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早晨,帶著清新降臨人間。
這幾天言木睡眠挺不錯,每天夜里白楚嚴都會把她攬入自己的懷中,在她被噩夢纏繞時,男人總是及時溫聲細語的安撫,言木才沒有被驚醒,安穩(wěn)的睡到天亮。
每日早晨首先入目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分明的俊顏,眉目清冽,兩片性感的薄唇,像個沉睡的美女子都不為過。
這天,白楚嚴還是留在家沒有去公司。
吃過早餐后,白楚嚴到了書房在視頻上開了個高層會議,身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的男人,一手隨意放在桌子上,一手搭在大腿上,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面上一副面無表情的冰冷面容的聽著視頻那邊的聲音。
站在一旁的白行神態(tài)恭敬嚴肅。
那邊的所有高層都如坐針氈的坐著,生怕自己犯了什么錯,看著視頻還是低頭看向自己的資料,進退兩難,每天開會仿佛都在測試心跳律動。
從來都沒有見過老板會不來公司,一不來就直接兩天時間。
所有人還想方設法的腦補自家老板到底什么事情留在家里不來上班的原因。
老板生病了?不會得了絕癥吧。
難道雙腿殘廢了?不能再走路,可是看起來臉色平靜也不像。
老板可是我再生父母啊,平常雖然是個面癱,但好歹是我錢包,還是希望天災人禍不要降臨他的。
……
奇異設想,各顯神通。
那邊一個高層正在報告工作,一臉心驚膽顫卻還是極力保持平靜,“最近我們的計劃主要在于房地產的規(guī)劃,這是我們部門最近根據(jù)實地考察而劃分的區(qū)域,以及預估的收益和風險,經(jīng)我們內部商討,我們一致認為在R市西區(qū)可……”
話還沒有說完,白楚嚴就打斷了他,面色清冷,語氣冰冷到宛若落入冰窖,“你們確定西區(qū)那邊可以發(fā)展旅游業(yè)?”
匯報工作的高層:“……”老板我都沒說我開展什么呢,簡直不能太神通廣大。
白楚嚴繼續(xù)說:“留你們部門,怕是過來坐坐喝茶的?很明顯那個規(guī)劃樹狀圖有問題,眼睛是瞎的?”嗓音低沉陰厲卻猶如罵吼一般的令人毛骨悚然。
站在一旁的白行,怕是命不久矣,自求多福。
“叩叩……”書房門外忽然傳來響動。
白楚嚴瞟了一眼門外,勾了勾嘴唇,“散會”這話自然是對視頻那邊還在等著被宰割被砍刀的高層說的。
高層會議室上,個個目光呆滯,一時之間都沒有能緩過來。
“進來,”他知道來的人是誰,像王嫂他們是不敢隨便打擾他開會的。
言木推開門,向里面探頭,晶亮的眼睛靈動地眨了眨。
“楚嚴,你在忙嗎?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們?”本來就以為只有白楚嚴在書房,沒想到白行也在。
白楚嚴直起身邁著結實的步伐走到她面前,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把她鬢角上的頭發(fā)撩到耳后,語氣平和淡然,“怎么了?”
“我能不能……出趟門?”言木撓了撓耳腮,弱弱地說道。
白楚嚴沉默。
看不到男人地任何情緒,言木握起他的手,“我今天想找一下徐橙,她說他哥可以幫我們重新安排一份工作,我想想我總不能每天都呆在雪園,無所事事吧?!?p> “我說了你不用工作,留在家里就可以,再說你昨天才生病,今天就出去吹風?”
