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準(zhǔn)備起身就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人正在被三人維住。
中間被維住的是一男修,臉戴一紅白相間的鬼臉面具看不清表情,但頭戴玉冠,手提紅燈籠的淡定姿態(tài),襯得身穿白衣的他更加挺拔傲然。
“放下它!”旁邊一佝僂著身軀,拿著龍頭拐杖的白發(fā)老婦人明顯是這三人里的說話人,沙啞的聲音發(fā)出的是毫不客氣的命令。
“讓開!”男子用冰冷帶著不屑語氣直接回道,說著還拿著紅燈籠對她照了一照。
何樂珊聽了這兩人都不把對方放在眼里的語氣,心道,待會怕是會打起來,而且這修為自己都看不透,語氣還這么囂張,怕是元嬰都不止,說不定打起來整條街都會亂起來,想著就看了眼前面的黃真君,這下是逛不下去該走了吧。
黃真君卻是依然不動,繼續(xù)站著,跟周圍一些看熱鬧的人一樣,盯著前方。
何樂珊心一緊,這黃真君是打算看這幾人打斗?心想這人平時看上去冷漠,沒想到遇到熱鬧還不想走,真夠悶騷。對了,剛才的巡邏隊呢?怎么不來阻止?
何樂珊朝后面看去,明明之前過來還和他們擦肩而過,怎么現(xiàn)在怎么不見了?何樂珊回身,突然一頓,直覺上感受到有道視線正在自己身上掃過,讓她覺得有種被人從里到外看透了的感覺,心悸之下抬頭望去,沒有人看朝這邊。但心跳依然在加速,只能默念起金剛伏魔訣,將那股膽顫強壓下來。
何樂珊這次更加靠近黃真君,不敢再多看。
前面四人一直在那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就在那干站著,讓許多看不下去的人鬼自動放棄,失望離開。
突然,那白發(fā)老婦人,拿起手中的拐杖朝著那男子襲去,另外兩人也在這老婦人動手后立馬跟上,一時間整個鬼市的空氣都劇烈震蕩起來。大風(fēng)吹得許多鬼族攤販上的東西都飄起來,街道都跟著混亂起來。
這樣的靈力波動明顯不只是元嬰級別的修士能帶動起來的,這怕是化神以上,難怪一直沒有巡邏的鬼族過來阻止,試問,有幾個化神修士嫌的無聊來這巡邏,頂多就是駐點。
何樂珊兩人離他們不遠(yuǎn),最能清晰感受到這幾乎要把她撕碎的力量。
她再一開始就用靈力護住身體,但是效果不是很好,那股強大的力量依然讓她喘不過氣來。
很快,旁邊的黃真君出手將她護住,讓她可以大口喘氣,這簡直就是自己找上的池魚之殃。
就在她拍著胸口,讓呼吸更加順暢的時候,手突然拍到一硬物,皮襖之下多了個東西,而且十分凍人,讓她忍不住發(fā)顫。
她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看是什么東西,黃真君就直接牽起她的手,飛快離開原地。
何樂珊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話都說不清,只能由著前面這位大佬帶她順著人流離開這塊正在打斗的鬼市。
一刻鐘后,兩人終于回到上面的街道。
上面的天依然黑沉沉,讓人壓抑,周圍還有鬼族在四處游蕩。何樂珊想說什么但是說不出口,只能忍著這股陰冷,低著頭跟著黃真君一起朝著來時路走去。
到了客棧后面門,兩人剛敲了門,李掌柜的就過來開門趕緊讓兩人進入。
李掌柜多看了眼何樂珊,卻被黃真君擋住,直接領(lǐng)回房間。
何樂珊顫抖著將房門關(guān)好,從皮襖下,將那東西拿出,是一個普通到連花紋都沒有的木盒,何樂珊將東西遞過去想讓黃真君看看是什么。
誰知,他竟然沒接:“你好好收著,明天我們就離開。”說著把一符箓放到桌上道,“將它貼在上面,你會好受些?!?p> 何樂珊一驚,直接問出口:“明天離開,那任務(wù)呢?”
黃真君一笑:“任務(wù)在你手上?!?p> 何樂珊難以置信,這是怎么到自己手上的?還如此冰冷,一邊想,一邊拿起符箓慢慢的貼上去。符箓碰上的時候,盒子的寒氣減少許多,她深深的呼出口氣,繼續(xù)運轉(zhuǎn)雷靈力抵抗著這該死的陰冷之氣。
何樂珊艱難的打開青紫的唇瓣,問道:“這就是鬼氣嗎?可不可以暫時將它放進儲物袋?”
