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一邊目送著離去葉墨的后背,一邊被后悔的感情所困擾。
“這不就是那個時候的第二次重蹈嗎……笨蛋……”
不知不覺就對自己發(fā)牢騷了,諾拉對葉墨不知為何感到抱歉,雖然并沒有認識多久,或許是因為自己是神的緣故。
兩個人之間產(chǎn)生的裂痕,說清楚諾拉有很大的原因。
并不是葉墨沒有問題,但是也傳達了不該說的事。諾拉可以選擇不說,但是看著葉墨那興奮激動的樣貌,就覺得自己不說對不起他。
對諾拉來說,“人”是某種恐怖的對象。
在渡過悠久歲月的諸神看來,人類活得就像是在一瞬間飛馳。只是一瞬間的事,沒有神會為人而付出心力。
就好像是升到天空,一發(fā)現(xiàn)就融化在黑暗中的煙花一樣。人類的生命只有短短的數(shù)十載,因此神有不能理解的“感情火花”。
憤怒,喜悅,痛苦,悲傷等等。
有被這樣的感情所困擾,被推動而導(dǎo)致毀滅的人,相反成功的人也很多。人類的情感是無法理解的。
也有諸神認為這是自卑的存在,但諾拉認為這是一種“接觸到人就會壞掉的危險存在”。
曾經(jīng)像不能觸摸一樣遠離,只能眺望破損的景象。
正因為如此才想要救,我想努力做到能夠作為一個神而存在。
不要走遠,盡量親近,要信賴。這是諾拉對人所行的信條。
也許是其結(jié)果,我自以為能夠接受這個世界的攝取。
他也會和自己一樣不合理地面對,因為他也是人類,可是說是原人類的神!
然后,對于無法接受的游戲感到焦躁。什么是神??!死了大家就在一起了!把曾經(jīng)無法挽救的人的話在腦海里反駁。
“人是強是弱真是不知道啊?!?p> 諾拉這樣自言自語,卻沒有傳達給任何人,而是霧散了曲終了。
葉墨會飛往荷姆拉吧。
這樣下去豈止一個月,今天他就要死了。使用力量會加快葉墨的死亡,神威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寥寥無幾了!
只有那個必須避免。
為了他,為了霍姆拉人,也為了諾拉自己。
諾拉下定決心前往荷姆拉,離開了神那。
眼前蔓延的荷姆拉村落比想象的要大得多。雖說不能說是一個城市,但是可以稱之為大城市的建筑物很多。從入口處可以看到的建筑物也以木制建筑為中心,但石材和金屬的加工也到處可見,可以看出其技術(shù)力量的高低。
可是仿佛要破壞這個景觀一樣,整個荷姆拉身上掛著一層可以用眼睛清楚看見的黑靄。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只知道是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我不知道這是只有我能看到的東西,還是住在那里的人也能看到的東西,但至少好像不一般。
然后,隨著進入荷姆拉,那個變成了確信。
“這是什么啊……”我驚訝道。
林立的房屋幾乎都沒有保養(yǎng),全是些快要倒塌的東西。從外觀上來看,這是一個貧民窟一般的存在。
從城市規(guī)模來看,偶爾能看到的居民明顯也很少,服裝也不怎么富足。
然后最重要的是,人們的眼睛里并沒有充滿生機。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死氣沉沉的,對生活沒有任何希望。
在路邊倒下的少年、為尋求食物而彷徨的農(nóng)夫、無數(shù)不做任何事而坐著的人們。
這個城市快死了。一眼就知道了。
但是,我們也不能害怕。畢竟這個城市可是和我的生命掛勾的,我必須為此做些什么。那怕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鼓起少許勇氣,向路過的商人式的男人打招呼。
“喂,那邊的你?!?p> “哈嘍,你好?!?p> “??!你真的沒注意到嗎?”
向別人打了好幾次招呼都沒有反應(yīng),好像真的沒有注意到。
之后也試著搭話轉(zhuǎn)了一圈,正如諾拉所說,沒有人注意到我。
“媽的!”
這樣下去不行,冷靜下來冷靜地思考。可是思緒有點混亂,在短短的時間里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大腦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長吸一口氣愉快的吐出來,下定決心冷靜下來。
那樣說。
首先,我既不能被人看見,也不能觸摸,但是能夠觸摸東西。
那么,用神威的力量修復(fù)損壞的房屋不就行了嗎?
一瞬間那個想法閃過,不過,馬上重新考慮。原本這里的人們就知道我們神明的存在嗎?就算房屋修復(fù)了,沒有人知道有什么意義。
不知道就談不上信仰云云。
當(dāng)然,我對這種時候的理論什么都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但只能幫忙。只有那個了。
當(dāng)他這么想的時候,視野邊映出了明顯衰弱的少年的身影。
把以前的想法全部吹跑,馬上跑去。
“喂!沒事吧!”
“喂,喂”
“他媽的!為什么聽不見?。 ?p> 不由得叫起來,沒有人在意我的聲音。
周圍的人們并不在意少年的事情,像平常的日常一樣生活著。
感覺那個冷得可怕,背上發(fā)凍。
“啊…啊…”少年小聲呻吟中。
是想傳達什么,還是想動動胳膊。
“喂,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對不起……啊……好”少年不知在說些什么。
情不自禁地呼吁,果然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聲音。
少年好像在用嘶啞的聲音向誰道歉。
我只能聽那句話。
其他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吧。但是,我只聽到了。
“……嗯……嗯……嗯……對不起……嗯……好……”
少年一邊紡織著對姐姐的話,一邊軟弱地將胳膊伸向天空。馬上想要牽少年的手,但不能理所當(dāng)然地抓住,劃破天空。
然后,少年的胳膊筋疲力盡地掉到地上。
我連聲音都沒有,只是看著無法抓住的手。
憤怒、悲傷、無力感等,這些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渾濁感情在胸中盤旋。
然后,在意識到這種感情之前,從少年的影子里伸出來的黑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誒——”
接下來的一瞬間,我的意識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