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燈火的房間之中,一片枯寂,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寂靜,就連一根針的落地聲都會被聽見。
而在床邊,兩個形態(tài)各異的稻草人,臉色沉重的看著結(jié)婚照。
一個人還是歐陽放的人皮,而另一個人卻是一張未知的面孔,但是二者的聲音卻是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一樣。
些許的差別就是,未知面孔的稻草人時不時發(fā)出咳嗽,而披著歐陽放人皮的則是顯得中氣不足,像是受傷了。
在那結(jié)婚照之上,新郎的面孔在改變!
就像是被水浸染的墨畫,此時已經(jīng)變得十分的模糊,新的人形在漸漸的形成。
這過程中,兩個王富貴都聞到了。
一股死尸的臭味。
“你守那邊,我守這邊!”披著歐陽放皮的王富貴眼神示意。
“嗯!”咳嗽王富貴點頭。
二人緩緩的移動了腳步,同時眼神一直盯著結(jié)婚照不敢有任何移動,顯得極為凝重。
一人走到了門前,一人則是站在了窗戶邊。
隨著腳步聲的起伏。
林浪皺起了眉頭。
他自認為自己是沒有什么疏漏的地方,照理來說,聽墻角應(yīng)該是可以堅持到二人離去的。
而且...外面的人沒有找尋的意思。
而是把住了門,不讓林浪有逃離的機會。
“這間房屋里面有一只可以顯出隱秘之人的詭異,這也是為什么王富貴會來這里交流信息。而且他們把住了門,不讓我有逃離的機會。說明這只詭異極有可能,不,一定是,有能力殺死我,或者讓我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詭異?!?p> 林浪此刻冷靜分析,并沒有因為王富貴的聲音而擅自走出來。
說不定,他大吼就是為了吸引林浪出來。
而且就目前的信息來看,稻草人這只詭異是和六子輪回眼差不多的詭異,具有多個殺人規(guī)律。
可以剝皮作為分身使用,但是應(yīng)該有之間無法共享信息的弊端。這一點從兩個王富貴要來這里交換信息充分的體現(xiàn)了出來。
而且分身之間還有著自己的感情,情緒。
他們其中一人應(yīng)該是宗祠走出的,對王賢極為關(guān)注,一者則是鐵了心要殺死所有的闖入者。
但這還好,除去這個核心能力,以及抵御鬼雨的能力。
祂還可以作為詛咒使用,雖然不知道是否具有媒介,但是如果在稻草人上做出傷害,人也會受到等同的傷害。
想到了這點,林浪就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這種詛咒是沒有范圍的,那么王富貴的實力就是極為可怕了,甚至還超過了林浪。
不,不對!
這樣的話,當(dāng)時在宗祠他就應(yīng)該對我出手了。
林浪慢慢的會想起了所有的細節(jié),認為稻草人的能力不至于如此逆天。
這時。
他想起來了。
在宗祠里面,有一只稻草沖破了人皮,暴露在外的稻草人,即使在安魂香的作用下,也準(zhǔn)確的得知了王富貴的位置。
并且攻擊了他。
那一次襲擊如果真的打在了王富貴身上,他身上披著的人皮絕對會被撕走的。
“原來如此,王富貴不敢正面硬剛,無論在宗祠,村廟,還是這里,這只說明了一點,這家伙一定處于詭異復(fù)蘇的邊緣,甚至有不少的分身都詭異復(fù)蘇了。”
比如鬼上床身邊的稻草人,其行為就有些不對勁了。
這樣的話,林浪決定還是主動出擊。
雖然自身的黑蛇復(fù)蘇程度也很高,而且殘念的精神硬幣一直沒有回來。
但是林浪依舊可以乘機奪走王富貴的殺人規(guī)律,以此減少他詭異的威脅。
想到這里,他想立馬開始行動。
可是這時。
身體卻是突然一僵,無法動彈,有一股極為詭異的力量在體內(nèi)發(fā)酵,腐蝕著身體。
林浪瞇著眼睛,在黑暗中仔細看。
不知什么時候,他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皮膚上出現(xiàn)了尸斑,散發(fā)著惡心的臭味,不少的地方直接將血肉暴露了出來。
而就連血肉,都流出了,黃色的極為瘆人的尸水。
“那只詭異的確開始攻擊我了,就像是一個詛咒,無論我在哪里都會生效!”
