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沁到達游樂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一些了。遠遠的就看到盛嵩十分不耐的立在門口。
她突然有種負罪感,來得特別濃烈,不過她還是抬頭挺胸走了過去。
“喲!”她朝他打了個招呼。
“哼!”無數(shù)罵人的話外腦海里盤旋了半天,最后變成了這個字,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許沁自知有錯在先,自然不好意思說什么不滿的言語出來,只是那么干干的站著。
這一舉動讓盛嵩不禁以為是滿不在意,目光幽深了許多。
許沁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不高興了?!澳銊e苦著臉,不知道還以為我揍你了。”
一句話讓盛嵩哭笑不得,就她那小身板還揍他,簡直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許沁環(huán)視四周,幾乎都是幸福的身影,說實話她不明白什么是幸福,幸福的定義起點究竟在哪里。
盛嵩見她目光落在一個小朋友身上,小朋友拿著一個棉花糖在吃,她看得入迷。他扶額道:“你別想什么怪事情,我買一個給你?!闭f完也不等許沁回復,就沖到賣棉花糖的小販那里買來一個棉花糖。“勒,給你?!?p> 許沁有些懵逼,她做什么了需要這種對待,她心疼錢,不代表可以隨意花別人的錢。她想了想,很認真的說:“上次我還欠你冰淇淋呢,今天又要讓我欠個棉花糖?”
盛嵩沒想到她記得清楚,他一直以為她是個愛占便宜的鐵公雞,然而,并不是。
“我請你吃午飯吧?!痹S沁指了指附近一家土雞米線。
“他家可不便宜!”盛嵩好心提醒道。這家生意一直火爆,價格還比同類高幾塊。
“沒事!”許沁說完就朝那邊走了過去。
吃著米線,盛嵩重新思考許沁的為人,他真的看不透她,她像一個解不開的謎題,你以為你懂了,下一秒,你又覺得不對,根本不懂,他有些鬧心,這感覺很陌生。
“不好吃?”許沁吃不習慣這邊的飲食,這邊的米線竟然是用熱水撈的,老家那邊都是下鍋煮。
“還好?!笔⑨圆粣鄢悦拙€,一般都是吃面條。
吃完米線,許沁按了按太陽穴,無論生意再好,她也不會光顧了,她還是喜歡米線在鍋里沸騰的感覺,她能想象那種香味。
她隨手抽了一張紙,把嘴巴清理干凈,又隨手將紙扔進垃圾桶,一氣呵成,算是一個習慣。
盛嵩覺得挺有趣,照本宣科。
這個游樂場設施面積并不大,項目也并不多,除了跳樓機,海盜船,碰碰車,大擺錘,過山車之外,就只有一個滑冰場,一處旋轉(zhuǎn)木馬。
許沁恐高,轉(zhuǎn)了一圈,只是坐了旋轉(zhuǎn)木馬。
價格并不貴,節(jié)衣縮食也可以補救回來,算是奢侈一次。
盛嵩猜測到,但沒有說破,他本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許沁來游樂場坐這些死物。
這游樂場項目不多,但風景極佳,里面有個很大的湖泊,還有船只,若是夏天,可以看到荷花和鷺鷥,月份合適還會有海鷗。
垂柳依依,許沁喜歡這感覺,若是湖水在清澈一些就好了,最好能看到水里悠悠招搖的水草。
許沁十四歲就打工了,那時候辛辛苦苦一個月也只能拿到300塊錢,法律上,她屬于童工,她也不能計較太多。
那時候她喜歡早早地坐在店外的石凳上,看著那條清澈的河流,黑的,紅的魚兒游弋,水草悠悠招搖,楊柳依依垂到水里,伴隨著清晨的鳥叫聲,天然的瑰麗畫卷,她喜歡那種感覺。
“想什么呢?”盛嵩不滿她發(fā)呆,忍不住打亂她的思緒。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沒有存在感,內(nèi)心有些不舒服。
許沁憨笑,“看風景自然是想風景,不然還能干嘛!”
盛嵩發(fā)現(xiàn)竟然無法反駁她,只得摸了摸鼻頭,認栽。
這個游樂場玩樂設施不多,但風景區(qū)很大。他們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基本逛了下來,說是游樂場,更像是一處旅游勝地。
的確,這里有很多外來人。
當然,也包括她。
找了個地方落腳,許沁不覺得腳酸,她習慣了走很長的路,她喜歡不停地走路,就像是感受到心臟在不停跳動一樣。
“喝水!”盛嵩把剛買蘇打水遞給許沁,許沁掃了一眼,“你買白水,這個貴。”
“是,下次白水?!笔⑨皂槃菡f著,卻見許沁不動,好奇道:“你不喜歡蘇打水?!?p> 許沁低首看了眼,搖頭:“我還不渴呢。”
盛嵩半信半疑。
休息了十多分鐘,盛嵩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今晚我有個客,跟我一起去唄!”他一臉笑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許沁有些為難,她不喜歡做客,哪怕幼時做客能夠吃上一頓好的。
“他們都帶人去的,我一個人我不好意思去?!笔⑨员M量把自己的情況說得可憐巴巴。
許沁有些理解他,不過他的風流事自己沒少聽說,雖然不知真假,但還是聽了進去。
“你可以叫你女朋友一道?!?p> 盛嵩微微一愣,原來她知道呀,還以為她會抗拒和他這樣的人往來呢?!安恍校@回要是叫了豈不是沒有回頭路了。”
許沁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么,但她的確很為難,自己籃球考試還要有求于他,做客的話都是一群陌生人,坐下去吃一頓飯,然后散伙倒也沒有什么大事。
她勉為其難的說:“好吧!”
“謝了?!笔⑨允钦娴母兄x她,這回這個生日會很重要,生日會的主人估摸著不喜歡他那些女朋友,他喜歡成熟一些的女人。
譬如,他的媽。像玫瑰一樣熱烈又成熟的女人。
許沁懵逼的坐在酒店大會場里,來的人并不算多,不像她想象中那樣,不是流水席。
“這咋回事呀?”許沁莫名其妙,有些摸不著頭腦。
盛嵩這才說:“我爸五十歲生日會?!彼鋵嵅幻靼诪槭裁雌k,買個蛋糕自己吃不好嗎!
他又諷刺一笑,也許辦它就是為了一個目的,證明父母親感情和諧,外界一切都是傳聞。
有些諷刺,又有些好笑。明明他們,一個貪錢,一個好色。卻又要擺出一副款款深情,伉儷情深。
許沁看出他的不樂意,那些埋怨也被她吞了下去,她其實不大會拒絕別人,也不大會安慰。
“我去趟廁所?!痹S沁有些內(nèi)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盛嵩被她的小表情驚訝到,想不到她這么純情,不就是上廁所,都能說著臉紅。
“在那邊,左拐?!笔⑨越o她指了路,看著她一路小碎步,暗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