言木:“……”這個男人總喜歡反問別人,還反問到別人無力反駁。
不行,我得努力爭辯一下,畢竟徐橙的哥哥也不是每天都有空的,呆在這里無所事事,還不如直接上班。
“楚嚴,就讓我出去吧,我一定一定保護自己,多穿一件衣服不讓自己再受涼的,可以嗎?”一副委屈乞求的表情仰著腦袋盯著男人淡然的面容。
“不行?!蹦腥斯麛嗟木芙^。
哪里需要堂堂白夫人拋頭露面,日夜工作,自己落下的病根子你是不知道,我可是清清楚楚的。
言木垂下雙眸,微微撅起櫻桃似的小嘴。
“工作的事你不用再留意,我是不會答應你讓你出去的,”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絲,溫熱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腦袋,“好了,今天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你會喜歡的?!?p> 言木像泄了氣的氣球點點頭。
此時的白行,要不是知道自家老板沒有精神分裂癥,這恐怖的雙面性都已足夠令人毛骨悚然,如一道雷擊。
夫人的威力,無窮之大。
祥和路巷子里一間樸素的屋子里。
“這丫頭,果真不回來了?起碼我都把她養(yǎng)了這么多年,這丫的我就養(yǎng)了一個白眼狼。”
滿臉淡斑膚黃,長發(fā)被隨意繚亂的扎成發(fā)髻,吃著早餐的郭琴抱怨道。
“反正我去她工作的酒店問過,說言木前幾天就已經(jīng)辭職不干,也沒有一點消息,那天帶走她的男人到底是誰???”言強邊啃著饅頭邊說道。
對于沒有錢人際關系又差的人自然不會打探到白楚嚴究竟是何方神圣的。
“等我找到她,我非打死這丫,不就是當時讓她先去當賭債而已,倒是鬧氣脾氣來了,果然是白養(yǎng),要怪就怪你死去的爸,隨便路上就撿來,自己倒好,死了一了百了,推到我身上來了?!惫僖桓北锴纳袂?。
……
雪園,客廳。
言木還因為爽約了徐氏兄妹的事情而自責和難過,想著可以通過徐洋來找到一份新工作。
現(xiàn)在好了,白楚嚴不但不同意,還利用生病的緣由,禁止出雪園,好好呆在家里養(yǎng)病,呆在家才真的養(yǎng)出??!
剛打完一通電話的白楚嚴轉過身看到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嘴角漾起不明來意的笑容,只停留一瞬間,臉上就恢復了淡然無垠的面容。
走到沙發(fā)上,緩緩落座。
誰也不說話,就干坐著,那氣氛,那是一個尷尬和詭異。
言木忍不住先開口了,“楚嚴,難道我每天就等吃,吃完就睡,我真的想找工作可以填充一下時間。”
白楚嚴沒有說話,眼神定定的看著桌面上擺放整齊的茶幾。
其實,也不是不讓她出去工作,只是就她那僅有的高中學歷,找的工作怕也不是什么令人稱心的。
言木坐在旁邊就只能看到他潔凈淡然的側臉,見他不理睬自己,直接探出頭對上他深沉的目光。
“到底可不可以啊,楚嚴。”
面對著近在咫尺的白皙的瘦臉,白楚嚴雙手按著肩膀讓她坐好,側過臉對上她乞求的眼神,面容沒有冰冷,只有淡然,還夾雜著一絲溫柔。
自從他決定在她面前以不同的另一面對待她,他一直都做得到。
自己暗暗的承諾,沒有食言。
“言木,你身體還沒好,工作的事情不著急,我會安排好,你就好好呆在家里?!?p> 言木:“……”又是那副說辭,就不能換個理由。
穿著一身西裝革履的白行疾步走了進來,微微頷首,神色恭敬,“老板,你就準備好的東西,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白楚嚴伸手握住女孩的手,直起身,“跟我來,有東西給你看?!?p> 言木還在沉思的思緒,被男人拉起來,好看的眉心微微一蹙,一臉疑惑的跟著出了門口,來到了后花園。
看到眼前一幕,言木直接定住腳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躍然紙上,又驚訝又驚喜。
后花園里一處地方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千姿百態(tài),淡黃的,雪白的,紫紅的……百合,玫瑰,郁金香……一陣陣清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一眼望去,猶如一副被點綴得閃閃發(fā)亮的油畫。
言木剛才還在憋屈當中,現(xiàn)在滿心都被這花團給軟化了,卻又不會做得太浮夸,飛奔過去揚飛起舞,而是在露出驚訝之中保持著那份隱藏的理智。
清甜卻帶著成熟,過往的日子讓言木變得獨立堅強,而現(xiàn)在想依靠的也只有一人,就是現(xiàn)在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白楚嚴把她的手緊握在自己的手掌里,看著她一臉感動,勾了勾唇,“你喜歡做花藝,以后這些花你就可以摘去,在家就不會無聊了?!?p> 言木感覺又氣又好笑,把這花怎么玩都不會比工作充實一點啊。
“楚嚴,謝謝你。”好久,好久都沒人給過她驚喜了。
還是,來自老公的驚喜。
吃過晚飯,白楚嚴決定帶著言木在雪園散散步,畢竟雪園這么大,她都還沒有真正了解過。
雪園有一條長龍似的走廊,頂上是編列整齊的方形柱子,相鄰的兩根柱子之間裂出大約十厘米的縫隙,嫩綠的藤蔓鋪天蓋地的胡亂纏繞著,走廊兩旁則是整整齊齊的燈柱,無論是哪一面墻均是白漆涂成。
晚秋季節(jié),風沙沙作響,吹得一草一木搖曳不已。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牽著言木的手,齊肩緩步的在走廊上走去,這兩個僅僅結婚了幾天的男人女孩,此時看過去如同結婚了多年的小夫妻,相敬如賓,相濡以沫。
“楚嚴,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言木穿著一身很厚的外套,是白楚嚴一定要套在她身上的。
面色淡然平靜的男人點點頭。
“為什么是我?”
