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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福妻掌中嬌

第四十四回 物傷其類 歸來

科舉福妻掌中嬌 瑾瑜 2294 2020-11-20 06:00:00

  稍后李舅母與李氏瞧得李月終于肯出門了,還特地換了衣裳,妝扮了一番,瞧著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一見李舅母,就笑著給李舅母磕頭拜壽,“祝娘平安喜樂,越活越年輕,越活越漂亮?!?p>  果然都滿臉的喜色,李舅母更是差點兒喜極而泣。

  她昨兒至今最擔心的就是女兒恨吳家所有人,連帶她一并恨上,怨天尤人,乃至性情大變了,幸得如今看來,女兒還是之前那個活潑爽朗的她,還是小巍會勸人!

  陸薇薇見李月肯出門,肯嘗試著如常過回自己的日子了,也是松了一口氣。

  沒有人會喜歡時時對著一張苦瓜臉,她寧愿面對“沒頭腦”,也不愿面對“不高興”。

  只要李月不受影響了,她和舅舅表哥收拾起吳家來,也能沒有后顧之憂了!

  一家人的午飯因此充滿了歡聲笑語,還都喝了幾杯果酒,滿桌子的菜肴也吃了個七七八八,就像昨兒的破事兒沒發(fā)生過一般。

  到了下午,李澈的娘帶著他妹妹李秀來串門。

  還提了條至少七八斤的大鯉魚和兩條臘肉來,一進門就笑道:“難得成弟妹生辰,該我們家給你送賀禮的,結果反倒你們又是肉又是菜又是布的,我們全家都不好意思了。偏又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幸得阿澈他爹讓我昨兒下的網(wǎng)子竟網(wǎng)到了這么大一條魚,成弟妹留下晚間做酸菜魚吃吧。”

  李舅母忙笑道:“這么大的鯉魚可少見得很,根三嫂還是拿回去吧。家里本來今兒是有幾桌人吃飯的,結果因為……因為我娘病得不輕,家里人都來不了,我也實在沒心情請大家伙兒,這剩的肉菜都多了去了,要是再把這魚留下吃,就只能把肉和菜放壞了。”

  李氏也笑著幫腔,“是啊根三嫂,我們實在吃不了,你還是拿回去,燉了湯給根三哥和阿澈補身子吧?!?p>  頓了頓,“聽說阿澈昨兒摔得不輕,晚上還發(fā)了熱,今兒連學里都沒法兒去。要不是阿澈,摔得那么重的就該是我們家阿昌和小巍了,根三嫂這還不好意思呢,該不好意思的是我們才對?!?p>  李澈娘直擺手,“翠如妹子可別這么說,阿澈是哥哥,本來就該照顧弟弟們的,何況平日里都是阿昌和小巍照顧他,你們姑嫂也時常關照他,他不該呢?這魚你們可一定要收下,大不了養(yǎng)上幾日再吃便是,正好把肚里的泥給吐盡了。”

  總之好說歹說,就是要李舅母和李氏留下魚。

  連姑嫂兩個折中,說臘肉她們留下,魚還是帶回去,李澈娘仍不松口。

  李舅母和李氏無法,只得收了魚和臘肉,又問起李澈的身體來,“晌午阿昌回來說好多了,這會兒如何了,不耽誤明兒上學吧?”

  李澈娘道:“吃了飯睡了一會兒,就說睡不著了,非要起來看書,我犟不過他,只好由得他了,明兒肯定能去上學了……”

  幾個娘說話兒時,一旁各自的女兒們也正說得熱鬧。

  不過主要是李秀在說,“小巍表哥,我近來又認得好些字了,不過還是寫不好。不知你什么時候能有空去我們家,給我寫一張字帖,也好讓我照著寫?我哥哥本來要給我寫的,結果說他字寫得遠沒你好,讓我還是找表哥的好,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李澈家窮得家徒四壁,縱李澈憑自己的天賦和刻苦,減免了學雜費,光平日的各種開銷,仍足以壓得他爹娘喘不過氣。

  自然不可能再送李秀去女子學堂。

  不但不能送李秀去女子學堂,還不許她打擾李澈,纏著李澈想要學認字寫字,發(fā)現(xiàn)一次李澈娘便哭罵一次,幾次過后,李秀便再不敢有任何讓李澈教自己認字寫字的想頭了。

  沒辦法,窮真的能要人命,全家的希望都在李澈身上,怎么能讓他累上加累,怎么能有絲毫的閃失?

  陸薇薇同了李昌去李澈家時,偶然發(fā)現(xiàn)了李秀很想學認字寫字。

  一是物傷其類,二是被李秀那種即便身處逆境,也不想認命,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要掙扎著嘗試一下的精神所深深打動。

  遂決定教李秀認字寫字,之后也果然過一陣子,便會去李澈家一次,教上李秀半個時辰左右。

  所以現(xiàn)下李秀有此一說。

  聽得李秀一如既往的刻苦,陸薇薇臉上越發(fā)笑開了,“我待會兒就去,正好瞧瞧澈表哥。那你這些日子都認得哪些字了,反正這會兒也閑著,我端盆水來,你拿樹枝先寫來我看看呢?!?p>  李秀很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忙應了:“我去打水吧,怎么好勞動表哥?你肯教我認字寫字,已經(jīng)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一邊說,一邊已利索的去李家的灶房外,端了半盆水過來。

  陸薇薇則折好樹枝,當下便認真看李秀拿樹枝蘸了水,寫起字來。

  一旁李澈娘見了,大是不好意思,紅著臉與李氏道:“翠如妹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阿秀總是給小巍添麻煩,我回去后一定會好生說她,讓她往后不許再打擾小巍了?!?p>  她家阿澈學業(yè)緊,日日早起晚睡的,她怕時間長了,會熬壞身子,翠如妹子也是當娘的,難道就不怕小巍熬壞了身子?

  說來翠如妹子可連她還不如,至少她男人還活著,她除了阿澈,也還有阿秀,家里就算窮了些,好歹是完整的。

  就是她的阿秀實在可憐,偏托生在了他們家,哎,都是命啊!

  李氏卻是并不在意,只笑道:“沒事兒的根三嫂,阿秀好學是好事兒,也耽誤不了小巍多少時間,就由得他們去吧?!?p>  知女莫若母,陸薇薇為何教李秀,李氏自然再清楚不過,不外是覺得大家都是女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能拉李秀一把,便拉一把罷了。

  她心疼女兒這些年的隱忍與辛苦,只要是她想做的事,無論多難她都支持,何況只是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澈娘卻仍是滿臉的不好意思,“總歸翠如妹子放心,回去我一定好生說阿秀。”

  陸薇薇離得遠,沒聽見李澈娘和李氏的對話,她仍專心致志的教著李秀,連李秀時不時忙里偷閑落在她臉上的滿是崇拜與敬佩的目光都沒看到。

  自然就更看不到一旁李月時不時落到她和李秀身上的目光了。

  李月心里悶悶的。

  以往她怎么沒見秀妹妹怎么愛粘著她小巍表弟的?

  也是,她小巍表弟生得好,學習好,人品還好,哪個小姑娘見了能不喜歡的。

  不過再喜歡也沒著,她小巍表弟可說了,明年為了她,也一定要中秀才……要不,以后還是她教秀妹妹得了?

  大家閑話的閑話,學習的學習,走神的走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李成棟的聲音:“娘子、妹妹,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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