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箋笑著笑著,笑意逐漸僵在臉上。
這人怎么還扮上了?
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她暗自腹誹,怎么一見如故、相見恨晚都讓他一個人給演了呢!
秦箋在這一分鐘里很看不慣他,但也拿他沒辦法,被迫接他的話茬。
“我...我只是路過而已?!闭f完可憐兮兮地找了個角落蹲好,垂頭喪氣的像只等不到人認領(lǐng)的貓兒,把謝輒看笑了。
他蹲下來問她:
“小姑娘,肚子餓了嗎,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你是在這等人嗎?”
......
謝輒以前沒騙過小姑娘,沒有經(jīng)驗,但是他現(xiàn)在鐵了心想把這個小姑娘騙回家,便把能說的一股腦兒全抖了出來。他甚至覺得自己好幾天說的話加起來都不會有今天多。
縮在墻角的女孩兒仰起頭,無措地捻著衣角,望向他的眼神中帶著滿滿的希冀:“我叫秦箋,我能跟你回家嗎?”
幸福來得太快,砸得謝輒措手不及。他小心翼翼地默念了兩遍“秦箋”,嘴角完全控制不住地上揚,“為什么?”
“因為我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秦箋緊張地抿抿唇,“可以嗎,哥哥?”
可以嗎...哥哥...
謝輒愣了。
【可以嗎?哥哥?!肯到y(tǒng)用機械音努力地模仿著秦箋的語氣。【我可以跟你回家嗎?】
秦箋被惡心了一嘴,她能感覺得出來系統(tǒng)在憋笑。
“想笑就笑,憋不死你。”說完毫不猶豫地阻斷了和系統(tǒng)的聯(lián)系,想都不用想無良系統(tǒng)一定在里面瘋狂地嘲笑她。
那邊謝輒已經(jīng)叫了車,他巴不得今天就把秦箋帶回去,明天就讓她入他們家的戶口,后天就讓整個四九城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的小姑娘。
秦箋還在盤算著怎么從謝輒嘴里套出墓園的秘密,哪里知道謝輒已經(jīng)把二胎什么時候生都考慮好了。
到地兒接人的時候,老楊看他家老板看得眼睛都發(fā)直。他當謝家司機這么多年,輒爺從來不主動讓人來接,甚至于基本上除了去公司沒有多余的路線,有時候突然消失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也已經(jīng)在家。他還是第一次見輒爺那么能說會道的模樣,一會兒問問人“渴了嗎”,一會兒又擔心人坐得不舒服要抱著,噓寒問暖,好不貼心。
“楊叔你好!”女孩兒軟軟的聲音響起,把他從驚詫中拉回來。
女孩兒精致又漂亮,看著特別乖巧。
“好,好孩子?!崩蠗詈┖竦貨_秦箋笑笑,態(tài)度溫和,沒有再多話。
不過謝輒今天一反常態(tài),他非常想跟別人炫耀一次,鄭重地介紹他家小朋友,最好弄個電子屏讓全城都知道。
還沒拉開車門,他就迫不及待地對老楊開口,表情嚴肅得像要宣誓。“她是箋箋,我的...”
他的什么呢?
話還沒說完,謝輒的臉色忽然暗淡下去。
小公主是屬于王子的,但是他只是個怪物。
“謝輒哥,你的手怎么這么涼???”穩(wěn)穩(wěn)地在車上坐好,秦箋摸摸他垂在墊子上的手,冰冷的,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溫度。
謝輒的臉色微變,小心地觀察她的表情。有好奇,有擔憂,也有疑惑,看不出恐懼。
“我從小就這樣?!彼J真看向她,“怕我嗎?”
很多人怕他,見過他的每一個人都不例外。對他們而言,他是異類,不敢接近,當然他也拒絕那些人的接近。但是他的小姑娘,不一樣!
謝輒安靜地等著她的答案,像是在等一場宣判。
“怕啊?!?p> 兩個字,讓他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他想說:不要怕啊,好不好。
可是他沒有這個資格,被他騙來的小姑娘怕他。因為他是異類,異類,那便是怪物。
“謝輒哥,你身上這么冷,要多穿一點啊,真怕你感冒了。”秦箋湊上去抱緊了他的胳膊,“還好我溫度高,我捂著你?!?p> 胳膊上突然傳來陣陣的暖意,謝輒呆愣著不敢有動作,他的小姑娘溫度真的很高,一點一點的熱量傳過來,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他悄悄貼過去一點,與秦箋靠在一處,貪心到想汲取更多。
秦箋在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妥協(xié)地又靠過去一些。她不是沒看見謝輒的小動作,相反她看得比誰都清楚,所以才會萌生出一種類似于憐惜的情緒吧。
奇怪了,她什么時候變這么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