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當時在那一帶負責巡邏的人?”衛(wèi)藍目光落在周逸身上。
周逸施了一禮,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周逸,見過衛(wèi)執(zhí)事?!?p> 衛(wèi)藍點了點頭,盯著周逸,一言不發(fā)。
李肅則說道:“沒逃走,也沒自殺,算你有點擔當。”
田汴生更關(guān)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周師弟,怎樣?行兇的那只鬼找到了嗎?”
周逸微微搖頭,實話實說:“沒找到?!?p> 聞言,田汴生不禁有些失望。
盧萱萱倒是一臉擔心的樣子。
“昨晚還在我面前夸下???,現(xiàn)在果然抓不到行兇的鬼怪。”李肅一點都不覺得意外,“昨晚我就應該直接將你控制起來,不過也罷,就算把你控制起來,也只不過是避免你逃走,防止你自殺,降低風險,既然你老老實實的,那就沒什么區(qū)別。”
“不,有區(qū)別。”周逸忍不住反駁。
“嗯?”李肅皺了皺眉。
衛(wèi)藍卻不想聽那些無謂的爭執(zhí),抬手說道:“既然沒找到,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你跟我回南州府城,其他人繼續(xù)搜尋行兇的鬼怪,再有類似之事,可就不是治一個人的罪,而是你們整個鹿鳴城分部都要被問責?!?p> “等等!”
周逸連忙說道:“衛(wèi)執(zhí)事,雖然我沒能找到行兇的那只鬼,但我已經(jīng)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幕后兇手是何人。”
“幕后兇手?”在場的幾人皆愣了一下。
“沒錯,你們可能以為這只是單純的鬼怪行兇,但不是這么一回事,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案。”周逸緩緩說道。
“謀殺案?”
“謀殺州府來的官員?”
“怎么可能!”
“誰那么大的膽子?”
眾人紛紛表示不相信。
“確實是謀殺案?!?p> 周逸解釋道,“我當時一直想不通,為何鬼怪一開始是先出現(xiàn)在我們的包間,之后跑到醉月樓的五樓,誰都不殺,偏偏就殺了州府來的官員,如果說這是巧合,未免太巧了點?!?p> “還有,醉月樓的五樓,看似是露天的,實際上有結(jié)界在,就算是鬼怪,也別想輕易穿過結(jié)界逃走,結(jié)果我在醉月樓找了好半天,始終沒能找到那只鬼怪,這很不對勁?!?p>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在我趕到五樓之前,有人用裝鬼的鬼囊將行兇的那只鬼收了起來,而當時大家只想著尋找行兇的那只鬼,只以為那只鬼逃走了或者躲藏在醉月樓的某處,根本沒想過被人收起來這么一種可能。”
“沒有人對當時在場的人搜身,自然也就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行兇的鬼怪?!?p> “既然當時有人將行兇的鬼收起來,那么這毫無疑問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案。”
“一開始幕后兇手就想殺州府來的吳大人,只不過不能用正常的手段殺,所以他想到了借助鬼怪的力量?!?p> “可吳大人畢竟是州府來的,又不是正道盟的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州府官員,鬼怪沒理由殺他,否則容易讓人懷疑,所以在得知幾個正道盟的人在四樓吃飯的時候,幕后兇手就讓那只鬼到四樓我們所在的包間走了一遭?!?p> “這么一來大家就會想,那只鬼根本就是沖著我們正道盟的人來的,只不過打不過我們,被追殺的時候逃到了五樓,巧之又巧地順手殺死了州府來的吳大人,然后找地方躲了起來或者逃了出去?!?p> 一口氣解釋了一通,之后他才總結(jié)道:“殺吳大人的幕后兇手,就在當時在場的那幾個人當中?!?p> 眾人原本還不相信,經(jīng)過這么一分析,他們發(fā)現(xiàn)竟然還有點道理。
“我記得當初在場的那幾個人,除了王縣令他們以外,剩下的都是州府來的隨行人員?!碧镢晟聊ブf道,“不過我是后來才到的醉月樓,應該沒有人在我趕到之前溜走吧?”
“沒有。”周逸很是確定。
“也就是說,兇手要么是王縣令他們中的某一個,要么就是州府來的隨行人員?”田汴生問道。
“就是王縣令?!敝芤葜苯庸寄缓髢词帧?p> “王縣令?”
“他為何要殺吳大人?”
“他是怎么跟鬼怪勾搭上的?”
“你確定他是幕后兇手?”
眾人都很是疑惑。
“確定?!敝芤蔹c了點頭,“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別人?!?p> “這只是你的猜測吧?就算你剛才的解釋,也只是看起來合情合理,并非毫無漏洞,不代表就是真相?!毙l(wèi)藍開口說道。
周逸當然不敢說毫無漏洞,畢竟他又沒學過刑偵推理,不過問題不大。
他看向衛(wèi)藍,信心滿滿地說道:“衛(wèi)執(zhí)事若是不相信,不妨讓人將王縣令請過來,只要跟他當面對質(zhì),事情很快就能真相大白?!?p> 衛(wèi)藍朝李肅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李肅會意,當即讓人去找王縣令。
片刻之后,王縣令被帶到眾人面前。
“見過衛(wèi)執(zhí)事。”
王縣令顯得十分鎮(zhèn)定。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周逸控告了,況且就算知道他也不會當一回事,又沒有證據(jù)。
行兇的那只鬼早已經(jīng)被他干掉了,用來裝鬼的鬼囊也早就已經(jīng)被他銷毀,至于知道他的情況的厲鬼宗弟子,不可能幫正道盟的人指認他。
一切的一切,在他看來都萬無一失。
要說有什么地方讓他感到不安,大概就是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醒來之后,好幾次言不由衷。
不管怎樣,這種時刻,這種場合,他不認為自己會掉鏈子。
衛(wèi)藍當然也不認為王縣令會乖乖招供,不過他還是說道:“王縣令,周逸說你是殺死吳大人的幕后兇手,可有此事?”
王縣令愣了一下,朝周逸瞥了一眼,很快便搖了搖頭,“沒錯,我就是幕后兇手。”
“嗯?”眾人都有點懵。
又搖頭,又承認,這是怎么一回事?
就連王縣令本人,這時候都一臉懵逼。
他明明想否認,想說周逸根本就是誣蔑,怎么說出來的話變成了承認?
這一刻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附身了,否則怎么可能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