敬之意。
老程怒瞪著他,卻是身旁牛進達出聲道:“近來蘭州城內(nèi)潛伏著賊人,王城官你應該知道吧?我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的安全,畢竟遇到危險時,壁虎會斷尾自保?。 ?p>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王豐茂眼神暗暗閃爍,面色不改道,“堂堂蘭州城官,安全又何須兵家出手?還請國公將兵撤走吧!我雖是文官任職蘭州城官,位雖卑賤,但好在圣上圣明,想來圣上不會任由我們受委屈?!?p> 王豐茂的話中帶著警告之意。
“你這廝算個什么鳥玩意!”老程忍不住怒罵道,“俺跟圣上打江山時你這廝又在何處?”
“少跟我在這裝大爺!信不信俺這就一刀砍了你!”
老程抽出長劍,鐺地一下架在王豐茂的脖子上。
“蘭州城內(nèi)那些賊人以盡數(shù)俺帶兵全殲,其中自有活口留下,我倒是很好奇他們會交代些什么?”此時的老程滿身匪氣,他道,“你還真是穩(wěn)得住?。 ?p> “下官為何要慌?”王豐茂鎮(zhèn)定地說著,深深地看著老程良久。
“不見棺材不落淚?!?p> 王豐茂略胖的臉上陰沉下來,眉頭緊鎖著,只見他滿是怒氣地道:“牛國公、程國公大可不必在此處費盡心機地從我口中套話,也不必唬我王豐茂,若有證據(jù),好,那便拿出來,下官認栽便是?!?p> “但若是沒有證據(jù),光憑胡亂的猜測,便是國公,下官自會上報魏相……”
“想來便是國公,以魏相剛正不阿的秉性,也定會給下官一個交代!”
好一個有恃無恐!
王豐茂料定老程與牛進達手中沒有證據(jù)。也難怪,若有證據(jù),老程現(xiàn)在就是來拿人了,而不是監(jiān)禁這種變了性的保護。
一時間,便是老程和牛進達啞然無語,碰了一鼻子的灰塵。
注視了王豐茂許久,老程最終還是拋出了一道冷哼。當真是烏龜殼,硬的很!
老程當即就再無什么好談地,轉(zhuǎn)身出了房屋。
房內(nèi)只剩牛進達扶劍深思,寂靜了許久,老牛說道:“那個古族已然敗露,你知道的很多,對我們或許你將他視作一道保命金牌,但對他們確是眼中釘肉中刺……便算你不說出,朝中難道就沒辦法知道他們的陰謀么?”
“沒了我們保護,你必死!你的兒子也必死!”
拋下這句話,牛進達不再停留,走出屋門。
牛進達走后,這一次王豐茂原本無所畏懼的神情終是有了一絲松動,他呆呆地望著灰色的屋頂,悵然若失。
牛進達最后的一句話,終是讓他有了顧忌……
內(nèi)院之外,牛進達剛走出內(nèi)院,便見老程緊張地靠了過來。
“怎么樣?”老程問道。
牛進達點了點頭,肯定了他們的猜測:“葉小子他們說的不假,他果然與那古族勾結(jié)!但他的嘴很硬!”
“要不要動大刑逼問?”老程眼中跳動著火焰。
“不可!”
“喂喂!老牛你怎么慫了?”老程有些鄙視地說道。
“哼!突厥人老夫尚且不懼,又何懼一個城官?”牛進達繼續(xù)道,“只是我們倘若私自以刑逼問,恐給朝中人落了把柄,老夫可不想被一種言官指著鼻子罵目無法度!”
人言可畏?。”闶桥_M達這樣的英雄人物也忌憚不已。
“不過,王豐茂那廝并非無懈可擊!”牛進達思索片刻說道,現(xiàn)在最難得就是如何讓他開口。
奇門事件中實際上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或許王豐茂早就知道老程絕不可能活著捉住古族的人,因此才會那樣無懼,老程他們也才這樣被動。
因此現(xiàn)在若能找到王豐茂的軟肋,那么讓他開口的希望也就有了。
“他的寶貝兒子!”牛進達似是有些不確定。
“我說道他兒子時他的面色終于發(fā)生了改變!”
老程摸著胡須,他好像聽說過王豐茂有個敗家崽子,被寵上了天。
“既如此要不要利用一下?”牛進達問道。
“那便禁止他兒子跟他見面,到時候我們添油加醋胡編亂造一番,不怕他不亂了陣腳!”老程猥瑣地笑著。
“喂喂,會不會太卑鄙了?”
“不會的,我們又不會拿他寶貝兒子怎么樣,誰讓他嘴硬呢?俺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p> “好……就這么干!”
……
軍營。
葉歡正打算隨程處嗣去拜見一下那個嘴硬的突厥人,一個唐兵忽然急匆匆前來稟報。
“葉領(lǐng)軍,營外有人要見你!”
葉歡面帶困惑,承乾等人都在此處,來到此處就認識了那么幾人,會是誰呢?
“帶我去看看!”
那個唐兵遲疑了一下,道:“還請葉領(lǐng)軍小心,那人似乎來者不善!”
一旁的程處嗣卻是來勁了!
“哦?我倒要看看何人敢找我兄弟的茬?來人,取兵器來!”
程處嗣吩咐罷,竟是比葉歡還要興奮地趕往營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