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瑤眼睛剎那間模糊。
她的一雙素手顫抖著,小心而快捷的撕開信封,打開信紙,上面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瑤瑤,昔年因故離去,惡敵環(huán)伺,不敢再見芳顏,見諒。今日厚顏提筆,有事托付,見笑。
你見信時,兄多半已經(jīng)不在人世,雙親五年前為敵所害,不知所蹤,此命,不提。唯有小妹長寧,未滿十三歲,化名溫秀寧,就讀于長樂初中一年級三五四班。常念我去后她無所依怙,更有惡敵在暗,令我憂慮難解,死亦難安,望能念昔日情分,暗中護她成年。若有來世,必以死報深恩。
知你聰慧,蘭心蕙質(zhì),但惡敵強大,幕后不止一個天武境大宗師高手,上官家雖盛,卻絕不是對手,萬望小心。若強敵上門,真不可為,自保為先。萬一連累于你,九泉之下,我死亦懷恨。
那個方子又補了些,效果比原本稍好,還有一套功法,可嘗試修煉,可惜不能在我有生之年完全補足你先天不足之患,實為心中大憾。
今生有約,奈何緣淺,奈何,奈何,珍重!珍重!
李長生。
“長生哥哥!”
上官瑤聲音哽咽,淚落如雨,心如刀絞。
……
陳璐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好姐妹上官瑤的哭聲,不由驚醒,發(fā)現(xiàn)真的聽到了上官瑤的哭聲,她起身揉揉眼睛,來到書房,發(fā)現(xiàn)上官瑤坐在書桌前泣不成聲,心中一驚,一下子沒了睡意。
她與上官瑤認識五年,感情比姐妹還親,知道上官瑤向來心境寧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上官瑤如此悲傷的哭泣。
“瑤瑤!發(fā)生什么事了?”
陳璐急忙來到上官瑤身邊,扶住她,一眼看到了上官瑤手中的信,疾快的看了一遍,不由驚呼:“你的長生哥哥死……去世了?”
她并沒有見過李長生,但多次聽上官瑤提過,知道李長生是上官瑤心中最掛念的人。
“璐璐,明天回云都!”上官瑤止住哭泣,深吸了口氣。
“啊?”陳璐有些發(fā)懵,不過她看過眼前的信,對上官瑤要回云都的原因也采到了。
上官瑤又道:“你不是有個叔叔在云都教育局,幫我走個門路,我要去長樂初中當老師?!?p> “???”陳璐這下真的傻眼了:“你要回云都當老師?那……那京大這邊呢?”
上官瑤神情堅定:“明天去辦退學手續(xù)?!?p> “啊?你要退學?”陳璐實在忍不住發(fā)出了第三聲驚呼,又訥訥的道:“就算明天辦退學手續(xù),但那手續(xù)一天也辦不完啊?!?p> “那并不重要?!鄙瞎佻幷Z調(diào)平靜,卻非常堅決:“我明天交了申請就回云都?!?p> “額……你不怕上官叔叔罵你?!?p> “不告訴他就是,他罵也沒用,我心意已定?!?p> ……
第二天下午,云都市,南山山道上。
“不要啊?!标愯雌疵∩瞎佻帲骸澳銇砟仙礁墒裁?!就是你的長生哥哥不在了,你也不能跳崖殉情啊,這個……這個……你別忘了還要照顧他妹妹呢!”
上官瑤腳步不停:“我三爺爺在南山修道,他擅長占卜,我要問問他長生哥哥到底去哪了,我不相信長生哥哥就這么去了?!?p> “?。窟@是迷信啊,你不是最不信這個?”陳璐眼里滿是不可思議。
上官瑤默然不語,只是沿著石階一路向上。
“瑤瑤,別傷心了,就算你們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可是也許你的長生哥哥現(xiàn)在早變得花心了也說不定啊?!?p> 陳璐看著依舊沉浸在悲傷與失神中的上官瑤,胡亂的勸著她。
上官瑤瞥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嗯……你不知道,他從小的夢想就是開個大后宮,讓我給他打理呢?!?p> 嘎?
陳璐一個踉蹌,拉著上官瑤的胳膊,瞪大了眼睛:“瑤瑤,你是知性美女,別變花癡好不好?”
“只要他沒事,怎么都好?!鄙瞎佻幨竦牡溃骸拔叶疾恢浪@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承受了多少痛苦……”
陳璐看上官瑤又悲傷起來,忙握住小拳頭:“行!只要他沒事,就算他花心,我也給他當小老婆,到時候你這個大老婆可不能不認賬,可不能欺負我哦?!?p> “謝謝?!鄙瞎佻幝曇糨p柔。
這個謝謝當然不是謝陳璐當小老婆的事,而是在她最悲傷的時候,陳璐想著各種辦法安慰她,她又怎能感覺不到。
“謝什么?!标愯幢е瞎佻幍母觳参Φ溃骸安徽撃阍鯓?,我可是要賴你一輩子的?!?p> 上官瑤有些哭笑不得,一時間悲傷倒是少了些。
很快,兩女到了南山道觀。
一個老道士迎了出來,如果李長生看到這個老道士,肯定要罵一句“坑貨”。這個老道士正是給他安利八九玄功的便宜師父。
老道士上官風之前接了手機,早知道侄孫女要來,不過對于侄孫女的來意他還不知道。
給兩個小姑娘沏了茶,老道士嘖嘖笑道:“小瑤瑤,三爺爺常年云游四方,上一次見你還是六年前了,也是匆匆一見,真是女大十八變,出落得水靈靈的,云都那些世家的小子怕不是要踏破我上官家的門檻了……”
上官瑤心中焦急,卻是開門見山:“三爺爺,我想請你幫我算一個人的命,看他在哪里,他的名字叫李長生,他的生辰八字是……”
上官瑤說完,咬著嘴唇:“還有,他天生絕脈……”
“李長生?”老道士抿著茶,剛念叨了一聲,一聽到絕脈,登時嗆了口茶水:“咳!咳!什么?絕脈?”
“恩,絕脈?!鄙瞎佻幯劭粑⒓t:“前天,他剛滿二十歲。”
“額……額……我算算,等我算算……”老道士掐著手指,嘴里胡亂念叨著,心底卻在嘀咕,那狗小子,不是說自己名叫溫小山嗎?怎么又成李長生了?
他此時哪里還不知道,自己前幾天拐來的便宜徒弟就是侄孫女口中的李長生,因為絕脈太罕見了,年齡又對得上,還都在云都,此時他也猛醒,自己竟然沒發(fā)現(xiàn)那小子易了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