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你跟來作甚
褚云遙有自己的小心思,沒有發(fā)現(xiàn)席間總有弟兄似有似無地以各種姿勢悄然瞄上她一眼。
狼牙軍的守備比想象中的還要森嚴(yán),冒死施救的計劃她只知其中一半,卻不知現(xiàn)下在眾人心中,最重要的是保全她的安危。
帳簾不知是第幾次被人掀開,息差挎著大刀疾步走進(jìn),湊到蘇克牧瀆耳邊說了些什么。
天氣惡劣嚴(yán)寒,宴席的最后一道食材被凍壞,庖廚無法交差,已經(jīng)跪在帳外請罪了。
說到這時,蘇克牧瀆的臉色明顯變了,一偏頭正巧看見放下湯盅的褚云遙摸了一把嘴角,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后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蘇克牧瀆眉頭自然舒展,舉起酒杯往褚云遙的方向玩笑般點了點,一飲而盡。
宴菜不可不齊,最后一道菜便跟軍中戰(zhàn)士們共用,以燒駱肉替代吧。
駱肉肉質(zhì)粗糙,用韌勁十足的牛皮包裹著在火堆里翻烤片刻,加以佐料之后卻有別樣風(fēng)味。
身旁有侍女為她解開緊箍著牛皮的繩子,打開的瞬間她下意識偏了偏頭。
牛皮包裹下是一整塊帶著暗紅血水的駱肉,小刀劃成大片浸入旁邊盛滿綠色汁水的碗中,最后再整齊擺放到她面前的平碟里。
褚云遙偷偷瞄了一眼對面的羅信,面前眾人都好似司空見慣一般面不改色地享用幾乎可以用黑暗料理來形容的燒駱肉,只有她還愣在原地左顧右盼。
姹瀾見褚云遙面色復(fù)雜,即刻開口詢問,還沒待她想好如何回答,一旁的顧瀓沢不緊不慢開口了。
她沒聽懂那一串胡語,只知道他說完之后,姹瀾淡淡“嗯”了一聲,而蘇克牧瀆則面露關(guān)心忙不迭叫人把她桌上這道菜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松軟香甜的駱奶糕。
褚云遙不明原因,只得匆匆撇上顧瀓沢一眼,隨后端起酒杯預(yù)祝蘇克牧瀆凱旋。
席上大多面無表情應(yīng)著,私下里卻捏緊了拳頭。
現(xiàn)下事態(tài)危如累卵,深處敵營寡不敵眾,每個人心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誓死護褚云遙周全。
途中褚云遙按照計劃離席方便,身后原本嚴(yán)密的守衛(wèi)換成了兩個為她掌燈的侍女。
帳外風(fēng)雪肆虐,她們手中的燈反復(fù)熄滅,褚云遙干脆命她們放棄,借著兩旁昏暗的帳燈艱難前行。
侍女拖著手中的熄滅的燈臺隔著點距離跟在褚云遙身后,龐大的獸皮將有些瘦弱的身體包裹地嚴(yán)嚴(yán)實實,許是太過沉重,她的步子總有些踉蹌不穩(wěn)。
幾人繼續(xù)往前沒走出去多遠(yuǎn),只見她腳步忽然停滯了一會,黑暗中看不清究竟做了什么動作。
緊接著又下彎腰,雙手在胸前擺弄了一會,披在身上的獸皮隨著直起的身體滑落。
凍得直哆嗦,差點連站都站不穩(wěn),蝕骨的涼意從腳心直沖天靈蓋,才一會,她半個身體都快凍麻了。
身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顧瀓沢搶在兩個侍女之前抖了抖獸皮上的風(fēng)雪重新披到她身上。
“我如個廁,你跟來作甚。”
褚云遙話中少了些底氣,抬手推開的動作也被他牢牢按在原地。
“我雖不似你那般貪杯,但人總有三急的。”
顧瀓沢的手從背后環(huán)到她面前,修長的十指從容地幫她系好胸前的帶子。
她站在原地腳底疼得刺骨,身體也凍得有些麻木,還沒來得及犟嘴腰間便被他的手環(huán)住,下一秒整個身體都騰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