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過了些時日,楚千秋已好的差不多了。
不知是這蒼狼山的地理原因,還是那藥方的原因,楚千秋好的極快。
出于為山寨的考慮,云朵不允許他們?nèi)穗x山寨太遠。是以云朵每日帶著燕明月和楚千玉偷溜到后山去玩。
楚千秋被飛寒照顧著,每日在云朵的小院里鍛煉。
云雀每日跟著葉向成學武,倒也沒有多少閑工夫了,一門心思都在葉向成身上。云姨為二人做了個媒,兩人沒多久便會成親。這可是山寨里的一大喜事。
云朵為此沒少打趣云雀。
楚千秋原本想著好了之后便啟程回京,但遇到山寨那里這樣的喜事,楚千玉苦苦哀求,想要再玩些時日,等山寨辦完婚禮,他們就啟程。
飛寒提前去天朝城置辦,為回京做準備
云雀成親這一日,山寨里甚是熱鬧。
燕昭帶著燕連城登門拜訪。故交的兒子成婚,當然要準備一份大禮??蛇@些云朵是萬萬沒想到啊,作孽啊···
原本她剛把燕明月帶上山,就偷偷讓云雀把鴿子放了,誰知道今日冤家竟然來了···
葉飛和云玉招待著燕昭二人,邀請二人在營內(nèi)吃酒。
待眾人將新娘子送入洞房,山寨中的人們熱熱鬧鬧的吃著酒席。
鬧完洞房,燕明月先一步回到寨主營去見父親。雖然那晚云朵穿夜行衣還蒙著面但畢竟做了虧心事,還是有些心虛的,與楚千玉兄妹二人慢慢的往過走。
燕昭看著燕明月歡喜的跑來,“幾日不見,我的明月都長的白白胖胖的了?!?p> 燕明月不好意思的看著屋內(nèi)的其他人,“爹~哪有這么說女兒的?!睂χ噙B城撒嬌,“哥哥,你看爹爹,以后我還怎么嫁人啊。”
“哈哈哈哈。”屋內(nèi)的人們都笑了起來。
云玉卻看的不免感到一陣心酸。
云朵幾人剛走到主營門外,就聽見屋內(nèi)一片歡愉。
楚千秋帶這楚千玉走進主營,原本以為里面的只有云朵家人。
“天朝城城主燕昭參見殿下。”燕昭看見楚千秋連忙下拜。
“?!”眾人皆驚,云朵也裝作震驚的模樣,跟著燕昭一起叩拜。楚千秋二人身份暴露。
燕昭早些年進京面見楚皇,與楚千秋有過幾面之緣。
“不必多禮,大家快快請起。”楚千秋連忙扶起燕昭。
楚千秋并沒有擺什么皇子架子,與眾人坐下,說明一切。
燕連城對此倒是毫不關(guān)心,眼神時不時的看向一旁帶著半副面具的云朵。今日的紅裙可比黑色好看多了···
云朵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口接著一口喝著杯中的酒。
當楚千秋講到云朵將他們從一群死士手中救下,燕連城轉(zhuǎn)頭看向一直低頭猛給自己灌酒的云朵。
“素聞四當家幼時便拜翁老先生學藝,沒想到武功竟如此了得?!?p> “哈哈,哪里哪里···”云朵回進了眾人一杯酒。
“殿下如今沒了侍衛(wèi),不如便讓小兒護送殿下與公主回京吧?!毖嗾严虺锝榻B自己的義子。
楚千秋這才注意到角落里坐著一個紫袍男子,方才男子一直低著頭,不曾注意。
身如玉樹,墨玉一般的的頭發(fā)高冠束起,一雙劍眉下的眼睛深邃無比,卻又深不見底,眼里熠熠閃爍著寒光。臉部輪廓分明,俊美絕倫。手中拿著一把折扇,風流自在,優(yōu)雅貴氣,宛如黑夜里的蒼鷹,盛氣逼人。
燕連城抬起頭與楚千秋對視。
楚千秋心中一驚,這般俊美的容貌,連他都愣了神,這少城主給他一絲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里見過。
云朵聽見燕城主的話,沖著楚千玉搖了搖酒杯,“不知云朵能否一同護送?!?p> “云朵不可胡鬧!”云朵的話令云玉心里咯噔了一下,萬萬不能讓云朵進京。
“太好了,云朵?!背в窈芙o面子說著。
“云姨莫要擔心。”看著云姨驚慌失措的神態(tài),云朵放下酒杯,走到中間對著太子微微欠身。“殿下,回京路途遙遠我與公主皆是女流之輩,保護公主更為方便?!?p> 楚千秋默許了云朵。葉飛看著云玉失了魂一般,握了握云玉的手。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毖嗝髟绿鹦∈郑奶摰目聪蛞慌缘母赣H。“爹爹,我也想去京城玩玩···”
“哈哈哈,好?!毖嗾训故谴蠖龋@同行的都是年輕人,讓明月幫他看看這云朵與城兒,湊成一對兒,多好。哈哈哈哈
云朵見燕叔叔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詭異,一陣驚悚,難不成偷吃燕城府的鴿子被發(fā)現(xiàn)了···
眾人吃罷酒,聊完天便各自離去。燕連城和燕昭被安排在了葉飛的住處。
待客人們散去,云玉緊繃著的弦終于松了松?!霸贫?,你隨我來?!?p> 正在收拾殘局的云朵被云玉喊住。
有些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停下手中拿著空酒壺的動作,轉(zhuǎn)過身和云姨對視?!霸埔?,我也有話想和你說?!?p> 云朵的淺褐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不似平常那般充滿星光,此刻恍如一潭死水,波瀾不驚,深不見底。
二人來到亭臺,看著亭臺下一覽無余的蒼狼寨主營和訓練場,以及不遠處的居落,還有逐漸暗淡下去的燈光。
