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是福陵長公主?
在溪水中泡腳的唐寧倍感驚奇,他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以這種方式,與這位他頗有好感的帝國長公主首次見面。
是的沒錯,唐寧對長公主田福陵印象很好,因為這位文藝女青年入股了《京城日報》,更因為田福陵耗費千金潤筆費求過他的字。
顧客就是上帝,這種壕無人性的上帝,誰會不喜歡?
不過,這位福陵長公主現(xiàn)在的模樣,和她尊貴的身份比起來就太不相配了——
及腰長發(fā)胡亂披散著,類似男裝的胡服被扯的亂七八糟,衣襟散開鎖骨完全露了出來,一條衣袖也沒了蹤影,雪白胳膊上全是小傷口與青烏,長褲更是濕答答的黏在腿上,神色滿是不安與凄惶。
“長公主殿下,你這是被打劫了嗎?”
唐寧忍不住問道。
田福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滿含戒備的盯著唐寧與典再興。
鷹鳴破空而來,一只白頭鷹帶著勁風落了下來。
典再興舉起戴著棉護套的左臂,將飛鷹穩(wěn)穩(wěn)接住。
白頭鷹歪過頭看著唐寧,小雞仔似的咕咕咕咕一通叫。
“是這樣么?”
唐老太爺側(cè)耳傾聽著。
這只白頭鷹智商很高,起碼相當于七八歲的孩子,通過它的鳥語描述唐寧已經(jīng)大致弄清楚了田福陵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這里必須表揚一下馬大總管,他緊急搜羅來的這只白頭鷹以及那兩條柴犬,都讓唐老太爺頗為滿意。
雖然,在聽完鷹語之后,唐寧依然還沒搞清楚,田福陵為啥會一個人騎馬在野地里亂跑。
就算這里是茂陵的“勢力范圍”,有龍氣鎮(zhèn)壓神鬼不侵,那也好歹帶幾個下人?。?p> 堂堂長公主殿下,可是很值錢的。
更別說,長得還這么漂亮。
“果然是你們!”
看到這只白頭鷹,田福陵徹底肯定了之前的猜測——幕后黑手,果然就是你們!
“什么?”
唐老太爺莫名其妙。
“別裝了!驅(qū)使那兩頭老虎,沖散我的仆從們,把我一路驅(qū)趕到這里的幕后黑手,就是你們對不對?!”田福陵雙目噴火的盯著唐寧:“你們,到底是何方妖人?”
你居然是遇到老虎,慌不擇路逃過來的?
呵呵,這可真夠倒霉的……
唐寧差點笑出聲,不過看看田福陵腦羞成怒的模樣,他又趕緊咳嗽了一聲試圖澄清:“咳,長公主殿下你誤會了,我們可不是什么妖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是……魏王之父、唐寧。”
魏王之父唐寧?
田福陵聞言一呆,只是看看唐寧烏黑的頭發(fā)、毫無褶皺的俊臉、肌肉勻稱的軀體,加倍的憤怒就直灌她的天靈蓋:“住口!你這大膽妖人,你莫非以為我眼瞎了不成?唐老先生是位儒雅隨和、德藝雙馨的淳淳長者,豈會是你這副卑鄙無恥模樣!”
不是,儒雅隨和以及德藝雙馨這種批評老夫認了,但你堂堂長公主還是不能公然誹謗啊,我這帥過白面古校長的俊臉,怎么就卑鄙無恥了?
老夫牙齒好著呢,一顆都不缺的。
“長公主,我家主上確實是魏王之父?!?p> 典再興也聽不下去了。
“魏王之父唐老先生是長者!皓首白發(fā)的長者!”
田福陵冷笑。
“染的,這黑頭發(fā)是染的。”唐老太爺總算是明白問題出在那里,他試圖擺事實講道理:“不信你過來看我頭發(fā)根,都是白的!至于臉,哎……前幾天老夫聊發(fā)少年狂把胡子給刮了,沒成想居然刮出了一張娃娃臉,這也不能怪我,對吧?”
可惜,這番話顯然是白說了,因為長公主田福陵攥著鳳紋玉佩,面無表情的盯著唐老太爺,自始至終就一個表情——我信你個鬼!
好吧好吧,就知道你這種龍子龍孫,沒這么容易相信陌生人。
唐寧一聲嘆息,為了自證身份他不得不放出了絕招開始念詩:“鶯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香蓮碧水動風涼夏日長。秋江楚雁宿沙洲淺水流。紅爐透炭炙寒風御隆冬。”
有這首詩為證,你總該相信我就是我了吧。
誰料到,聽完唐寧念誦,田福陵冷笑的越發(fā)厲害:“就知道你這妖人,會拿出唐老先生這首四時回文詩!這首詩,本公主在中元俢禊集會時當眾傳閱過,你這妖人既然處心積慮謀算本公主,豈會在這種細節(jié)上出錯?”
唐寧也是無奈了,他摸摸臉頰:“我的長公主殿下,老夫要是真想假扮你尊敬的唐老先生謀算你,又怎么會頂著一頭黑發(fā)和這張年輕英俊的帥臉與你偶遇?相信我,老夫真的就是寫剛才那首回文詩給你人——魏王之父唐寧?!?p> 田福陵秒回一句:“你要是唐老先生,那就放我走?。 ?p> “行吧,請便。”心累的唐寧真就不想繼續(xù)自證了,不過出于人道主義以及對上帝的呵護,唐老太爺還是多補了一句:“你知道回去的路嗎?”
正要給胭脂馬屁股再來一鞭的長公主殿下身體一僵,她怎么可能會知道回去的路?
“不勞你費心,本公主當然知道路!還有,本公主忠誠的衛(wèi)士們,馬上就會趕過來與我匯合了!你這無恥妖人現(xiàn)在逃走還來得及!”
田福陵瞪著唐寧,狠狠一鞭抽在胭脂馬的屁股上,就仿佛在抽唐某人的臉。
“其實你這匹馬它已經(jīng)……”
唐寧看著胭脂馬欲言又止。
噗通——
胭脂四蹄劈叉,現(xiàn)場展示了什么叫做大馬趴。
可憐的長公主殿下,則猝不及防從馬上飛出摔了個筋斗,又在溪畔野草中連續(xù)翻滾四周半,最終仰面朝天噗通一聲落入了溪水之中。
唔,疼!疼!疼!
“……累得快要癱了?!?p> 唐寧的后半句話,終于傳入田福陵耳中。
啊啊啊——?。?!
渾身上下無處不疼的文藝長公主殿下,憤怒無比的從水中搖搖晃晃站起,她用能殺人的目光盯著唐寧:“你這該死的妖人!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弄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
罵還不解恨,憤怒中的長公主殿下將一塊石頭當做暗器,砸向唐寧。
啥?
唐老太爺呆住了。
當然,唐老太爺可以發(fā)誓,他發(fā)呆絕不是因為透過濕透的衣服,看穿了已無碼咳……無馬的長公主殿下那副好身材,而完全只是因為又被冤枉了的緣故。
一條柴犬忽然躥出,穩(wěn)穩(wěn)將長公主殿下丟出的“暗器”叼住,獻寶似的叼到了唐寧面前。
唐寧回過神,瞄了一眼狗嘴里叼著的小物件。
嘖。
真不愧是皇家公主,砸人都用這么精美的玉佩么。
不行,如此優(yōu)質(zhì)的上帝,果然不能隨隨便便讓她帶著深沉的誤會走掉!
“長公主殿下,你真的是誤解了,老夫絕無欺負你之意……老夫究竟該怎么做,你才能相信老夫就是魏王之父?”
大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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