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k市四人像是沒事人待了兩天,那邊滿城風雨,亂成一通。
奧爾克·山本也不是什么好人,或許來華國之前,他就料到有這么一天。
要么取代白楚嚴,要么死于白楚嚴。
結果當然是后者。
在他死之前,早已將一切證據以匿名方式快遞到了r市的警察局里,有關于白楚嚴與其他交易方的交易證據,最致命的是幻影閣的基地和總部地址被告知。
警察證據充分,出警抓人,捅破基地點。
一切來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當時白楚嚴一行人在總部商量正事,卻突然聽見一槍又一槍的聲音。
槍林彈雨,四處飛濺,白宇為了掩護被白楚嚴離開,被警察的槍中了心臟,當場死亡。
白氏集團有順帶關系,他們果決選擇離開,取出了足夠的現金,白楚嚴就回去雪園把言木一起帶了出來。
事情持續(xù)熱議,新聞報道不停不休。
“白氏集團總裁白楚嚴是地下組織的領羊人,干著非法勾當?!?p> “頂級一世的白氏集團已被警察封閉進行地毯式搜索?!?p> “白氏集團總裁,至今仍在逃......”
“幻影閣,是現當今最大的地下組織,當地警察收集證據充分,正式起訴白氏集團以及白楚嚴。”
“著名別墅區(qū),雪園,被封.....”
……
轟天大消息來得猝不及防,直接把所有人驚慌不已。
白正豪想要聯(lián)系白楚嚴,電話關機,何琳急得哭了兩天,華貴的雍容頓時十分憔悴。
白氏集團已倒,目前為止,他是白氏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因此需要配合警方調查來龍去脈。
白楚嚴是什么時候混到了地下組織里去的,他白正豪毫不知情,蒙在鼓里十多年,今天給他致命一擊。
沈鳴和嚴氏兄妹一開始是是對此十分震驚,他們心底里覺得白楚嚴只是馳騁商場的商業(yè)惡人,為了買賣不擇手段。
卻怎么都沒有料想到,他會利用白氏集團干著非法的勾當,還有那幻影閣的名號,令人聞風喪膽。
不管白氏垮臺了,還是白楚嚴被抓,與他們無關,他們只想顧及言木。
徐橙也到了三人都在的咖啡館,各自拿起電話聯(lián)系言木,手機關機,無人接通。
“怎么辦,現在根本找不到小檸?”嚴霽月一臉擔憂。
沈鳴握著手機,怒火到了極點,猛的把手機摔在地上,“白楚嚴那混蛋,他自己逃就好,干嘛帶走我妹?!?p> 徐橙拉著他的手臂,“沈鳴,你別這樣,白總向來對木木好,肯定不會讓她受苦的,只是這次白氏集團真的要完蛋了,沒想到白總竟有這樣的身份?!?p> 想起她之前有意無意和言木提起的國家打黑事件,原來最大的頭目就在她們身邊,想想都覺得不可置信。
“管他什么身份,他把小檸還給我就可以?!鄙蝤Q對商業(yè)的事情本來就不感興趣,更別說白楚嚴是死是活,他只在意沈檸。
嚴霽行淡定自若,看著發(fā)這么大脾氣的沈鳴,還有些驚訝,同樣地,他很擔心沈檸,但是同時,他突然很相信白楚嚴。
自嘲一句,除了他自己,那么白楚嚴是對沈檸保護最好的人。
“沈鳴,先別著急,有白楚嚴在,目前來說,小檸是安全的”嚴霽行輕輕搭上他的肩膀,沉穩(wěn)的嗓音,“再說了,小檸現在有孕在身,你覺得白楚嚴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嗎?先等等,等警方那邊怎么說。”
嚴霽月附和道:“對啊,鳴哥,別擔心了,我們先等等吧。”雖然她也擔心,但是現在冷靜是最重要的。
沈鳴深喘著氣,面色不太好,捏緊了拳頭。
……
k市。
幾天下來,言木沒有再問什么事情,因為她問了,楚嚴也不會說。
這里只有言木會做飯,但只能下點面,沒有其他多余的食材。
站在廚房里,客廳外的三個男人一言不發(fā),言木心里揣揣不安。
水煮開了,便把面小心地下了進去,蓋上鍋頭,再等待三分鐘。
她沉思著,不知何時進來的男人從她身后圈上了她的腰肢,臉蹭著她的臉,多日沒有打理的胡子有點扎人,耳邊傳來他低啞的聲線。
“累了嗎?”