“不行,它不能放入儲物袋,而且你必須一直拿著它,她一旦離開人身,氣息就會外放,很容易召來外面那群鬼修?!秉S真君直接拒絕道。
何樂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內(nèi)心卻在想,難怪需要專門找人來拿它。不過為什么鬼影花自動跑到自己懷里?還有黃真君為什么在鬼影花一到她身上就帶著她離開?還有為什么要去觀看那爭斗?真的是湊熱鬧?還有那眼神是誰的?那么可怕?和這鬼影花有沒有關(guān)系?
何樂珊還沒來得及好好思考這些問題,身體就感受到有許多股寒意在經(jīng)脈中四處亂撞,十分難受。
她把這些問題拋去腦后,趕緊內(nèi)視經(jīng)脈,發(fā)現(xiàn)身體里多了些黑絲,這些黑絲十分迅速,四處亂串,還帶著陰寒的氣息,碰壞著經(jīng)脈。但是,它們在碰到雷靈力后就直接消失,但經(jīng)脈還是被損傷,何樂珊不敢再耽擱,趕緊拿出靈石,吸收靈力,同時運起身體雷靈力,在各處堵劫黑絲,一點一點將他們消滅掉。
但這黑絲卻是源源不絕,正是來自胸口的木盒,沒有辦法,只能在回到門派將它交上去之前,盡量化解,減少對身體的傷害。
很快,再睜眼,天已大亮。
何樂珊一邊努力消滅黑絲,一邊佝僂著身子盡量掩藏住胸前那盒子緊跟著黃真君出門,和門外早已等候的人一起出去。
剛進大堂,注意力一直在身體經(jīng)脈的何樂珊沒有太過注意前方來人。誰知,當(dāng)前面那人從側(cè)對面走過時和她擦肩相撞,她佝僂著的身軀直接向前傾去倒在地上。
何樂珊一只手捂住胸口,一手擋在頭部,避免了臉頰和大地的親吻。這一撞身體里的黑絲更是失去了監(jiān)督,又開始多了起來,在她身體里肆虐。
她撐起下面那只手起來,抬頭一看,正是那日晚來住店的三人,后面還跟著侍衛(wèi)。
“菇?jīng)?,你沒事吧?剛才不小心碰到實在失禮,還請見諒!”這人細(xì)長的眉毛輕微皺在一起,對剛才的撞擊一副十分抱歉的樣子。
身體的難受讓何樂珊沒有心情與這群人多說什么,甚至對這人為什么撞倒她都沒有心情想,艱難的爬起來直接略過他們跟上黃真君。
那男子旁邊一身穿白狐皮坎肩的女子有點不滿的皺眉道,“韓兄,這樣的人沒什么值得說的,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p> 何樂珊本來就身心很冷,聽了這女子的話后心底莫名的冒出一股怨氣,在她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這股怨氣已經(jīng)向四周散去。
黃真君一手按住何樂珊肩膀,何樂珊這才清醒過來,意識到剛才自己的不正常,后怕的她趕緊捂住胸口,默念金剛伏魔訣。
蕭坤這時卻突然出來說話:“撞了人還這么囂張,我是第一次見,果然是小女子!就是一小人。”這家伙對女子的偏見真是無時無刻都在找機會表達(dá)。
那女子還沒說什么,旁邊另一個長相秀麗的男子生氣道,“你算個什么東西?敢這樣說我表妹!”
看那女子一臉無視,任由旁邊的表兄維護她,蕭坤更加看不順眼,諷刺道:“哼,你自己又是什么東西,緊巴巴貼上去,別人根本看不上眼,回去洗洗眼睛,好好看看這樣喜歡利用別人的女子值不值得自己維護吧!”
那男子聽了直接上前想動手,可是被開始那撞人的男子攔住,沒法動手。
黃安衡這時候也出來,直接拉著蕭坤,示意他別說了。
一旁的何樂珊穩(wěn)住身體的黑絲后,對著那男子生氣道,“撞了人,靈石賠償,二十塊上品靈石!拿來!”
這一出話,讓幾人都有些意料不到。尤其是黃安衡他們,沒想到平常不吭聲的家伙也會敲詐人,真是不可貌相。
蕭坤卻是怒其不爭道:“你竟然讓她們拿靈石來打發(fā)自己,真是真是……!”找不到形容詞的他氣鼓鼓的在那干跺腳。
那男子聽了輕笑一聲,從儲物袋中拿出二十塊上品靈石,丟向何樂珊。何樂珊動作不慢,將靈石收好。
后面的黃真君一直沒有開口阻止幾人,而是一直盯著是后面幾個默不吭聲的侍衛(wèi),待何樂珊拿了靈石后,才開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