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大牢里出事了
“皇后可真是錯怪了我,我不過是遵從皇上的意思,除掉你腹中的孩子,其他的……我可一概不管?!币国L故意道。
聶卿縈一怔:“你說什么,他的意思?”
“若不是皇上授意,我怎么會那么容易來到大牢,對你動用私刑,讓人強灌你落子藥?”
這也說得通了,她還奇怪了,這個女人什么時候那么好心,親自去請求蕭奕辭讓她來大牢看自己這個階下囚。
甚至動用私刑,也在蕭奕辭的默許范圍內(nèi)。
他果然是容不下這個孩子,不惜派其他人來大牢給她灌落子藥。
看著自己身下的那攤血,心口頓感不適。她的孩子,真的沒了,拜蕭奕辭所賜。
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除掉她腹中的孩子。
“你交代的我已經(jīng)做了,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翦紜試問道。
“離開?”夜鶯眉頭微蹙,表露不滿。
一個知道她秘密的人,還能逃得出她的手中嗎?
“是……”翦紜剛吐露一個字,頸上一涼,毒鏢劃過她的皮膚,頓時鮮血直涌。
“我說過,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夜鶯撿回毒鏢,冷道。
見翦紜被她這樣果斷的解決了,聶卿縈已經(jīng)知道,自己也是知情者,夜鶯肯定不會留下自己的性命的。
可是她不甘心,她雖然很厭惡蕭奕辭這種無情的行為,可做不到對其他人置之不理。
夜鶯潛藏在皇宮之久,方才還將翦紜給滅了口,不讓秘密被發(fā)現(xiàn)。事實證明,她絕不簡單,肯定和她背后之人在籌謀著什么。
可她現(xiàn)在自身難保,又怎么去顧及其他人?
夜鶯緩緩走上前,冷道:“都說了,一個人太過聰明,會招來殺身之禍……”
聶卿縈就不該猜出她的來路,知道她背后之人是誰,說不定自己還可以留聶卿縈一命,讓其好好待在蕭奕辭身邊。
這樣蕭奕辭最大的軟肋依舊還在,她和主人才有力制衡。
只是她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知道她密秘的人,都該死……
“動手便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狈凑怪械暮⒆右呀?jīng)沒了,她留在這個世界只能徒增煩惱,還要應(yīng)付蕭奕辭。
夜鶯故笑一聲。此人還真是與方才那位不一樣。
剛才那位還一副不顧尊嚴的模樣跪在她跟前,磕著響頭讓自己饒過她那賤命。
反倒是聶卿縈,居然一心求死。
夜鶯掃向地上翦紜的尸身,突然心中有了想法。
翦紜的死要想蒙混過關(guān),擺脫自己的嫌疑,還真的要靠聶卿縈了。
既然聶卿縈一心求死,此事定然是蕭奕辭有所預(yù)料的,那么接下來的事,便好辦了。
不過有的人偏想得到聶卿縈和她身上的東西,自己又怎么允許那神秘人得手?
和主人作對的人,最后的結(jié)果只有死……
云影殿內(nèi)。
彩霞見自家娘娘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娘娘,您可算是回來了,今日您出門怎么也不喚奴婢一聲?”今兒一早,覃宛抒便以自己身體不適要在寢殿靜養(yǎng),所以便屏退了所有伺候之人。
一個時辰后,自己擔(dān)心主子那里沒有人伺候,便再次過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她本想到處找人問問主子的去處,可一想到主子先前和自己交代的,若是自己單獨外出,不必大驚小怪,差人打聽她的去處。
她自然是聽進去了,所以只是在寢殿候著。
果不其然,自己在此處等了半柱香時間,自家娘娘便回來了。
“房中較悶了些,怎么?本宮不過是出去尋個地方透了透氣,還要和你一個小小婢女打個招呼?”覃宛抒略微不悅,一臉冷色。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彩霞連忙跪地解釋道。
“奴婢只是擔(dān)心娘娘安危。”
往日自家娘娘出行,一直以來都是自己陪同的,可自從她入了太子府為側(cè)妃,偶爾幾次都不容許自己跟在她的身邊了。
本來自家娘娘可以成長起來,自己該高興的,可是自己心中莫名其妙覺得,主子不再像往常那樣和善,待人溫和了。
現(xiàn)在自己只覺得,自家娘娘一直在疏遠著她。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對她說一些奇怪的話。
“本宮的安危,還無需一個婢女來護著?!瘪鹗憷涞?。
她不是自己那傻妹妹,自己已經(jīng)獨來獨往慣了,有人成日里跟在自己身邊反而不適。
若不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她早就命人將彩霞給調(diào)去其他地方辦事了。
彩霞從小跟在抒兒身邊,了解得緊,這婢女跟在自己身邊,自己遲早會暴露,她可冒險不起。
眼下時機已經(jīng)到了,也是時候?qū)⑷私o除去了。
“娘娘,奴婢知錯,是奴婢多嘴了?!辈氏家姞睿B忙垂首認錯。自己不過一介婢女,有什么資格問主子要去何處。
抬眼之際,彩霞發(fā)現(xiàn)覃宛抒的袖口沾了血跡,心頭頓時一驚。
自家娘娘一向愛干凈,這衣袖上怎么會沾染血跡?