言木輕眨了眼,又長又蜜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嘴角勾起,“沒有,下個面,不累。”
白楚嚴臉貼著她的臉,“嗯,辛苦你了?!?p> 言木一副欲言又止,心里深嘆了一聲,“楚嚴,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
白楚嚴在她臉上啄了一口,溫聲細語般的聲調,“很快,等我安排好了,我?guī)闳ト鹗?,好嗎??p> 言木眼睛里皆是擔憂與不安的神色,有時候人就很奇怪,越不知道的事情越容易妄自揣測。
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卻在男人的眼里有著不一樣的答案,白楚嚴退開了些,把她的身體正對著他,看著她,“你不愿意跟我走嗎?”
一秒,兩秒.....她有兩秒的遲疑。
言木抬起眼睛,強顏歡笑,“怎么會?我說了,你在哪我就在哪?!?p> 白楚嚴頓時眸子一沉,卻依舊面色如常,在女人的額上印上一吻你,“好,水開了,撈面吧?!?p> 將一鍋面分成了四碗,言木要了最小那碗,她胃口不濟,吃不下多少食物,言木端了出去。
四人沉默不發(fā),低頭吃面,俞野和白行本就不想吃什么,但好像捧她的場,沒多久把面吃完了。
白楚嚴吃什么都是慢條斯理的,不過再慢,也比不上言木,她索然無味吃了兩口就停下了。
白楚嚴坐在她旁邊,看了她的碗,像是完全沒有動過似的,他手搭上她的椅子,側對這她說,“言木,再吃點好不好?吃太少了?!?p> “楚嚴,我吃不下,先放著吧。”無論是心情還是胃口,她都吃不下去,心里揣著事情,坐立難安。
“聽話,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再吃點,好不好?”白楚嚴輕言。
言木不想他擔心,垂頭淡淡說了一句,“好吧。”
話落,她低頭往嘴里再送了幾口,準備來最后一口的時候,毫不意外地沖著洗手間,對著洗手盆,弓腰嘔吐。
言木的孕吐反應挺大,再加上心情不好。
白楚嚴跟著她,輕拍了她的后背,冷硬的面孔一陣難受一陣緊繃。
“喀.....”
白行端了杯溫水進來,“老板。”白楚嚴接過。
言木過了一會兒,緩和了些,直起腰,抽過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白楚嚴把水遞到她嘴里,她握著他的手清洗了幾口,隨即咽下幾口。
男人一臉擔心,“還難受嗎?”
言木眼睛彎了彎,嘴角含笑,“沒事,都是孕吐反應,等過段時間就好了?!?p> 他知道她的笑是在安慰他,他一個旁人看著都覺得難受,自己親身經歷又怎么會不難受呢。
“上去睡覺,好不好?”
言木點頭,“嗯”了一聲。
……
?
等白楚嚴下來的時候,白行百無聊賴地坐著,俞野開著一小口窗口抽煙,白色煙霧縈繞而上,最后無影無蹤。
白楚嚴雙手插著褲袋口,也看向外面的天氣,陰天,不下雨也不見太陽。
兩個男人并肩站了很久,白楚嚴等他抽完最后一口,才平淡無奇地開口,“我不去瑞士了,我去自首,你帶白行離開吧?!?p> 俞野把手里剩下的煙頭丟在地上,腳踩的動作因為男人的話一頓,僵硬地轉頭側目著他,愣了許久。
白楚嚴認真肅冷的神情不變,俞野頓時開聲,“說什么傻話?”
白楚嚴一席黑色襯衫黑色長褲,絕美桀驁的面龐幾日沒有刮胡子,留了些胡渣,仍舊俊美。
“總要有一個人承擔全部責任,讓我來吧,十多年了,是該落幕了。”白楚嚴轉身對著他,深邃的眸子像黑洞一樣,看不清楚。
“白爺,別開玩笑了,等多幾天,我們去了瑞士,再待一段時間,轉機去歐洲,誰他媽的都找不到我們?!?p> “俞野,我記得你還有你父母,”白楚嚴說,“你跟我七年了,做得很好,我一直當你兄弟,不過我一直沒說?!?p> 俞野哼笑了一聲,舌尖煩躁地抵了抵后牙槽,“鬼用你說....”沉吟了半會,“嫂子呢,你去自首了,嫂子怎么辦?”
