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阿雅倏地一拍腦門,驚道:“呀!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你不是要問白公子安生的住址嗎?
白公子都走遠了?!?p> 蘇小意甜甜一笑,眸子靈動狡黠,拍了拍自己的小手,道:“不急不急,看完好戲一會兒再問?!?p> 阿雅一頭霧水。
“什么好戲?”
今天都連看好幾場了,還有戲可以看嗎?
蘇小意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一邊往屋外走,“我們也加緊,晚了就趕不上好戲啦?!?p> 南淵王府
是夜,黑色籠罩住了整個王府,月色皎潔,樹影婆娑,遠遠望去,平靜中透著陣陣神秘感。
地窖水牢中,常年不見天日,陰暗潮濕,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混合著腐肉糜爛的味道,墻壁上因為常年潮濕,長滿了腥臭的青苔。
空曠寂靜水牢里頭,傳來一聲聲來自靈魂深處的嘶叫聲。
那嘶叫聲無比慘烈,回蕩在耳邊,讓人聽了心間直顫。
水牢的中央,一個身形纖瘦,血跡斑斑的女子雙手舉過耳畔,上面的鐵鏈子緊緊拴住她那柔弱細嫩的手腕。
她的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水里,只剩下脖子以上的部分還浮在水面上。
許是浸泡的時間太久,面部也略微有些浮腫,垂著頭,奄奄一息的模樣。
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死人。
鐵鏈子的另一端可以控制升降。
見女子氣息奄奄的模樣,子楓上前一步,拉住另一端的鐵鏈,手腕一動,拴住女子的鐵鏈竟是生生的把女子從水中拖拽而出。
衣服上的水隨著身體一瞬間的上升,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水滴砸在水面上,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在無比黑暗寂靜的水牢中,顯得異常驚悚。
女子的手腕處早已紅腫到血肉模糊。
似是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垂下的頭慢慢抬了起來。
容貌是絕對的美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都不為過。
頭發(fā)濕漉漉的還在滴水,嘴角是沁出的血絲,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她一臉驚恐的盯著下面手握開關的男人,害怕再次把她放入水中。
那水又臟又臭,可怕的是里面還有會咬人的東西,纏在身上,滑膩膩的,猝不及防就能咬的你血肉綻開。
她受夠了,她不想再親身體驗一次了,好痛好痛。
見女子還活著,子楓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手中卻是緊緊的握著開關,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一般。
“王爺慈悲,收留你二人,給了你們一個容身之地。
你們卻不好好珍惜,既然入了王府,不論生死,你們都是王府的人。
居然伙同外人,給他們通風報信,派了殺手進府刺殺王爺。
真是好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心如蛇蝎?!?p> 子楓淡漠的盯著吊著的女子,說出的話比水牢的水更加冰冷。
女子的整個身子都被吊著,她想搖頭否認,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她不敢動。
那皮開肉綻的疼痛,苦不堪言,她實在不想承受。
她咬著毫無血色的唇瓣,大聲否認:“我沒有,我們姐妹二人是皇上欽賜的,
自從進了王府,我們一直安分守己,從來沒有動過其他心思,
何況是刺殺王爺這么大的事。
而且,而且我們姐妹倆進了王府之后,就一直被關在西苑,連門都出不去,
絕不可能是我們干的?!?p> 她本是青樓的一名女子,因長相出眾,本是要被媽媽捧為花魁的,
卻被一個從宮里來的嬤嬤相中,說只要她乖巧聽話,就能給她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于是,就被嬤嬤從青樓里贖了身,經(jīng)過兩個月的調(diào)教,和另一名叫靜婷的女子,
一起被皇上送入了南淵王府,做了王爺?shù)馁F女。
原以為,入了王府便是一只腳踏入了皇室,若是再得到南淵王的寵幸,
說不定就能封個側妃,那也算是王府的半個女主人了。
沒成想,進了王府大半月了,一直被關在西苑,連王爺?shù)拿娑紱]見到。
今日,才聽說王爺受傷了,忽然就被幾個侍衛(wèi)抓到了水牢里,一頓折磨。
早知道,她還不如呆在青樓里做個嬌滴滴的美人花魁呢。
聽罷,子楓冷笑一聲,握著開關的手倏地松開了一根手指,嚇得美人再次驚叫。
“??!別,侍衛(wèi)哥哥,算奴家求您了,別再松手了,奴家真的害怕。”
下意識的垂眸看了一眼腳下烏黑透光的水池,隨著墻邊的燭光,隱隱約約能看見水中游動的滑膩物體,似是沒有骨頭一般。
一時驚嚇過度,嗓子都破了音,聲音卻是嬌媚動人,不由得令男人渾身酥軟。
抬眸,見下面的男人又緊緊的握住了開關,女子心下松了口氣。
不知是否是美人弱不禁風的嬌態(tài),讓男人有了憐愛之心。
香華偷偷的瞄了一眼男人的臉色,平靜淡漠,眼神無波無瀾。
見男人沒有繼續(xù)下去,心中便有了一絲底氣。
哪有男人不愛美人的,除非是太監(jiān)才能坐懷不亂。
“侍衛(wèi)哥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媚眼如絲,聲調(diào)嬌媚。
她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想過一過安穩(wěn)榮華的日子,怎么,怎么就把自己陷入了這般境地了。
難道,追求榮華富貴,觸犯了哪一條天承律例嗎。
她真的很冤。
子楓平靜的面色松動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女子,聲音極冷:“禍從口出,想死就問?!?p> 香華嚇得渾身冷顫,不小心扯動了鐵鏈,手腕的痛楚又開始蔓延開來。
她的身子整個高高懸在空中,難受卻不能動,越掙扎疼痛蔓延的越快,痛意也就更深。
“你的姐妹已經(jīng)死了,你是想去陪她嗎?”
子楓語氣淡淡,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聽在面前的女子耳朵里,卻是一記當頭棒喝。
香華睜大了眼,滿眼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
她們二人是皇帝欽賜的,再不得寵,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死罪。
這,這……
“你們,你們這是草菅人命,皇,皇上要是知道了,也定不會,定不會……”
她已經(jīng)沒了底氣了,面前這男人油鹽不進,美人在他面前只不過是一具會呼吸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