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念念的心意
“不算什么機密文件,她打印的,是海寶灣那塊地的拆遷協(xié)議。”
秦以寒低沉的話音中冒著寒氣。
飛影腳步一頓,擰眉問道:“您怎么知道?”
秦以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點開手機送到他面前。
看來主子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相信這個女人,他竟然關聯(lián)了所有的文件!
飛影目瞪口呆的看著秦以寒。
只是秦以寒已經扭過頭去不再看他,放在身前的手緩緩捏緊,臉色晦暗不明。
監(jiān)控畫面里,年琳瑯迅速整理好拆遷協(xié)議背著包出了門,臨走的時候對著坐在門外的秘書輕聲說道:“你們總裁要是找我就說我有點事先回家了?!?p> 只有一門之隔,她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秦以寒的耳朵里。
“跟上她,看清楚她去干什么?!?p> 直到秦以寒冰冷的語調再次響起飛影才堪堪回神,應了一聲迅速離開了監(jiān)控室。
房門關上,幽暗的房間里只剩下秦以寒一個人垂眸安靜的坐著。
他的臉上一片木然。
只有那雙黑沉的眸子里頃刻間迸發(fā)出強烈的殺氣。
他不信年琳瑯會無緣無故的揪著這個項目不放。
昔日魏厲那些挑撥離間的話再次浮現(xiàn),在他耳邊陰魂不散的回蕩著,焦躁的情緒被眼前昏暗的環(huán)境滋養(yǎng)著,不斷在他心里翻騰著。
他心里有無數(shù)個為什么,而這一切都和年琳瑯的舉動息息相關。
從一開始,她竭力阻止自己拿到海寶灣的項目,到現(xiàn)在,這個項目遲遲沒有啟動她卻依舊緊抓著不放。
難道真的如同魏厲說的一樣,她只是想讓那個男人贏……。
所以,她陪在他身邊裝的乖順,等他放松警惕再動手一舉擊垮這個還沒開始的項目嗎?
那個男人得不到的,她就要不惜一切代價親手毀掉嗎?
負面情緒像是被澆了催生劑一樣,在他的心里橫沖直撞。
這個項目的成敗他并不在意,可是年琳瑯的心到底是向著哪一邊的卻是他始終都想知道又不敢面對的。
幾分鐘后,秦以寒決定不再逃避。
起身快步離開了公司。
夏末秋初的晚風還算涼爽,打在秦以寒半開著的車窗上獵獵作響。
只有鋪面而來的冷風才能克制住他內心不斷翻涌的焦躁不安。
他無法想象,如果年琳瑯真的只是為了幫那個男人毀掉這個項目他要怎么面對。
在他心里視為稀世珍寶的念念,為了一個狼心狗肺甚至想要奪走她性命的男人不計一切代價!
秦以寒黑沉的雙眸中,怒意不斷翻涌。
趁著等紅燈的時間賭氣似的脫下身上嶄新的西裝外套,隨手一揚,那件他幾個小時前還心心念念要好好愛護的外套此刻像一塊破布一樣落在了路邊的草叢里。
他要的只是年琳瑯的真心。
如果這件西裝是她為了幫助那個男人而耍的手段,它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綠燈亮起,秦以寒微微側目,目光落在那件西裝上隱隱帶著幾分不舍。
這是念念送他的第一件禮物……。
身后傳來一陣陣急躁的鳴笛聲,秦以寒猛然回神,眼中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深沉。
踩下油門,順著飛影發(fā)來的定位趕去。
而此刻,年琳瑯正坐在出租車上心情一片大好,陳鋒華剛剛發(fā)來短信,說薛福順回到家之后發(fā)了幾個小時的呆,終于有了松口的跡象。
她趕到薛福順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年琳瑯快步走進小破屋,“順大爺,我?guī)Я瞬疬w協(xié)議來,你如果想好了隨時可以簽字?!?p> 聽見聲音,薛福順僵硬的抬起頭,渾濁的雙眼默默注視著年琳瑯,像是在分析她話中的意思。
“自從你告訴他薛曉飛去世了之后他就一直這樣,反應特別慢?!?p> 陳鋒華收到年琳瑯疑惑的目光連忙起身走到她身邊低聲解釋。
年琳瑯微微頷首,扭身坐在陳鋒華搬來的椅子上,靜靜等著。
“我想見我兒子?!?p> 過了半晌,薛福順終于費力的擠出一句話。
年琳瑯扯出一絲柔和的微笑,溫聲說道:“你簽了協(xié)議,我?guī)闳ヒ妰鹤樱貌缓???p> 他的精神本來就出了問題,經過年琳瑯和薛萍麗的刺激現(xiàn)在已經瀕臨崩潰了,年琳瑯心知他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只能輕聲細語的哄著。
薛福順這一次沒有停頓,搖了搖頭低聲重復了一遍,“我想見我兒子?!?p> 不管年琳瑯說什么,他都只有一句話。
場面一瞬間僵持住了。
房間里的一切被門外的飛影看的一清二楚。
當他發(fā)覺年琳瑯的來意時眼中閃過幾分訝異,沒想到她竟然是來逼著薛福順簽拆遷協(xié)議的。
他不明白年琳瑯為什么這么做,但眼中對年琳瑯的敵意清減了許多。
“主子……?!?p> 眼看已經趕到城中村的秦以寒,聽了他的話猛地踩下了剎車。
刺耳的剎車聲震得飛影忍不住皺眉,低聲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秦以寒雙手緊握著方向盤,陰沉了一路的臉色緩和了不少,雙眸泛起星星點點的欣喜,“我沒事,你現(xiàn)在立刻趕回公司,按照我的要求重新打印一份拆遷協(xié)議?!?p> 掛斷電話,秦以寒臉上隱隱露出幾分喜色。
原來她偷偷打印那份拆遷協(xié)議是為了讓薛福順簽字的。
欣喜不過幾秒鐘,秦以寒突然動作一頓,微微瞇起的雙眼中生出幾分疑惑。
現(xiàn)在看來,她做的一切似乎都圍繞著薛福順。
可是她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一陣微風吹過,肩頭泛起一絲涼意,秦以寒猛然想起被他扔在路邊的西裝。那是年琳瑯的心意,卻被他就那么扔在了路邊。
思及此,秦以寒放下心中的疑惑迅速調轉車頭。
一定要把西裝找回來。
秦以寒在路邊沒頭蒼蠅一樣找西裝的時候,年琳瑯正盯著對面油鹽不進的薛福順暗暗咬牙。
她扭頭看向站在身后的陳鋒華,低聲問道:“這就是你說的終于松口了?”
“他發(fā)了一晚上呆,突然說想見你,我以為他是想通了,這誰能想到?。 ?p> 陳鋒華擰起眉頭,滿臉寫著“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