不等云玉開口,云朵猛灌了一口酒,抬起手用衣袖隨意的擦了擦。
“云姨,京城的天沒有蒼狼寨這般星光燦燦吧。”
云朵突然的一句話,讓她一下子摸不著頭腦。云朵接著說道。
“云姨,我想去京城看看爹娘。”
“?!你···”云玉難以置信的看著依靠在欄桿上的云朵。
云朵怎么會知道···
云朵小的時候經(jīng)常會問她的爹娘到哪里去了。云玉告訴她,他們是蒼狼寨長大的,她的娘親生她難產(chǎn)死去,她的父親抑郁而終···云朵如何得知···
“云朵不要和云姨開玩笑了,你爹娘都是蒼狼寨的人,如何去京城看啊···”云玉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云朵不僅不慢的繼續(xù)說著,“我的親生父親是云候府侯爺云竹隱,母親是明成郡主葉紫,我還有一個親生弟弟···”
聽著云朵一字一句的說出,云玉頭腦一片眩暈,扶住一旁的石桌,雙腿無力的癱坐在石凳上。
云朵轉(zhuǎn)過身,跪在云玉的身前,“我真正的名字叫做云之若。云姨為了保護我,喚我云朵,十幾年來,如親生母親般照顧云朵,大恩永生難忘。但云朵一刻也不能忘記父母的血海深仇,請云姨饒恕云朵不孝,這京城我一定要去!”說罷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云玉眼淚縱橫,顫抖著摸上云朵的頭,泣不成聲。
“不是云姨欺瞞你的身世,我是你娘親的貼身侍女,原名玉檀。夫人臨死前將你托付給我,希望你的平安的活下去。是云姨對不起你···”
“侯爺和夫人希望你,天仙佑之,潔若池瑤,便為你取了之若這個名字。之若,你讓云姨該如何是好。”
“偌大的京城,你要找出仇人,無異于海底撈針啊。云姨不愿你去冒險···”
云朵將頭依靠在云玉的雙膝,隱忍住眼里的淚水?!霸埔谭判模贫湟欢苷页龀鹑?。”
人這一生有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我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出身,無法留住身邊的每一個人,我們的不斷的失去和擁有。
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即使知道這條路艱難困苦,不拼一把,怎么知道結(jié)局會是什么···
次日一早,云朵一行人便駕車離去。
云玉此刻突然覺得輕松了許多,依靠在葉飛身旁。既然云朵本命貴女,劫后余生,那此生必定命運不凡···
蒼狼寨還是昔日的那個蒼狼寨,云朵卻不是往日的云朵···
約莫午時,云朵等人便回到了天朝城。燕昭帶著燕十三與眾人分別。
飛寒早已在驛站等候多時,見燕家兄妹二人與云朵同在,只當眾人是來辭行的。
一行人才從蒼狼寨趕回天朝城,中間需要再整頓一下,商討未時三刻的時候再啟程。
燕明月和公主都是經(jīng)常被關(guān)在家里的大小姐,兩個人有著許多的共同語言。云朵倒是插不上嘴,骨子里是候門大小姐,但畢竟在人堆兒里長大,滿身的江湖氣息。
用燕明月好聽一點的說法,就是俠女風范。
燕連城與太子殿下一路上,不是下棋就是滿腹才情,燕連城倒是偶爾會打趣云朵兩句玩笑。
云朵聳了聳肩,自動與飛寒站在一起,他倆頂多算個被捎帶的。
六人整頓好之后,便立即啟程。
燕明月與楚千玉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少女,兩人坐著舒適的馬車,飛寒駕車。太子要同云朵和燕連城一樣騎馬。
燕明月和楚千玉坐在馬車內(nèi),兩人有說有笑,談?wù)摰淖疃嗟拇_是云朵,活的這樣的自由快活。
二人說著不免有些口渴,燕明月伸手想要從坐榻下面那出水壺,卻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毛茸茸的東西突然動了起來,猛然鉆出坐榻。
“啊?!倍藝樀蒙s在馬車的角落。
飛寒一把掀開車簾,只見一直雪白的毛球蜷縮在公主的腳下。
馬車停了下來,云朵眼角微微抽搐,看著飛寒遞過來的眼神,尷尬一笑。“哈哈,我也挺突然的?!?p> 燕連城一臉笑意的看著云朵。
云朵下馬,將白色絨球抓了起來,小白狐瑟縮了一下,進的討好的沖著主人搖尾巴。
燕明月二人看清,原來是雪球。
“哈哈哈,云姑娘,你這雪狐真是有靈性?!背锏脑挻蚱屏舜丝痰膶擂巍?p> 云朵哭笑不得,將雪球往馬背上一放,翻身上馬?!暗钕虑f不要夸它,這小東西鬼機靈得很···”
得道太子夸獎的小白狐,驕傲的抬了抬小腦袋,在云朵懷里來回蹭了蹭,逗的眾人哈哈大笑。
有的時候啊,這寵物可是比人還有感情。
小插曲過后,六人繼續(xù)趕路。
一路上,云朵和身邊的兩位可沒少交談,在蒼狼寨,他們就聽聞云朵四當家的兩位哥哥都是撿來的。大哥的娘子和這雪狐都是撿來的。
云朵十分驕傲。別的不敢說,這一點她可是十分有底氣的,她稱第二,每人敢稱第一?,F(xiàn)在就差一個二嫂了。
云朵覺得明月與二哥十分登對,只不過好像比起身份,身邊的太子殿下好像更勝一籌。
要不然就把公主殿下拐了做二嫂?那皇上也不愿意啊···
燕連城在一旁看著云朵眼里閃過一絲狡猾,這丫頭又在打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