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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有親姨

共謀

皇家有親姨 吖啤 3154 2020-10-07 19:19:52

  “所以良大人是懷疑我……”蘭穆青深有自知之明,斟酌著回應良廣的質(zhì)疑,“這也不是什么奇事,先前宗府院的人來了不少次,他們雖然沒有明說,想必對我也是非常懷疑的,那些人總是旁敲側(cè)擊,倒不如良大人這般爽快耿直?!?p>  “我這么直接,是因為我篤定蘭太醫(yī)并不是殺害太子殿下的兇手?!?p>  良廣忽然這么說,讓蘭穆青很驚訝:“此話怎講?”

  “人都以為是蘭太醫(yī)借醫(yī)治太子之由毒害了太子,可據(jù)我所知,蘭太醫(yī)為太子殿下治病調(diào)養(yǎng)多年,是最了解太子身體狀況的人,也是最能輕易殺死太子的人,只要在日常喝的藥里動手腳就能讓太子沒命,可如果我是蘭太醫(yī),何必偏要等到這個時候下手,定會找個太子身體健康的情況下動手,選在這個時候,不就是向查案的人擺明自己就是真兇?你說是不是?蘭太醫(yī)。”

  蘭穆青倒是很滿意聽到這樣的說法,明面上卻仍然含蓄地點頭:“倒是第一次聽到良大人這種說法?!?p>  良廣向蘭穆青道:“如果是我要殺害太子,首先要清楚太子的身份,作為皇家的長子,將來是要成為整個大狄最尊貴身份的人,想對他動手,必須要知道動手之后所面對的局面……會對應付宗府院的調(diào)查做好萬全的準備,毫無破綻的說辭,精巧的不在場證明?!?p>  “……”蘭穆青沉默,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殺害太子必須要有一個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大家都知道,太子從小性格上雖然不甚好,卻不至于惡毒到讓人恨不得殺他的程度。有人恨不得殺掉太子,又能有精妙的手法,然后動手殺他。照目前的情報,根據(jù)兇手使用的手法可以得知,兇手對殺害太子殿下的毒草應該非常了解,也能輕易得到,要是在動手時,發(fā)現(xiàn)也有人想對太子動手就更妙了……”

  在良廣面前蘭穆青能不說就不說,可當下他聽良廣通說一堆,實在聽不懂良廣話里的意思,他對太子動手時,除了他沒人會對太子動手,可良廣話里顯然是說另有其人。

  蘭穆青謹慎措辭,順著良廣的話頭問:“良大人這話是說,不止一個人想殺太子?”

  良廣了然點點頭,對自己的猜測十分有把握,又說:“昨天我去了太子殿下上學的學府,得知前些日子太子因為病情落下不少功課,太子死前一天,教書的先生曾托太子殿下的侍讀薦息大公子給他送去,問過薦息公子后,說是已經(jīng)送去了,后來我去太子的寢殿找原本薦息大公子應該送到了的課本,卻怎么也找不到,蘭太醫(yī)認為,薦息公子送去的課本去了哪里?”

  蘭穆青不知還有這條線索,搖頭道不知:“總不會在這個太醫(yī)院里吧?!?p>  良廣的目光在室內(nèi)粗略地掃一圈,然后重新回到蘭穆青臉上,顯然沒有要在這里找出那失蹤的課本的打算,“我認為,是被真正的兇手藏起來或者銷毀了”

  “按良大人這樣的說法,最有可能殺害太子的就是薦息大公子,可是……”

  “不是他?!绷紡V再次篤定,“畢竟沒有證據(jù)證明太子死前薦息來過,問過東宮里所有的下人,都說沒見過?!?p>  “這……”蘭穆青一時也不清楚狀況。

  良廣又說:“這些不過是我猜測的一種可能,猜測永不只一種,還有一種,就是太子其實常年都在服用一種毒藥……”

  蘭穆青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手心已經(jīng)浸出冷汗。

  良廣注意到蘭穆青的不自然,卻不甚在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一邊服用著毒藥,一邊又施以解藥,雖然不至于喪命,可看太子日常面色,想來身子一直是不好的,太子那般氣色和那個常年吃毒藥來養(yǎng)病的三皇子如出一轍,而且好巧不巧,三皇子所服,也正好是和殺死太子一樣的毒,蘭太醫(yī)常年給太子看病抓藥,按理說應該很清楚太子的身體狀況,怎的連太子藥里有毒都不知道,還是說……是你?”

  “良大人這么說,想必已經(jīng)認定我就是兇手了,可良大人這樣只是自己胡亂猜測,如果真是我殺了太子,良大人又有何證據(jù)?”蘭穆青反問良廣,說話時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波瀾不驚。

  “太醫(yī)常年為太子開藥,我聽說太醫(yī)細致,連太子殿下所喝的藥都是你親自熬制,這么說來太醫(yī)手頭上的活應是不少,總得有個幫手。我已經(jīng)問過同太醫(yī)一起為太子熬藥的宮女小鳳,她說太醫(yī)每次熬好藥都會往藥里多加一味藥,那藥方太醫(yī)常年帶在身上,太醫(yī)你說,會不會是那毒藥的解藥呢?”

