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曾經(jīng)的約定
“那你告訴為師，究竟是為什么啊？”
看著昔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學(xué)生，如今倒在血泊中，生命危在旦夕，柳云說不心痛是假的。
“因為秦國，是我們...族的......”李甘長大了嘴，拼盡全力，想要告訴柳云，在不為人知的西方，秦國究竟做過什么。
奈何，不知名處涌來的限制，讓他無法繼續(xù)說出一個字。
為什么，為什么就是無法說出口，只要將這一切告訴柳師，柳師一定不會繼續(xù)犯錯的，蒼天吶，為何會這樣啊。
李甘心里無聲的咆哮。
嗡，他的腦袋一震，一副畫面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曾頌出那位真名的少年啊，你有資格知道當(dāng)年真相的一甌。”
......
畫面中，那是無窮無盡的異族，異王的數(shù)量更是不計其數(shù)，一個個都散發(fā)著無窮的神威，他們對面，有一位身影，相比之下，顯得是那么的孤單。
“李涵，四王被刺，你既身隕，殘余的這股執(zhí)念又何必繼續(xù)庇護人族，他們不配擁有你?！?p> “也許吧，我為人族創(chuàng)造這一片凈土，末了，還被他們誤會，覺得我是在出賣人族，我做了那么多，都不曾被他們理解?！?p> “你都明白，那你還...”
“但是，這又如何，就讓他們誤會去，終有一天，當(dāng)柳...那位歸來，就可以明白我所做的一切。”
“真是可笑啊，連我們都能看得明白，你的族人卻看不清?！?p> “呵呵，你們是要與我最后一戰(zhàn)，還是說...我們彼此立下約定。”
諸異王沉默了，戰(zhàn)是戰(zhàn)不得的，它們的皇為了這方世界，貢獻了自己的全部，唯獨一道可能性被李涵捕獲，囚禁于人族領(lǐng)地。若與李涵魚死網(wǎng)破，不說打不贏，就算萬中之一的可能性，它們僥幸勝了，誰也說不準(zhǔn)李涵會不會喪心病狂的泯滅它們皇的最后一絲可能。
這最后的一絲可能性，關(guān)乎著它們的皇，能否再度歸來。
“我們不可能不去救我們的皇...，皇為我們犧牲了全部，就算我們?yōu)榇讼?，也要救出他?！?p> “既然如此，我與你們立下約定，從此以后，人族領(lǐng)地的進入口，只有日不落雄關(guān)，若日不落陷落，人族當(dāng)亡，日不落不陷，爾等不可從他出侵犯人族領(lǐng)地，否則，我必出手?？v然只是這一絲殘念，滅爾等舉手之間。”
“......”
“可以，要加上一條，我等情報，不可西傳渭水之東。”
“哦，你們怕了？”
“是你怕了嗎，害怕你們?nèi)俗逶俅伪淮?？?p> “......若人族再不團結(jié)一致，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么人族，當(dāng)亡?！?p> “我...答應(yīng)?！?p> ......
李甘沉默了，過往歷史的一角，使他飽受震撼，他第一次見到，那輝煌雄偉的身影，人族的歷史，有真皇在。
原來，這一切都源自于一個約定，一旦約定被打破，異族的兵鋒就不在單純的指向日不落，漫長的人族領(lǐng)土邊境線，都將成為異族的突破口。
想起異族的兇殘，李甘死也不可以打破約定。
“那你倒是說啊?！彼季w回到現(xiàn)實，柳云長槍已經(jīng)指到了他的鼻子跟前。
李甘望著眼前這張曾令他幻想過無數(shù)次癡迷不已的俏臉，驀然一笑：“柳師，想要知道一切，您就親自去秦國看看，并且，不可動刀兵，其他的，學(xué)生不能告訴你?！?p> 柳云：“......”
秦有四王，不動刀兵，自己一個人去，哪還有好？
她的臉色逐漸變冷，“說了這么久，你終究是忠于秦國，不知道秦王是如何蠱惑你的，全然不念師徒情誼?！?p> 身體上的痛苦莫過于心理上的哀慟，李甘頓時痛的無法呼吸。
華軍從四面八方殺出，與秦軍預(yù)想的不同，柳云做了一次豪賭，殺掉的戰(zhàn)馬沒有給全軍分食，而是擊中供給五千精銳，供給他們恢復(fù)體力，若秦軍來追，中了埋伏，他們就可以奪取秦追兵的糧食給剩下萬余人吃，趁機休整一舉奪下虎牢。
這是一次豪賭，賭的是華軍一萬人的生死。
柳云賭贏了。
出乎意料的，身中埋伏，主將戰(zhàn)敗，底層將領(lǐng)被屠戮干凈又被近兩倍人數(shù)敵軍包圍的秦卒，并沒有絲毫的潰敗跡象，反而當(dāng)他們看到了敵人以后，紛紛拿起了手里的武器，頂著箭雨，拼死向華軍發(fā)起了反擊。
天吶，明明不過三千老弱殘兵，不少人還缺胳膊少腿的，竟然能爆發(fā)出這樣的戰(zhàn)力，令柳云搞不明白的是，他們每個人的眼里，都充滿了恨意，這股恨意不完全是自己家園被入侵所產(chǎn)生的那種恨，而是一種更純粹的，就好像自己為眼前人付出了所有卻被眼前人屠戮的那種不甘演化成的。
肚子被劃開，腸子都露出來了的李光宰，大吼著向前，臨死前還咬破了一名華軍的喉嚨。
叢陣，怒吼著與兩名華軍兵卒同歸于盡。
左忠，這位雙腿都沒了的殘廢，將自己綁在戰(zhàn)車上，手持雙槍左右揮舞，致死都不曾放下手里的武器。
還有更多更多的秦卒，據(jù)都如此。
曾經(jīng)，他們?yōu)槿俗宥鴳?zhàn)，浴血廝殺，手腳斷了身子殘了，死在戰(zhàn)場都無怨無悔，沒有死的，頂著巨大的傷痛，也要裂開嘴大笑，為有一次的擋住異族的入侵感到高興。
每次看到身后的人族，安穩(wěn)的種田過日子，甚至鄰里間的爭吵，他們都覺得無比的欣慰，他們的犧牲全都是值得的。
這就是他們拿命也要守住的幸福啊，無怨無悔。
現(xiàn)在，他們充滿了不甘，充滿了怨恨，每位老卒臨死前都要仰天詢問一句，“為什么？”
他們，本該是人族的英雄，如今卻倒在了被守護的族人屠刀之下。
看著昔日的袍澤一片一片的倒下，李甘淚流滿面，他強自支撐著，站了起來，模樣凄慘無比，道：“師父，你錯了，你錯了啊，你知道嗎，你屠戮著的，都是我們?nèi)?.....”
看著李甘痛苦的模樣，柳云心里一顫，“你究竟想要說什么，你說為師錯了，為師到底錯哪了，你倒是說啊?！?p> 李甘搖搖頭，面色更加凄苦，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究竟是什么讓你這么的固執(zhí)，為師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只要你告訴為師，為師一定聽啊?！绷葡嘈爬罡室欢ㄓ锌嘀?，迫切的想讓李甘說出來。
“不可以說的，只有這個，一定不能說。若您執(zhí)意要討伐秦國，那學(xué)生只能...”
他緩緩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劍指柳云，他要和自己的袍澤，站在一起。
“大秦虎牢城守李甘在此，愿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