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歡迎宴會的喧囂被隔絕在身后,墨玨和聽琴幾個走在荒原城的主街上。夜色已深,緋琉有些醉意,正在車里休息。夢昊帶領著衛(wèi)隊緩緩前行,威爾遜帶著城衛(wèi)跟在隊伍后頭護送。
墨玨也知道人多口雜,所以一路上一言不發(fā)。聽琴正好欣賞起了荒原的街景,只覺得比幻影城還不如。粗獷卻又不恢弘,就像一塊石頭,既不美,又不夠巨大。
待回到驛站,墨玨送了緋琉回房休息后,轉(zhuǎn)回自己的前廳,就看見聽琴和夢昊正在屋里等他。
三人沒有多話,各自把今日的收獲做了個溝通。
“城主府內(nèi)并無陣法。”夢昊只關心這個,“哦,對了,我加固了驛站內(nèi)的陣法,可以確保沒有人偷聽?!?p> 墨玨點點頭,說:“巨煌王雖然熱情,但是明顯起了疑心。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很是不安。今日宴上,幾位王子表現(xiàn)的并不熱情,也感覺不到巨煌王結(jié)盟的熱切?!?p> 聽琴仍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席間有四個魂師攻擊過我,我沒留情,都廢了。巨煌王不翻臉就不錯了,熱切恐怕不大可能。”
“什么?”墨玨嚇了一跳,席間一直看聽琴淡淡的,以為他只是不喜歡這種場合,誰知道竟然經(jīng)歷了這么兇險的事?!澳銢]事吧?”
聽琴有些意外的看了墨玨一眼,這是關心我嗎?低頭微笑了下,“沒事,都是小角色。不過……”聽琴沉吟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覺得那天發(fā)生的事,幕后之人不是荒原城,應該是迷霧城的人。雖然公主無恙,可是,他們的計劃太陰險,其實已經(jīng)達到目的了。”
夢昊詫異的抬頭看向聽琴,“這是怎么說的?”
聽琴輕輕踱步,緩緩道:“其實,也許幕后之人本來就沒打算成功。因為不論成功與否,挑撥我們和荒原的關系,瓦解這次聯(lián)盟,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你看現(xiàn)在,我們懷疑是滅世見色起意,滅世又何嘗不懷疑我們用了美人計?中間那個關鍵的美貌婦人究竟是不是個幻術,為什么憑空消失了?”
聽琴想了想,繼續(xù)說道:“事情發(fā)生在我們的驛站里,滅世懷疑是我們布局;可我們?nèi)松夭皇?,驛站整個都在荒原城,我們也還以是荒原在故弄玄虛,這種情況下,又有誰能相信對方?”
墨玨臉色漸漸發(fā)白,“所以,其實他們不期待成功,若是成功了,說不定兩家便要聯(lián)姻,反而壞事。不成功,咱們互相帶著猜忌談得出什么結(jié)果來?”
“不錯。也許成功了會有成功了的打法,我們未可知。但是現(xiàn)在失敗了,他們就順水推舟,我們和荒原一樣談不攏了?!甭犌龠B連點頭。
夢昊皺著眉頭:“你們怎么知道就一定是迷霧城呢?”
墨玨和聽琴無奈的轉(zhuǎn)頭看向他,異口同聲的說了句:“你說呢?”。
和談不成,自然是迷霧城受益最大。另外,現(xiàn)在魔界的局勢,除了迷霧城還有誰有實力來攪這趟渾水?
荒原城主府。
巨煌王的書房里,滅世像座小山似的站在王的書桌對面。說是書桌,其實桌上半本書都沒有,也沒有什么文房四寶,就幾張公文,還是不得不批閱的,雜亂的堆在桌上。
荒原城尚武力,對于書籍知識什么的,就天然的有點不太感冒??墒沁@并不代表巨煌王像他的外表一樣,看上去的那么粗獷。
“說吧,你今天又干了些什么?”巨煌王威嚴的盯著滅世。這個小兒子最是像他,勇武無雙。只是脾氣暴躁有余,思慮不足,實在是難當大任,只好將他向著戰(zhàn)神的方向培養(yǎng)。
可是他好斗弒殺,粗暴血腥,在軍中倒是有威,可是望之一字卻差的遠了。這不,幻影城的使團剛進城,他就逼上門去,差點把魅影的小女兒給辦了?這就算是幻影城的詭計,你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著了人家的道呢?真是恨鐵不成鋼。
滅世在整個魔界只服他的父王。所以那天驛站的事情,巨煌王來問,他就毫不隱瞞的講了。父子倆合計了許久,雖然覺得那個美貌婦人可疑,但是仍是傾向于這一切都是魅影的鬼主意。
沒辦法,在巨煌心里,噬心最陰險,魅影最狡猾。
“父王,兒臣那日就是被那個小白臉給陰到了,所以今日,我找了我手下最強的四個魂師,讓他們伺機而動,把這小子給我廢了,以泄我心頭之恨?!?p> 滅世說起聽琴還是氣鼓鼓的!明明那么弱不禁風的一個家伙,怎么能頃刻之間就擊敗了我這個荒原戰(zhàn)神?我的一世英名還要不要了?