白楚嚴眸色黯沉,“如果我?guī)е吡?,那么她永遠就要跟我過著亡命天涯的日子,我知道她不愿意也很難受,如果我真的要走,就不能不帶她離開,因為我活著,她就得待在我身邊,”
所以,他陷于一種糾結,然后這種糾結就在剛剛廚房里,她僅僅兩秒的遲疑,那一刻,他就做了決定。
或多或少,他的女人都猜到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反正不會是好事。
白楚嚴說:“俞野,你說過,我白楚嚴沾染了十年的黑暗骯臟,不去禍害別人算是好的,憑什么還幻想著留她一片光潔的世界,
可我見不得她變得跟我一樣,因為我愛的她是一個善良純白的女孩,那次她為了我庇護,甘愿選擇說謊作偽證,我就知道我白楚嚴害了她,
可我還是舍不得放開她,她就像一束光,很亮很亮,很亮很亮地闖入我的世界,
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的出現,能讓我白楚嚴心甘情愿的保護她,把命交給她,
俞野,這兩年,是我活了快三十年,最快樂的時光,我恨不得跟所有人分享我的喜悅,十年的黑暗換兩年的快樂,我滿意了。”
俞野看著白楚嚴含情脈脈的黑眸,白爺變了,是嫂子改變了他,他學會了仁慈,學會了愛,學會了放手。
他一直以為他不過在扮演好丈夫的角色,不是,倘若不愛,憑什么對你好,倘如不愛,憑什么保護你。
俞野上前兩步,手搭上他寬闊的肩,鄭重的說道:“白爺,我去吧,我俞野沒什么留戀的,跟著你那刻開始,我就想著什么都不會再顧了,這罪名我來認,你帶著嫂子走吧?!?p> 一直聽著兩人對話的白行,沉重的面色,“老板,我也去認,你帶著夫人走吧。”
白楚嚴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們不懂,現在警察追捕的是我,只有我去,你們才有最大的可能性不會涉及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去都無濟于事,別白費心機了,等機票一到,你們就離開?!?p> “那嫂子呢,你帶她回去,然后自首?白爺,你他媽能不能別傻了!”俞野忍不住罵道。
“她有更合適的人,她應該屬于另外一個人的,”是他莫名其妙地要和她結婚,扯入了他的世界。
白楚嚴看著神色僵硬的兩人,“這件事誰都不能告訴言木,”垂下眼皮看了眼地面,倏地再次抬眼對上白行,說道。
“白行,你去問問k市的教堂在哪里,我跟她還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p> 白行重點了頭,頓時氣氛變得異常沉重。
陰天過后,四月的雨稀稀拉拉的落下,細小的雨珠宛如漫天雪花,水珠落在地面濺起水花。
言木一覺睡到了傍晚六點,白楚嚴讓白行買些粥,他拿了上去等著她醒來。
就坐在床的另一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個小時,貪婪的目光沒有離開她半分。
言木一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就看見熟悉的面孔,揚唇一笑,翻身抱著他的腰,闔上眼睛享受他的溫暖。
“先吃東西,再睡,好不好?”白楚嚴摸了摸她的頭,低頭在她側臉吻了一口。
言木睡了一覺,精神好了一點,連連點頭。
她得吃東西,不然楚嚴會擔心。
男人扶著她坐起來,靠在床頭,然后再去掀開被子,將保溫盒的還熱的粥倒在碗里,端了過來,再次坐在了床上。
“我自己來?!毖阅緦λα诵?,伸手要拿碗。
男人側過身,躲開了,“我喂你,這次怎么都要把粥吃完了?!?p> 言木嘴撅高了些,忽地眉開眼笑,“好,聽老公的。”
“再叫一聲?!卑壮勒{回了原來的姿勢,面對面的看著她。
“老公?!?p> “再叫?!?p> “老公。”聲音軟軟的。
“再叫?!?p> “老公?!毖阅静粎捚錈?,眼睛彎成月牙似的。
“嗯,吃粥,我喂你?!卑壮蕾N心地勺了一匙羹,放在嘴里吹了吹,伸手遞給她嘴里。
她嚼了兩口,才咽下去,看著這粥,秀眉皺了一下,“這粥哪里來的?”