回想起今早給主子送衣服過去之時,衣袖是沒有血跡的。
主子這是去干了什么,為何衣服上會有血跡?
“娘娘,您袖口怎么會有血跡?”彩霞弱聲問道。
覃宛抒抬手細瞥一眼,視線移向彩霞。暗道:“觀察得倒是仔細,你不妨猜猜看,這血跡從何處而來?”
“娘娘不會去了大牢……”彩霞頓時明白了什么。
先前那次去大牢,自家娘娘只是與皇后打了個照面,并未讓其服下落子藥。
難道這一次是因為皇后?
“皇后腹中的孩子真的沒了?”
覃宛抒轉(zhuǎn)過身緩緩半蹲,居高臨下看著彩霞,輕道:“不錯,猜對了一半……”
“奴婢還以為娘娘不會那么快下手?!辈氏佳凵窆首鏖W躲,道。
“彩霞,再幫本宮最后一個忙可好?”她突然問道。
“娘娘請說……”彩霞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為何看見自家娘娘這樣說話,心中如此惴惴不安?
“你曾經(jīng)說,只要是為了本宮,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是嗎?”
“娘娘,您……”彩霞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被覃宛抒打斷了話。
“本宮為你尋了一個好去處,彩霞,不要怪本宮無情?!瘪鹗闾謸ё×瞬氏嫉暮箢i,指縫間的暗針被插入后頸處。
彩霞后頸一痛,眉頭緊蹙,一臉不可置信:“娘娘,您真的……”
自家娘娘是真的要讓自己死?。靠伤肿鲥e了什么,難道多為自己主子考慮一下也是錯嗎?
覃宛抒看著已經(jīng)倒在自己懷里的彩霞,低聲道:“如果可以,下輩子尋個好胎投了去,切勿再遇到我這樣的人了。”
她沒有心,也不會心慈手軟。從蕭氏害她家破人亡滿門被滅開始,她今后的人生,便已經(jīng)注定了。
她撿回這條性命,不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了報仇,報答主人的栽培之恩。也是為了抒兒,那個傻丫頭滿心念著要嫁給滅自己全家的仇人的后代,她又怎么可能會容許?
只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并不想將抒兒牽扯進來。這一切的后果,成敗與否,都由她這個做姐姐的去承擔(dān)吧?
若是能成,自己還有命活下去,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得到她那傻妹妹的諒解。
彩霞徑直閉了眼,再無生氣……
那日,小雨颯颯。
一女子只是被草席卷了起來,放在平車之上,從偏門運出了宮外。
樓臺之上,覃宛抒披著披風(fēng),立在一處,任由小雨打濕她的碎發(fā)……
心中暗道:這樣的日子……終有一日會結(jié)束。
一宮女快步跑了過來,行禮道:“覃妃娘娘,皇上回宮了?!?p> “走吧。”覃宛抒冷聲說了一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蕭奕辭回宮還未來得及歇息半晌,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便傳了過來。
高禧慌慌張張跑上前去,稟告道:“皇上,不好了,大牢里出事了!”