白楚嚴好看的眉峰微微動了動,略有思索的看著她。
以白楚嚴那個天才智商,他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娶她?
娶她是因為她很特別,很另外,她好像就是那把開啟他內心世界的鑰匙,又是沖進來照亮他陰暗世界的一道光。
她義無反顧的進來那道巷子救自己一命,喂自己一顆止痛藥,卻像是吃了一顆毒藥,漸漸淪陷。
他心里莫名奇妙的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從來都不近女色的他有種強烈迫切的貪戀,這是一種不好的開始,但是他還是開始了。
奈何,他也承認自己的自私,一心把她帶入自己未來難以預測的世界。
可是,他也在暗自承諾,以自己另一個的顏面去給她最好的,保護她,甚至有一天……愛上她。
男人勾了勾唇,“言木,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回答你,但是不管怎么樣,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給你最好,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去做,用心待我就可以?!?p> 白楚嚴幽邃眼眸底下的一絲慌張掩飾得很好,但是還是被言木察覺了。
似乎這個問題連叱咤商場的白總裁都有點措手不及。
言木莞爾一笑,“沒關系,你的回答令我很開心,楚嚴,以后還有很長時間,我可以慢慢了解你?!?p> “好,回去吧,外面太冷了?!?p> 回到臥室,洗完澡后,言木坐在床上拿著手機和徐橙發(fā)信息。
言木:【我明天出去找你,你來接我】
徐橙:【那你可不能再爽約了,我可是說破了嘴皮子才說動我哥的】
言木:【好】嘴角滋生一絲淺淺笑意。
手里拿著一杯牛奶的白楚嚴進來之后,正看到女孩在對著手機屏幕露出笑意,幽邃的瞳孔微縮,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以后每天都喝杯熱牛奶再睡?!闭f完直接遞到她面前,言木放下手機,接過來就咕嚕咕嚕的喝完了。
白楚嚴:“我明天找人給你換個手機,你的手機功能性和質量都不行?!?p> “嗯?!?p> 那手機,也是言木從別人手上買回來的二手品,平時也打電話和發(fā)信息而已。
但是既然白楚嚴要替她換,她也不想再去拒絕。
“楚嚴,明天我……”略微思索了片刻。
還是先不要告訴他了,現(xiàn)在她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如愿出門。
“什么?”
“哦,沒事,我想問的是明天你是不是要去公司上班了,畢竟你也在家待了兩天了?!?p> “嗯,你就在家好好養(yǎng)病,晚上下班回來我就和你一起吃飯?!卑壮赖坏恼f道。
在言木面前,白楚嚴始終是一副淡然的面容,還多了一份耐心,在別人面前,自己隱藏的冰冷到極點的鋒芒就如同一把利刀直穿人心。
這,恐怖的雙面性,確實沒錯。
深夜時,躺在男人懷抱的言木一直以來的噩夢像是減弱了不少,但是還是會渾身害怕地顫抖。
這天夜里不僅手都在抖動,連雙腿都在胡亂的動來動去,言木側著身子被男人緊緊抱住。
可言木的雙腳沒有被按耐住,一直胡亂的踢動著,甚至……不小心踢到了男人那里,而且……還踢到了好幾次。
白楚嚴深吸了一口氣,隱忍和克制已經(jīng)被火熱的感覺沖暈,見言木情緒緩和下來后,男人輕聲的掀開被子,深夜走進洗手間,沖了一趟涼水澡。
這時間,這晚秋,這水冰涼得……
多年的禁欲,簡直毀于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