白楚嚴把勺好的一口再次遞到她嘴里,邊說著,“我讓白行去買的,你還指望我們三個大男人煲粥啊?!?p> “那楚嚴,你吃了嗎?”
“嗯,吃了,剩下都是你的,你的任務艱巨?!蹦腥伺伺骂M,朝著桌上的保溫盒示意到。
言木下意識地跟隨他的視線,抿了抿嘴,下一秒又張開吃下他送來的粥,眉目舒展。
言木加了把力,足足吃下了將近兩碗,再多的也吃不下了,白楚嚴也沒逼她,萬一下一口開始吐了,他寧愿她不吃了。
男人放了飯碗,掀被子上了床,伸手穿過她的后背,摟住她的肩頭朝自己身體一靠,他靠著床頭,她依偎在他胸懷。
言木雙手把玩著男人骨節(jié)分明修長的手指,像孩子玩玩具一樣。
“言木,”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我們的新年愿望,你寫了什么?!?p> 言木手里的動作一頓,仰著頭,入目的是男人有些小胡渣的下頜,輪廓分明凌然。
“我把他們帶來了,就在行李袋里。”
“為什么要帶來?”
“當時你不是讓我把該拿的拿嗎?我覺得這個也很重要?!?p> “好,你等等,我去拿。”
行李袋就在衣柜存放,幾套衣服也不多,他隨意翻了翻,就找到了顯眼的兩個藍色信封。
折回床上,同樣的姿勢摟著她,將兩個信封都遞給她。
言木眉毛一挑,抿了抿唇,詢問的目光面向他:“楚嚴,你是現在就要我實現了?”
“我們一起?!卑壮牢橇宋撬陌l(fā)頂,聲線低沉,語調緩慢輕柔。
言木略作思索,看著兩個信封,軟軟的說了句,“好?!?p> 言木拆開了信封口,從里面拿出了卡片,這是白楚嚴的筆跡,剛勁有力,一行字寫著:
我的言木,下輩子遇見我。
言木唇角含笑,回頭仰著腦袋親了男人的下巴,而后拆開另一封,這是她的筆跡,清秀細膩,一行字寫著:
我的楚嚴,陪我度過余生。
一個在安排這輩子,一個在安排下輩子。
若能為彼此實現,他們可以在一起相愛兩世。
白楚嚴瞇眸笑了笑,低頭看著她略顯羞赧的面色,加緊了抱著她的力度,下巴抵在她的額頭。
“言木,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白楚嚴突然道。
“當然記得,楚嚴,你知道那時候你可冷漠了,沉著臉,其實我很害怕,可是我不能不救你。”言木下意識順著他的問題回答了。
“你知道止痛藥當時對我來說是沒有作用的嗎?”
“啊”言木眼里流露驚訝,表示對此事毫不知情的小模樣,仰起頭看著他,“為什么沒有作用?”
男人在她秀挺的鼻頭捏了捏,聲音好笑道:“我當時傷口沒有處理,你不應該給我止痛藥,應該給我止血?!?p> 言木咬咬唇,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這樣啊,”她頓了頓,“沒關系,這個止痛藥還是有作用的,讓你給了我一場婚姻,你說是不是?”
“嗯,夫人,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卑壮郎铄涞捻局茻崴臏厍?,滾燙灼熱。
言木把身體動了動往上挪了挪,抱住男人的窄腰,眼含秋波,瀲滟著一抹暖意,“楚嚴,我也愛你,真的愛你,所以你這輩子,你去哪我就去哪,不要懷疑我的話,你有多重要,只有我言木知道?!?p> “好?!蹦腥寺曇艉龅厮粏〉吐暤?。
動情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挑撥著兩人的神經中樞,一場熱吻急切如狂風暴雨,仿佛風會聽見,雨會聽見。
男人粗喘著重重的呼吸,嘶啞道:“睡吧,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言木大腦已經昏昏沉沉,困意帶著疲態(tài)闔上眼睛,僅最后一絲意識,點了點頭,躺在他懷里,一動不動。
白楚嚴看著她睡了好一會,躡手躡腳地掀被起身下了床,走到了桌子邊,看著兩張卡片的內容。
我的楚嚴,陪我度過余生。
我的言木,下輩子遇見我。
這是他們的新年愿望,說好要為彼此達成實現的。
可他,做不到了,但有人會做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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