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她才沒有撩撥他
“呵,沒想到從你的口中,還能聽到如此感人肺腑的話來?!笔挱Z翎倒是有些意外。
只是他又豈止是因為喪母之痛?。?p> 他這些年里被蒙在鼓里,一直以為自己的母后是多么好的一個人。可他卻從未想過,宸妃的死,居然是自己的母后一手造成的。
謝皇后這雙手沾了多少鮮血,殺了多少人?他興許都還未完全知道。
今日入宮,他見到聶卿縈了??伤龑ψ约?,再也不能像昔日那樣,說話不會考慮那么多了。
她說她討厭欺騙,可自己還是騙了她,還不止一次。
他也許永遠都不能得到她的原諒了。即使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可他終究是欺騙了她。
他確實活該被她冷言相向。
“翦紜,你討厭被人欺騙嗎?”他突然問道。
“……”翦紜一怔,不明白蕭璟翎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
“殿下,每個女子都會討厭那種一再欺騙她們的人。她們內(nèi)心是不希望別人打著為她們好的名義去欺騙她們,傷害她們的?!濒寮嬎伎剂艘粫?,解釋道。
“怪不得……”蕭璟翎強顏歡笑一聲。
“怪不得什么?”翦紜連忙追問道。
“沒什么,你先退下吧?!蹦腥死渎暤?。
翦紜無奈,不好多待,只能出去了。
一旁的憐香見她臉色不大好,連忙問道:“小姐,您怎么了?”
翦紜回過神來,問道:“憐香,殿下是不是幾月之前同當今皇后一起去過前線?”
“這……奴婢先前只聽說熠王殿下去過前線,至于當今皇后是否去過。奴婢還不知道……”
“殿下曾經(jīng)的貼身侍衛(wèi)石闕不是被趕出府嗎?你馬上差人前去打聽一下?!濒寮嫹愿赖?。
當日皇城鬧那么大的動靜,熠王都起事逼宮了,太子府倒是安靜得緊,居然沒有一點響動。
她瞧著聶卿縈那模樣,也不是一個安耐得住性子的人。
“奴婢明白了?!睉z香應道。
是夜,皇宮——云影殿內(nèi)。
覃宛抒剛飲下清茶,頓時心頭一緊。
“娘娘,您怎么了?”在旁伺候的彩霞突然問道。
“本宮無事,你先退下吧?!彼暤?。
“奴婢告退?!?p> 待人走后,她的額頭已經(jīng)浸出了一層薄汗。
雙拳不自覺握緊,她抬眼看了看窗外。
“……”月圓之夜,毒性發(fā)作了?
神秘人定是察覺到了自己在拖延時間,才沒有及時派人送解藥過來。
一瞬間,她的骨頭就如同無數(shù)只蟲子,在不停地啃食著。
覃宛抒一臉痛苦,直接痛得滾到了地面上。
良久,房門“吱嘎”一聲被某人打開了。
青狐一身太監(jiān)服飾,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瞧這模樣,這不是毒性發(fā)作了嗎?”青狐一臉不屑,鄙夷道。
這次主人特意交代過,不能過早給夜鶯解藥,好讓她長點記性,知道自己今后該做什么?
“不要讓本宮說第二遍,滾出去!”覃宛抒強忍著難受,呵斥道。
“呵?滾出去?屬下若是走了,你這身上的毒該怎么辦?”青狐嗤笑道。
“他把解藥給你了?”
“主人不過是想讓你長點記性,記住自己潛藏在皇宮的目的是什么!”青狐拿出一個瓷瓶,隨意丟在她的面前,冷聲道。
她夜鶯這輩子,做過最后悔的事,便是當時救下這個叛徒,為了活下去,投靠了神秘人。
她定會讓青狐付出慘痛的代價……
夜鶯拾起地上的瓷瓶,連忙服下藥丸。
只怪她猜不透主人的心思,大好的計劃竟因為主人的決定,直接沒有了。
蕭氏也該為他們當初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陶氏被滅之仇,不共戴天!
鳳鸞宮內(nèi)。
聶卿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問道:“蕭奕辭,你到底考慮好沒有?”
她都說破嘴皮子了想要他為小豆芽和齊珉二人賜婚了,結(jié)果這蕭奕辭還說要考慮考慮。
可這時間是不是有點久了?