林浪臉色顯露出一股駭然之色。
同時,一只皮膚微微破裂,暴露了一些稻草桿的手伸了進來,將林浪往外拽。
“林浪,你命真大,居然從村廟里面活了下來。不過看你的全身發(fā)黑,就像是一條大黑狗一樣,估計復(fù)蘇不遠了吧?!?p> 這是虛弱的聲音,他不怎么在乎王賢,而更加在乎殺死闖入者。
但是下一刻,一道略帶咳嗽的聲音阻攔了他。
“不,先不要殺他,得弄清楚賢兒的情況?!?p> “嘎嘎!也是!”
林浪在被拽出之時,也不死閑的不反抗。
黑氣不在隱蔽身型,轉(zhuǎn)而去虛化這股詛咒的力量,將這股詛咒化為虛無。
而肉眼可見的。
林浪的身體也漸漸的恢復(fù)了過來。
“必須得快,化解了一次詛咒,但是也意味著那只詛咒我的詭異失去了目標(biāo),祂不會糾結(jié),而是再一次找尋其他的目標(biāo),估計下一個還是我。”
又動用了一次虛化。
林浪體內(nèi)的狀況越發(fā)的不好了,詭異細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而黑蛇的刺激也導(dǎo)致了殘念的復(fù)蘇加快。
硬幣的數(shù)量也開始增加。
這就像是一場無止境的軍備競賽,最后只會以炸掉這個載體結(jié)束。
林浪抄起手槍,在臉露出床外的一剎那,手迅速的從床底縮回,對著王富貴連開數(shù)槍。
直到將一個彈夾里的子彈宣泄了一半!
“該死,這家伙有槍!”
顯然,咳嗽王富貴忘記將這檔子事告訴虛弱王富貴了,他的身體被連開了幾槍,不由得縮回了手。
堵在了身體上的洞口處。
而林浪開槍的位置都十分精妙。
胯部,胸部,頭部都有被照顧到,他兩只手可堵不住所有的洞口。
甚至還有一些稻草在擠出來,刺破了手掌。
“果然如此,稻草人詭異復(fù)蘇的方式就是刺破人皮,如果人皮損壞,稻草人就復(fù)蘇了?!?p> 林浪獰笑,轉(zhuǎn)過身對著咳嗽王富貴又是要開槍。
咚,咚咚!
三發(fā)子彈瞬間射出。
但是咳嗽王富貴不懼,臉一直昂視著,直直的盯在林浪的背后。
似乎子彈沒有向他射來一般。
而事實上,子彈很快就開始腐爛,化作了一縷灰塵消散。
微微取得一點優(yōu)勢的林浪臉色一變,他握住手槍的左手,連同著手槍同時在腐爛。
一些手槍的零件噼里啪啦的墜落,發(fā)出了聲響。
這是詭異能力無法入侵的東西。
這股腐蝕力量和之前的一模一樣,洞穿了手掌,并且向手臂襲來,直到遇到了那道羊水刺青才慢了下來。
“呼~!”
“真狗血,這玩意居然還救了我一命。”
他注意到,王富貴一直盯著床頭的方位,那里唯一的詭異之物就是有著歐陽放新郎像的結(jié)婚照。
林浪連忙也回頭,看到了結(jié)婚照,整個人都有些呆滯。
那張結(jié)婚照此時哪里是歐陽放的像,而是林浪的像,同時的黑色西裝新郎服,裸露的手臂部位甚至看見了一些烏青的尸斑。
相片里面的林浪和歐陽放死態(tài)差不多,后腳跟微微踮起,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將其吊住。
失去了槍,林浪只好從書包里面拿出那塊紅磚。
惡狠狠的貼在王富貴的臉上。
“這只詭異的殺人規(guī)律是什么?快說!”
說罷,忍著劇痛,紅磚被用力的摩擦在王富貴的臉上。
就連人皮都被擦破了。
但是這個咳嗽的王富貴明顯并不懼怕,而冷冷笑道:
“這張結(jié)婚照一定會殺死你的,我無所謂,不過是死了兩具身體而已,這樣的東西,我還有很多!”