“大牢出了什么事?”蕭奕辭連忙追問道。
他心中后怕,自己將人放在大牢里,他這才剛回來,大牢便傳出來不好的消息。
“這……皇上去大牢便明白了?!备哽q豫著要不要直接說出來。
刑部大牢,蕭奕辭火急火燎沖了進去。
他想都沒想,直接朝關(guān)押聶卿縈的那間牢房走去。
隔著牢門,他能瞧見里處一女子渾身血跡斑斑,臉色蒼白地躺在榻上。
視線掃過,她的心口正插著那枚發(fā)簪。他很熟悉,這是自己曾經(jīng)送給聶卿縈的東西。
他的雙腳頓時如同灌了鉛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女子雙目緊閉,一臉死氣。
蕭奕辭跪在她的榻前,顫顫巍巍握住她的手,舉足無措道:“才幾日不見,怎么就成了這副樣子?”
“縈兒,你別嚇朕了,醒過來好不好,朕不逼你了,那藥不喝了,你醒過來好不好?”他沒想過,聶卿縈會為了那個孩子,真的舍棄自己的性命。
他后悔了,不該逼她,不該讓人強逼著她服下落子藥。
覃宛抒邁步走了進來,直直跪在地上,眼圈紅得厲害,叩首在地請罪道:“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無能,沒能攔住皇后娘娘自戕!”
“臣妾讓人給皇后服下落子藥后,本來回了寢殿,可轉(zhuǎn)而又擔(dān)心皇后會做出什么危險的事,便再次返回大牢去看看情況。哪知剛到大牢,便瞧見了翦側(cè)妃已經(jīng)沒了氣,皇后正拿著發(fā)簪對著自己心口?!?p> “臣妾阻止不了……”
她本該讓皇后服下落子藥,讓其好好活下去的。
“大牢里難不成只有覃妃一個人?你攔不住其他人也那么無能嗎?”蕭奕辭打斷了她的話,冷聲質(zhì)問道。
“臣妾有罪,懇請皇上責(zé)罰!臣妾不想皇后狼狽的一面被人看到,便讓獄卒暫且退了下去,皇后以發(fā)簪相抵臣妾脖間,威脅臣妾不準呼救。”
“臣妾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哪是皇后的對手。臣妾罪該萬死,哪怕拼死也要阻止皇后娘娘的!”覃宛抒情緒激動,強忍著要掉了來的淚珠,忙解釋道。
蕭奕辭心中一怔,受意覃宛抒這樣做的是自己,自己又有什么資格這樣呵斥她?
若是此行為要搭上她的性命,她當初說什么也是不肯的。覃宛抒一向是個弱女子,在這后宮之中老實本分。
當初若不是自己的私心,也不會將覃宛抒牽扯進皇家。
“罷了,朕方才失了分寸,確實不該遷怒你?!笔掁绒o道。
他的視線再次落回榻上之人的身上。唯見她的左臉處已經(jīng)干了的血痕,細瞧才知道那是被劃破了一道半大的口子。
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口子,血跡斑斑。
“……”鞭傷?等等……
聶卿縈的身上怎么會有鞭傷,還有臉上的傷又是怎么來的?
眼前所見的一切,都不得不引起他的疑惑。
“皇后身上的鞭傷,還有臉上的傷是哪兒來的?”蕭奕辭冷聲問道。
“回稟皇上,是……是翦側(cè)妃?!瘪鹗銘?zhàn)戰(zhàn)兢兢道。
“翦側(cè)妃?她人在何處?立刻傳來問話?!?p> “皇上,奴才還有一事忘了告知您,翦側(cè)妃她……死了。”高禧連忙應(yīng)道。
“你們幾個,最好給朕老實交代清楚,否則你們這腦袋,也就別想要了?!笔掁绒o冷道。
他明明下過命令,沒有他的允許,不讓任何人前來探視皇后。
翦紜一個側(cè)妃,入宮了不說,還敢枉顧圣命,闖入大牢對皇后動手,簡直是活膩了。
幾個獄卒跪在地上,虛汗都嚇了出來。
一個獄卒連忙道:“皇上,是那翦側(cè)妃不顧皇命,執(zhí)意闖入大牢,甚至還用了迷藥將我等全給迷暈,我等醒來之后,便看見皇后這里出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