  “……”

  “太醫(yī)做事一向謹慎,絕不會把那么重要的東西胡亂放著,此時此刻,那解藥太醫(yī)應該還帶在身上吧?!绷紡V邊說邊伸手到蘭穆青胸前,他目光所及,已經(jīng)看到蘭穆青胸前衣服里那一塊小小的鼓包。

  蘭穆青僵直地坐著,一時腦袋空白,看著漸漸伸近的手,心里只有兩個字——完了!

  只要良廣從他身上拿到解藥,那么他方才的推測就證據(jù)確鑿,蘭穆青心里千回百轉(zhuǎn),已經(jīng)遙想到他被抓后問斬的場景,到時候薦大人一定不會出手保他,他也不敢供出薦家。畢竟如今薦大人手上還有他妻兒的兩條人命。

  “你現(xiàn)在一定在想薦大人和自己妻兒的事......”

  預想中的手沒接觸到胸前的鼓包就收了回去,良廣總是一板一眼,難得能見到他動容,此刻眼里卻有了一點玩味的笑意。

  沒想到蘭穆青調(diào)查得這么清楚,連他妻兒的事都知道,蘭穆青破罐子破摔:“你到底還知道什么?”

  良廣臉上的笑意只出現(xiàn)片刻,下一刻便隱去,徒然又是一呆板端正的人,淡定道:“蘭太醫(yī)可真是沒用,你以為自己被抓后能守口如瓶?以為不供出薦寄錫就能保住自家人的性命?天真?!?p>  “......”蘭穆青無言默認。

  良廣意有所指:“不要把任何人都看得那么善良,更何況是薦寄錫這樣的人,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從來不是靠仁慈就能達到的,跟他這樣的人相處,必須讓自己對他有價值,他的天真純善,或許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跟著那個人死了?!?p>  良廣說著又自行轉(zhuǎn)了個話題:“躲過宗府院追查的方式,蘭太醫(yī)在動手前可想清楚過,這次派燕遂來查案,這個人絕不是個能隨便糊弄過去的人,大狄最富才干的燕家大公子,這么多年來最被看重,當年他剛?cè)胧藭r,不僅劉丞相想讓他在自己手下做事,連這邊的薦寄錫大人都想把人挖過來,偏偏這人傲氣,最后到了這誰也管不著的宗府院,我與他也算共事多年,最是清楚此人心思縝密之處?!?p>  蘭穆青愣怔片刻,下一刻震驚得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來,雙目圓瞪:“你,你是……”

  “噓?!绷紡V伸出手指抵住雙唇,眼目里是玩弄世人于鼓掌間的囂張玩味,“主事陶奠大人只派我調(diào)查隱兵的事,宗府院如果不忙,我又怎能有機會分到太子這邊的差事?有怎能這樣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來找蘭太醫(yī)?所以我制造了一些事?!?p>  “一些事?”蘭穆青問出這話后忽然間思緒了明:“難道說,宮外那一大堆亂事是良大人……”

  此時紙窗外有人影路過,蘭穆青盡量壓低聲音,“是良大人造成的?”

  良廣正眼看向蘭穆青,眼里是蘭穆青心知肚明的默然,良廣做事最忌諱不能掌控主動權(quán),所以只在宮外制造一堆讓宗府院手忙腳亂的事還遠遠不夠,他補充:“……還有那隱兵的事。”

  一陣峰回路轉(zhuǎn),蘭穆青面對這樣的大起大落一時腦袋昏沉,甚至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欣喜,本以為自己要完蛋了,沒想到良廣竟是自己人。

  良廣也不再繞圈子,直說:“這次的事,薦大人已經(jīng)交代完全?!?p>  蘭穆青心里放心不少,卻仍有憂慮:“照良大人所言,那燕遂不是個好應付的人,就算大人自信能贏,我實在不知大人能有什么辦法逃過燕遂的追查?”

  “再強大的人,只要找到他的軟肋來對付就不成問題?!?p>  “燕遂能有什么軟肋?難道說大人想對付燕家?”

  “燕家雖比不上薦劉席幕這樣的大家,卻從不是可以隨意任人擺布的一方勢力,我們倒不至于這么大動干戈,只需要從一個人下手就行?!?p>  “誰?”

  “燕遂自小師從席幕大將軍,作為幾個弟子中的大師兄,他最疼惜下面的一幫師弟師妹,太子一案,其中有一個他的師妹里就牽連最深。”

  “良大人是說……平望公主?”

  良廣點頭。

  蘭穆青覺得良廣打這個主意太過瘋狂,對他這個想法不能茍同:“平望公主同樣也是薦家的軟肋,良廣大人把罪名往平望身上貼,到時候薦大人一定會怪罪下來?!?p>  “一個平望,作為燕遂的師妹,不僅是燕遂、薦家的軟肋,更是席幕家和太后的軟肋,太醫(yī)認為,如果最后真的將太子之死的罪名安到平望身上,太后會如何抉擇?處決掉平望?處決燕遂得罪燕家?還是就此打住,不再追究太子之死一事?”

  “以太后對平望的重視,自然是不會讓她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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