“嗯——這么一想,朕覺得你所言不無道理?!?p> 齊珉畢竟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看得入眼的人,他這個做主子的拂了人面子豈不是不好?
“本來就有道理好嗎?”讓他賜個婚而已,怎么就那么多話呢?
要不是她性子好,她真的想抬手給他一拳。
蕭奕辭起身走去床前,道:“給朕寬衣!”
“……”聶卿縈眉頭一緊。
給他寬衣?自己沒手嗎?
當然她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不敢說出來。
“縈兒若是不愿,朕這就喚宮女入內(nèi)?!边€別說,他這幾日處理朝政,忙碌得緊,晚上好不容易有時間過來陪她,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
“哪有你這么使喚人的……”聶卿縈小聲嘀咕了句,便走上前去。
“你在嘀咕什么?”
“沒什么,夫君聽錯了?!甭櫱淇M連忙道。
隨后解下他的腰封,替他脫下了外衣。
一抹深藍色的物件突然從上面落了下來。
聶卿縈率先撿了起來。狐疑道:“這不是我之前送你的香囊嗎?”
不過她繡的香囊有那么拿不出手嗎?居然藏得這么隱秘。
蕭奕辭一手奪了回來?!按宋镫抟恢睅г谏磉??!?p> “等等,我繡的香囊就那么不招你待見嗎?藏這么隱秘?”聶卿縈連忙追問道。
他不會怕朝中那幫大臣知道自己戴上這繡工模樣的香囊,笑話他吧?
“此物朕一人知曉便好了。朝中那幫大臣不解風情,欣賞不來縈兒所做之物?!笔掁绒o思考了一會兒,道。
“你誆我是嗎?你明明就是嫌它丑了?!甭櫱淇M不高興地抱怨道。
這是她一針一線縫制的,居然被蕭奕辭這樣嫌棄,她這心里過意不去???
還說得這么冠冕堂皇,真當她蠢是嗎?
“好了,朕如今是九五之尊,縈兒這香囊朕戴著倒是沒有什么,可也抵不住那些大臣和后妃數(shù)落你。朕可不希望你被言語攻擊?!笔掁绒o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解釋道。
要是讓那幫大臣和后妃知道她的女紅如此之差,要鬧出很多不愉快的事,他還不如從源頭上制止得好。
“你真是在替我著想?”聶卿縈半信半疑。
承認她女紅差有那么難嗎?蕭奕辭這解釋還真是入木三分吶。
“朕不替你著想,難不成還替后宮其他女人著想?”蕭奕辭取笑道。
“蕭奕辭,你敢!”聶卿縈故意惡狠狠道。
“不敢?!彪S后撈過她朝床榻走去。
隨后道:“時候不早了,先休息?!?p> 興許是白日忙活得太久的緣故,蕭奕辭沾床不到一會兒,便直接睡過去了。
而聶卿縈還睡不著,竟起了小心思。
她抬眼看著對方的面龐,似乎要將人給看穿。
“……”若是你我一直能這樣下去就好了。
手不自覺地撫上了他的眉角,想要替他撫平。
可他還是動了,隨即按住她那不安分的手,道:“別撩撥朕?!?p> “我才沒有……”聶卿縈不服氣了,她什么也沒有干???就盯著他看也能叫撩撥嗎?
這男人,越來越難整了。
蕭奕辭替她拉了拉錦被,將她的腦袋按在懷里,命令道:“快些睡!”
她為了不吵著他,也不敢再亂動了。
后宮添了新人,大家都以為這兩日皇帝定會去哪個妃子的宮里歇息。
可轉(zhuǎn)眼之間,蕭奕辭夜夜宿在皇后寢宮之事在宮里傳開了。
可恰巧越是這樣,某些人都不會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小窩里,偏要跑出去到處亂晃,想著能隨時偶遇圣上。
“好羨慕皇后娘娘??!皇上那么寵她?!蹦硞€宮女突然道。
“誒?我聽說自打登基以來,皇上似乎從未去過覃妃宮中呢!”一個宮女應和道。
“不會吧?覃妃好歹是丞相之女,怎甘如此受皇上冷落在旁,無半句抱怨?。俊?p> “嗐!這事我就不知道了?!睂m女嘆了口氣,無奈道。
此話正好傳進了路過散步的鄔悅耳中,她頓住腳步,冷聲問道:“采兒,她們說的可是真的?皇上登基以來從未去過覃妃那里?”
