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準(zhǔn)備除夕宴
江矜瞪大了眼睛,所以把她傳到這個時空來,是為了看這一幕嗎?
高昀身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打量著這個世界,像新生兒一般,好奇又惶恐。
他從地上坐了起來,江矜又往前湊了湊,離他的臉不到兩厘米,他還是看不見她,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她聽見高昀說了一句話。
“我這是被吹風(fēng)機電死了?這里是哪里?”
……
江矜從夢中驚坐起,腦子里都是高昀的最后一句話,寢衣早就被汗?jié)裢噶?,枕頭也被淚水浸濕一片。
她擦了擦眼淚,以極強的修復(fù)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下來,冷靜思考。
天還未亮,她睡不下去了,冬夜里寒冷,她屋子里的火爐還燒著,只是不旺了,溫度勉強可以接受。
江矜起身穿好衣服,自己摸索著點上了蠟燭,卻把守夜的琉璃吵醒了。
“主子怎么醒了?”
“沒什么,琉璃回屋睡覺去吧,不用守了?!?p> 江矜舉著蠟燭在案幾前坐下,把紙展開。
“主子要寫東西?琉璃為主子研磨吧?”
“不必了,琉璃回去睡吧,等需要了我再叫你?!?p> “是,主子?!?p> 江矜把墨研開,用毛筆寫下了從她來到這個世界發(fā)生的所有疑點,在腦中不斷進行演繹推理,有些事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但有些事切可以串聯(lián)起來。
為什么高昀會提到吹風(fēng)機?他也是穿越者嗎?為什么在自己為他解釋的時候,他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是裝的?還是真的沒有?還是她看見的畫面是假的?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性,不管剩下什么,不管多么令人難以置信,那都是真相。
她從天黑一直思考到天明,理清了很多事情,得出來兩個無法讓她相信的結(jié)果。
或許,東皓的皇帝從始至終一直都是一個人,在浮閑樓看到的相同的喜好,歷代相似的政策,相似的性格,而秦衛(wèi)太妃,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個假死妄圖逃脫,一個最終也未能逃脫。
那日秦太妃的示好,竟然是無聲的呼救。
而她,卻為了少一事,憚于人與人未知的敵友關(guān)系,間接地拒絕了一條生命。
江矜無力地癱在椅子上,只覺得頭有點發(fā)疼。
而高昀,她有些看不懂了,她在心理學(xué)課堂旁聽過一段時間,也看過一些書籍,她覺得高昀并沒有掩飾什么,是他真不知道,還是段位太高,她看不透?
還是說,他根本沒有現(xiàn)代生活的記憶了,因為事故失憶了?
江矜起身,沒看見地上被她撞掉了很久的書簡,被絆了一下,幸好她及時扶住了桌子,余光卻掃到那個暗格。
她好像很久沒有看見錦官樓來的消息了,該死,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記。
她打開暗格,暗格里面的條不少,她越看越震驚,想來她離開壬司域被禁足不過幾月,壬司域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壬司域女皇駕崩,傳位晏姣姣,晏安聯(lián)同晏舒緒發(fā)動政變失敗,被打下詔獄。
江矜有些錯愕,女皇怎么會傳位給晏姣姣,晏姣姣居然真的登上了那個王座,晏安和晏舒緒居然會失敗。
還有一個條,是關(guān)于西楚的,更讓她震驚,上面寫著:
西楚的先帝歸來,于臘月登基,小皇帝退位,群臣拜服,大嘆西楚開新變。
“西楚的先帝,我記得死了啊?”
那高昀會怎么樣呢?新帝會不會弄死高昀呢?
天色漸亮,琉璃進來告訴她,她不用被禁足了,她才想起來,好像前兩日就傳來消息,臨近除夕,皇帝宴請群臣,在宮里舉辦國宴,謝朝華指名要她隨著。
謝朝華的生日就在大年初一。
前幾日還有宮里的裁縫給她量體了,衣服也都到了手里,件件精品,花紋修得栩栩如生,而今日,就是除夕。
江矜一拍腦袋,該死,怎么把這事給忘了?不過還好她該準(zhǔn)備的早就準(zhǔn)備好了,琉璃給她盤著頭發(fā),江矜抱著湯婆子,聽著院子里的動靜,自言自語道:“忙成這樣啊?!?p> “主子穿哪件?”
今天總要偷偷摸摸地去趟浮閑樓,不能穿太艷的色。
“鶴氅要那件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線番羓絲的?!?p> 江矜說完意識到她和原主的記憶原來已經(jīng)磨合的很好了,她已經(jīng)這么清楚那是什么絲,這玩意名字還這么拗口,可她說出來就像和這些很熟悉的樣子。
她是被謝朝華叫過去的提前批,大清早就要進宮了,按理說,她應(yīng)該要去老夫人和鎮(zhèn)國公那里辭別什么的,然后老夫人就該教導(dǎo)她怎么在皇宮說話什么的。
但是她一踏進院門,就被早就等候的兩個小妾陰陽了起來。
“呦呦呦,我們家的嫡小姐得了公主歡心……”
腔調(diào)太令人作嘔了,所以她直接轉(zhuǎn)身就走了,派人告知一下江北城和慕婉,江矜就跨上了去皇宮的小馬車。
她的小馬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她在馬車上看了一本書才到。
這次來皇宮,有一種熟悉感,畢竟原主的親姨是太后,她也算皇宮的??停瑒傔M宮門,就有人來接她了,這次她認得出,這是謝朝華殿里的人。
江矜被一路帶去了謝朝華的宮殿,這華麗的造型,和記憶中的真是一模一樣,謝朝華今天穿了珊瑚色的羅裙,嗯,很亮眼,小甜妹一個,出落地越發(fā)好看了,是她愛看的款。
她與上次見時長高了一點,可能沒見過江矜的女裝,她微微有些驚訝,更多了幾分拘謹,謝朝華遣退了左右,屋里只剩下她們兩個。
“怎么了小公主,見到我不好意思了?咱們可是……”
話還未說完,就被謝朝華推到在椅背上,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謝朝華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她女裝的樣子居然比男裝還好看,她當(dāng)初怎么就沒看出來這張驚為天人的臉是女的呢?
謝朝華的呼吸撒在江矜臉上,癢癢的,江矜笑著看著身上的小公主。
“公主可是在以勢壓人?明知臣身體虛弱,一推就倒,還這般……嘖?!?p> 謝朝華眨了眨眼,認真地看著她,“江矜,你知不知道,我本來想下嫁給你的。”
江矜一手扶住謝朝華的腰,一手撐著椅子慢慢起身,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問道:“為什么?我的名聲可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