巨煌王氣樂了?!昂?,那結(jié)果呢?”反正他是看著幻影使團齊刷刷站著出去的,倒是自己這邊據(jù)說七竅流血,連死帶瘋。
滅世像撒了氣的氣球,低下頭,不肯再說話了。
“你知道他的底細嗎?就貿(mào)然動手。那聽琴,可不是什么小白臉。那是個最近剛剛飛升的大魔頭。之前我們攻擊魅影的星城,眼看就要得手了,就是他橫插一杠,害得我損失了多少兵馬!你之前閉關,沒有參加這一仗,不知道沒關系??墒羌热蝗思夷軗舻鼓悖蔷褪侵档米鹁吹膶κ?。要打敗他,至少要知己知彼?!?p> 巨煌王苦口婆心,可是誰知道滅世能聽進去多少。
他已經(jīng)氣紅了眼,就想看著聽琴被打垮,被他折磨蹂躪?!案竿踹@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嗎?這家伙在我荒原城的地盤上,就敢對我出手,偏偏咱們還沒有魂師能以魂力勝他,兒臣咽不下這口氣,我定要找個機會用武力擊殺他,報了這一箭之仇!”
巨煌王氣的七竅生煙:“住口,你這冥頑不靈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你武力比他強沒錯,可是你近不了他的身!父王和噬心那家伙共事十數(shù)萬年,知道魂師厲害起來是什么恐怖的存在!你最好離那個聽琴遠點兒,這次宴會你偷襲他,他不來找你麻煩就不錯了!”
巨煌王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從書桌后走出來,靠近滅世身前,單手一翻,掌心中出現(xiàn)了一顆顏色晦暗的珠子。
“你把它戴在身上,這是為父跟隨先魔尊的時候,他賞賜的寶物,能夠吸收魂力攻擊,關鍵時刻保你一命?!?p> 滅世見了,豹眼放光:“父王有這好東西,為何不早點拿出來?有了它,擋住聽琴的魂力攻擊,我就能一拳頭砸扁他!”
巨煌王趕緊怒吼道:“我一拳頭砸扁你!這引魂珠是易耗品,當世只此一顆了。它能吸收魂力攻擊,卻不能釋放出來,吸收滿了它就碎裂了。如此能保你性命的寶物,你竟想著用它去泄憤?”
這引魂珠究竟有多珍貴,巨煌王也不敢肯定。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見到先魔尊把玩它,能得魔尊如此喜愛,想必不是凡品。可惜巨煌不是魂師,不通魂力,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而且這寶貝也不是先魔尊賜給巨煌的,是先魔尊死后,巨煌趁著魔域混亂,從先魔尊的遺物中自行搜刮的,來的著實不怎么光彩。所以他平時不敢拿出來,這次要不是為了這個令人頭疼的小兒子,也不想拿出來。
萬一讓噬心或者魅影瞧見了,絕對是丟人??!不過想來這聽琴是不會發(fā)覺的。
滅世被教訓的有些掛不住,只好喃喃道:“是了,父王,我知錯了。我不想著如何擊殺聽琴了,父王將如此珍貴的寶物贈與我防身,孩兒知道該怎么做了。不過,”
他本已經(jīng)屈服了,巨煌王也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怎奈他突然又抬起頭,道:“以前的事也就罷了,可是父王,要是以后,那個聽琴再來惹我,我還是要與他斗上一斗的!我們荒原男兒可不是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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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煌:縮你個頭的烏龜,你就不能想著點別的了? 滅世:哎呀!父王,別打!我,我還想著要收藏了! 巨煌:算你還懂點事!要來多少收藏了? 滅世:呃,這個,目前還沒有...... 巨煌:還不該打?看我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