被喚作采兒的宮女連忙解釋道:“奴婢已經(jīng)打聽了,確實是真的。這新選秀女入宮,皇上依舊是宿在鳳鸞宮的,未曾去過其他妃嬪寢宮?!?p> 皇帝極力壓低她們的位分,她還是看得出來的。那覃妃好歹是丞相之女,卻連正經(jīng)的封號都沒有,至于她們這些后入宮的秀女,位分也被壓得很低。
鄔悅心中暗想道:莫非這原由便是皇后?
“本宮聽說,皇后和太皇太后的關系很好,可是真的?”她突然開口問道。
“回主子,這太皇太后和皇后的關系,在整個皇宮之中,沒人會說不好?!辈蓛航忉尩?。
聽采兒這樣說,鄔悅心中又在盤算著什么。嘴角微微上揚……
御書房內(nèi),蕭奕辭坐在案前批閱奏折。
這時,高公公推門而入。
“奴才參見皇上!”
“何事?”蕭奕辭冷聲問道。
“娘娘托奴才一定要把這盅雞湯送到皇上跟前來!”高公公不緊不慢解釋道。
“哪位娘娘?”蕭奕辭蹙眉問道。
據(jù)他所知,聶卿縈怕是沒有這個心思吧?
“回皇上,是鄔良媛,且此刻還在門外候著呢!”
“鄔良媛?”蕭奕辭大腦飛速搜索了一圈。
“她是誰?”他怎么沒有半點印象?
高公公聽完差點驚掉下巴。
這秀女名冊可是千挑萬選,層層刷出來的啊,當時有好多人被刷下去,就留了那么十來個。
這才入宮幾日不到,結(jié)果蕭奕辭卻不認識?
“呃……皇上可能是忙忘了。那鄔良媛是鄔太師的二女兒鄔悅……”
“這湯送回她手上吧,朕沒有時間喝?!笔掁绒o故意拒絕道。
若是聶卿縈親自差人送過來的,他定會喝得一滴不剩。至于其他女人,反正他留在后宮只是為了當個幌子,避免那幫大臣在上朝之時一直催他納妃。
“奴才告退!”高公公無奈,只好原封不動地送回到鄔良媛手上。
門外,鄔悅錯愕:“皇上沒有收?”
“鄔良媛,奴才確實是按照您的話轉(zhuǎn)告給皇上的,只是皇上確實不收?!备吖荒槥殡y。
鄔悅氣得牙癢癢,心中算是有了定數(shù)了。
此事定是因為皇后,皇上才一直沒有去其他妃子宮里的。
就憑這一點,鄔悅徹底將聶卿縈給恨上了。
一連兩日,鄔悅都讓人打聽了蕭奕辭時常出入之地,尋找機會去偶遇他。
可蕭奕辭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一掠而過,把她當成了空氣。
她怎么受得了這口氣???
直到第四次撞見,鄔悅才大著膽子,直接攔在蕭奕辭面前。
“哎喲,鄔良媛,您怎么能攔皇上的路???”高公公連忙沖上前虛心數(shù)落了句。
這鄔良媛是不是覺得自己活得太長了?
“嬪妾見過皇上?!编w悅連忙行禮?!盎噬?,您這兩日為何一直不理嬪妾,嬪妾在您眼中,就有那么不堪嗎?”
“你堂堂太師之女,便是這樣沒有規(guī)矩嗎?”蕭奕辭冷聲質(zhì)問道。
這兩日看見這個女人的次數(shù)都快趕上自家縈兒了。要是被她知道了,指不定這醋壇子翻了一罐又是一罐……
“皇上,嬪妾也是心急想要見到您,才一時失了禮節(jié)?!编w悅微微垂首,愧疚道。
“身為后妃,連禮節(jié)都不明白,成何體統(tǒng)?”蕭奕辭呵斥了句。
隨后朝一旁的高公公吩咐道:“鄔良媛如此不懂規(guī)矩,高禧,你可得好好找個教規(guī)矩的嬤嬤好好關照一下鄔良媛,明白嗎?”
“奴才明白!”
鄔悅聽后,大驚失色?!盎噬?,嬪妾不是那個意思……”
蕭奕辭哪會繼續(xù)聽她多有解釋,直接掠過她便朝前面走去。
鄔悅氣得直跺腳。
“主子,您還好吧?”一旁的采兒關心地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