林浪憋了一眼,虛弱王富貴。
他此時靜靜地靠在了墻上,并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體內(nèi)的稻草向外涌出。
還沒有一秒,稻草統(tǒng)統(tǒng)涌了出來,將人皮撕成了無數(shù)看不清的小碎片。
但是這稻草到?jīng)]有多余動作。
只是疏松的躺在了地板上。
而在稻草堆里面,一輛骷髏小車靜靜的躺著,正前方鑲著的骷髏頭散發(fā)著紅光。
原來如此,枯萎穿心炸彈居然被這家伙收容在自己體內(nèi)。
怪不得這么虛弱。
但是目前也有一些可惜,這輛炸彈小車不是聲控的,而是追蹤型。
沒有辦法控制。
只能手動拿回來。
或是等到這玩意殺死祂的目標(biāo)。
可是...祂的目標(biāo)不就在林浪板磚下面嗎?
這時,王富貴說道:
“不要想了,這種詭異的殺人規(guī)律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現(xiàn)在全村各地都有我的分身,祂早就分不清目標(biāo)了,除非祂可以分身!”
這句話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林浪希望枯萎穿心攻擊救他的奢想。
但是林浪依舊留有底牌,他道:
“你的詭異也快復(fù)蘇了吧!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鬼新娘的秘密,她到底活沒有活著?不過實話告訴你,她的身材是真的不錯!”
說罷,還舔了一下嘴唇。
王富貴身體明顯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卻依舊毅然決然的道:
“女大不由爹,我也沒辦法。不過你也會死,想到這里我就舒服了。女兒再重要,也沒有我守護的鳳凰村重要!”
他此時死豬不怕開水燙,而且就算這一具身體真的死了。
也有其他的村民覺醒,代替他的工作。
王富貴...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
誰叫都一樣!
“不一定吧,我現(xiàn)在十分清楚,鳳凰村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自從那個圓盤物堵住了門,鬼魂隨時都有能力出門,不斷吞噬詭異。就像是大洪水一樣,你一直堵,水位一直漲,最后鳳凰村關(guān)押的所有詭異都會被釋放!”
“而且以更加激進的方式?!?p> 王富貴依舊不為所動,眼神極為堅定,也不再說話。
他只需要做一件事。
等到林浪被結(jié)婚照侵蝕,最后死亡,他就來收容關(guān)押林浪體內(nèi)的詭異。
免得鬼魂割韭菜!
時間緩緩的流逝,林浪的身體越發(fā)的嚴(yán)重了起來。
一些十分重要的部位都沒有了。
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一個骨架,上面粘附了一些血肉。
而且還是以黑色居多,這是詭異細胞。
但是林浪此時卻冷靜了下來。
多次語言試探以及觀摩,林浪終于發(fā)現(xiàn)了結(jié)婚照的殺人規(guī)律。
“觀察,是觀察吧!我之前就有些懷疑,每間房的詭異都是固定的,鬼謠,鬼母,鬼上床,甚至是你所謂的孟婆,那只黑色母狗,都是女的吧!那么這里的詭異應(yīng)該也是以女性姿態(tài)顯現(xiàn)的才對!”
“而每間房都有一個男性稻草人看守,以此壓制收容詭異。但是在這間房就十分奇怪,因為這是一個寡婦家,試問,寡婦家怎么可能有男性稻草人冒充。”
林浪不在看著王富貴,而是盯著相片。
那新郎的模樣幾乎快要和林浪重合了,而現(xiàn)實中的林浪在消失,相片中的卻在漸漸真實。
“結(jié)婚照就是鬼寡婦,鬼寡婦自然是沒有男人的,所以你的稻草人才沒有能力去關(guān)押收容祂。因為祂老公死了,你無法讓這只詭異認為自己是一個普通人?!?p> “而只要盯著照片看,照片上的人相就會定格,不會再發(fā)生改變。我也就不會被錄進去,也就不會受到傷害?!?p> 林浪雖然身體依舊是腐爛的,但是這時卻是不再惡化了。
真是一個完美的詭秘人。
就我的三言兩語,以及肢體動作就可以推斷出詭異的殺人規(guī)律!
王富貴十分凝重的看著血淋淋的林浪。
假以時日,這家伙說不定就會非常的可怕,甚至做到一些常人無法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