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素羽醒過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她盯著幔帳發(fā)呆。
房間里黑沉沉的,看不清幔帳的顏色,身下的褥子軟的很,睡的有些熱,她額上已是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口渴的厲害,喉嚨里都是火辣辣的疼,她想叫人幫她倒水,可嘴張了幾次卻是沒有辦法發(fā)聲了。
就在這是,千素羽聽見自外間傳來的聲音,是個蒼老慈和的老婦聲。
“羽丫頭怎么樣了?”她似乎是在詢問人。
“回太后……”
果然是太后!
聽見回話的聲音,千素羽一驚,立馬清醒了不少。
“方才丘太醫(yī)已經(jīng)來過了,為郡主施了針之后便離開了。他說郡主體內(nèi)的毒已解,只是……”
那聲音頓了頓,在繼續(xù)道:“只是余毒未清,可能不能開口說話了,不過丘太醫(yī)說這只是暫時的,待日后好好調(diào)養(yǎng),會好的。”
緊接著,千素羽便聽見杯盞碰撞的清脆聲,而后便是太后的聲音。
“這樣也好!”
“你可查清楚了?”
“這都過去兩天了,一點音信也無?!鼻飲邒叩溃娞蠛韧炅吮胁?,又趕忙為其在續(xù)上了。
“莫不真是皇后動的手?”
太后聞言,擺了擺手,道:“不可能的?!?p> 緊接著,又聽見太后道:“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蠢到在自己辦的宴會上動手,否則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秋嬤嬤想來也是,便沒有在繼續(xù)說話了。
而后除了喝茶時的杯碗的碰撞聲,千素羽再也聽不見其他了。
兩天?她已經(jīng)昏到兩天了嗎?
中毒?又是怎么回事?
遠在行宮的太后又為何會在此?
一連串的疑問在千素羽心中升起,她分明記得,她好像是喝了香和遞給她的水,然后……
穆然間,千素羽突然睜大了眼睛,對,是香和,香和遞給她的水有問題!
她眸子微瞇,秀眉一蹙,她原本以為香和身為她的婢女,她爹娘也都在府里,在沒有人幫襯之前是一定不敢動手的,結(jié)果她倒是小瞧她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或許她已經(jīng)找到人了也說不定……
看來,香和不能留了!
——
祿妙端著藥碗推門入了屋內(nèi)。
走到床邊,看見帝梓欣正睜著眼睛呆愣的看著她,見到她一幅欲生欲死的模樣,祿妙就不一定有些心疼。
最終卻還是揚起一抹笑意來,將藥碗遞到她面前:“公主快些將藥喝了吧!”
“你說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帝梓欣看著眼前的綠衣少女,開口問出了這些天的第一句話。
哪知那少女聞言,立馬一臉驚恐的撲通一聲足跪了下去,說著眼里便即可落了淚下來:“公主可不要嚇奴婢?。 ?p> 帝梓欣見此,想要起身扶起她,卻不想扯到了身上的傷口,一時間疼的她直吸涼氣。
“公主當心!”祿妙一見,立馬從地上起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在躺了回去。
“公主這身傷,可還要養(yǎng)許多時日呢?!币幌肫鸸魃砩夏茄芰艿谋藓?,祿妙的眼淚便似止不住的雨水,嘩啦啦的往下流。
帝梓欣見了,頓時有些無語這丫頭怎么這么喜歡哭呢?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沒事嗎?”
帝梓欣說著,還扯出了一抹笑來,只可惜那笑配著她蒼白的臉色,倒顯得有些滲人。
“倒是你,你瞧瞧你的臉,這一條鞭痕若是不用藥,日后毀了容可怎么辦!”
不得不說,祿妙的模樣雖算不上絕色,可也是小家碧玉的樣子,好看的緊,只可惜現(xiàn)如今臉上那道鞭痕,讓她看起來有些恐怖了。
也不知道那六公主究竟是什么人,竟能下如此狠手,不光把帝梓欣給打死了,還將她的婢女也給打了,當真是慘無人道,毫無王法。
“奴婢這點小傷不礙事,到是公主身上的傷多,這藥膏還得公主用。”
而后祿妙服侍著帝梓欣喝了藥,又開始聞她上藥。
看著她白皙肌膚上的傷痕,密密麻麻一片,不由得又眼淚珠子掉了下來,指腹粘著藥膏小心翼翼的為帝梓欣涂抹。
“六公主下手也真恨,公主都傷成這樣了,若是這傷疤不好,可如何是好。”
聽見她又開始絮絮叨叨的念叨了,帝梓欣微微一笑,語氣略輕快的道:“祿妙,不如你給我講進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吧!”
既然選擇了以帝梓欣的身份活下去,那她怎么著也得仔細了解了解現(xiàn)在皇宮的情況啊。她雖然占了帝梓欣的身體,卻是連她的一點記憶都沒有,還是這兩天祿妙一直在她身邊念叨,她才知道自己是誰的。
沒錯,現(xiàn)在的帝梓欣已經(jīng)換了個芯子,再也不是原來那個唯唯諾諾的五公主了。
一聽見帝梓欣這樣問,祿妙忙想了想,這才將這幾日從旁人口中聽見的事告訴帝梓欣。
“公主還記得娘娘辦的那場瓊花宴嗎?公主原也想過去瞧瞧的,結(jié)果卻好巧不巧的遇見了六公主,六公主不允許你過去,這才拿鞭子打你。若不是華寧郡主,公主可能…可能都……”
“好了好了,你別哭呀,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帝梓欣一見她又要掉珠子了,立馬開口道:“然后呢?”
“奴婢后來聽人說華寧郡主在宴會上昏到了,三皇子將人立馬送去了太醫(yī)院,據(jù)說是中毒了!”
“中毒?”帝梓欣聽見祿妙這樣說,不得不感慨一句,這皇家之中的水當真是深得深。不過這人既救了她,自然是要多詢問上幾句的,于是便又問道:“那郡主的毒解了嗎?”
“解了,這幾日郡主還住在太后宮里,并沒有回將軍府。可能是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的她可能不太好?”聽到此,帝梓欣有些疑惑,為何她沒有回將軍府就是不太好?
“公主忘了?郡主是什么人,那是將軍府眾人千嬌百寵的貴女,連太后都對其極好。若是讓將軍府的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p> “那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將軍府的人都還不知道郡主中毒的事情!”
“是呀,說來也是巧,就郡主中毒那一日,太后突然回來了,她下令在場所有人對此不能透露一個字。還吩咐宮人前去將軍府報信,說想留下郡主多住些時日?!?p> 帝梓欣聞言點點頭,沒有在說話了。
“那公主先好好休息,奴婢先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