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電話鈴聲響起，是崔大壯的電話，王凡并沒有去接……
‘滋啦’火花閃耀中王凡點燃了一支煙，先是用煙點燃了煙花。
‘嘣、嘣、’
絢爛的煙火在飛速上升，王凡的心在無限墜落。
煙花在黑暗的夜曇花一現(xiàn)，王凡的心碎成很多片。
煙霧在王凡的肺中過了一圈，又消散于空氣當中。
王凡此時并不想回到岸邊，或許此時極致的爆炸聲音過后那又回歸的寧靜才是他最想要的。
王凡從兜里掏出那張紙，想著這要是一張支票就好了，再不濟，是一張車票也行，隨便去哪，都好。
月光灑下，王凡的淚順著臉頰滴落在紙上，紙被殷濕了，上面又像鳥獸又像魚蛇的字動了起來，在紙上拼成一句話：
重疊之門開啟。
王凡讀了出來。
瞬間海面翻涌著，王凡的小船像驚濤駭浪中的定海神針，甚至比站在陸地上還要平穩(wěn)。
接著紙上拼湊成第二句話：
虛空之門開啟。
王凡看著海面不敢再讀了，王凡感覺自己和船在上升。
他拿起船槳在海水中胡亂撥弄著，茫然四顧，海岸線消失了，他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閃著金光的紙，終于，他又讀了出來。
王凡感覺自己上升的更快了，天空離自己越來越近，而自己仍是站在船上，仿佛天地間的距離被無限壓縮了。
紙上不斷拼湊出一句句話，王凡的大腦和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讀了出來：
吾以王為姓，受族裔之命。
雖身入輪回，忘卻吾為誰。
受籤言召喚，往光明之暗。
讀到這里紙從王凡的手中飛了出去，飛到王凡頭頂伸手可及的天空，那里月亮于太陽同在…腳下烏云閃電與海水并存。
而王凡還在不受自己控制大聲的喊著，像一個癲狂的瘋子：
于毀滅中新生，
墜海洋中天空。
啟明星為引
著閃電為石
以黑暗為幕
敕光明為門
扭曲中的現(xiàn)實
凝實著的虛幻
出現(xiàn)吧！跨界之‘’門‘’…朵斐忒
一切都消失了，四周是朦朧一片……
王凡的面前出現(xiàn)一扇‘’門‘’……
‘’門‘’上像是倒映著天空的海面，海浪起伏。
時而閃電劃過，時而陽光月光交相輝映著，唯一不變的是那星，它時而明亮，時而暗淡，但它一直存在著……
“開始吧！儀式召喚者……”
若有若無的輕唱傳來……
“你是誰？這門通向哪里？是海岸嗎？”王凡有些慌亂，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朵斐忒通往無盡的起點，也通往無痕之終點……”
輕唱繼續(xù)傳來，分不清男聲女聲，也不屬任何語言，但讓人懂。
“我想回海岸……”王凡說道。他無論走向何方，都始終面對著‘’門‘’唯一可行的方向就是前方。
“一個指引，一個方向。迷惘的旅人需要提示……”輕唱那仿佛亙古不變的調(diào)仍在繼續(xù)。
‘‘門’’上的畫面變了，王凡的周圍也變了……
一張黑板，一張張課桌，一張張稚嫩的臉。
微風(fēng)吹動窗簾，吹進一陣陣暖流，旁邊的同桌塞給王凡一張小心翼翼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紙條，王凡剝開紙撫平褶皺，上面娟秀的字跡寫道：‘’記得回來找我哦，不許忘了我！‘’紙里面包著一張照片，上面女孩的臉甜甜的笑著，傻傻的齊劉海，那張臉讓王凡魂牽夢繞。這是那年運動會的時候的照片，王凡清楚的記得，那是讓王凡第一次知道心動為何種情緒的時候。他曾在之后的無數(shù)夜里回想起這個畫面。
王凡順著那個熟悉的方向望去，那個人也在看著他，而后俏臉一扭繼續(xù)看著黑板上枯燥的數(shù)字，王凡能感受到她偷瞄的目光，少女的嬌羞在此展露無疑。
王凡翻過照片，后面也有字：
“倩雅喜歡你”
畫面再一轉(zhuǎn)。
王凡收好剪刀插回剪刀包，走出店門外，又繼續(xù)走出了老遠，撥通了電話：
“喂？最近怎么樣？”
“大學(xué)生活還習(xí)慣嗎？”
“我想你了……”
“你不喜歡我的工作呀，那我改行好了?！?p> “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的。”
“你再等等我……”
“嘟……嘟……”
陽光不在溫暖，晚風(fēng)吹過的也是那么焦急，王凡打開地圖小心的計算著距離，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無限遠……
周圍景色再一變。
‘噠噠，噠噠……’
王凡的耳朵充滿了機器的嘈雜聲，王凡離開自己的崗位出了車間，伴隨身上的防塵服嘩啦嘩啦作響王凡走到了洗手間。
‘嘩啦?！?p> 水龍頭流出冰涼的水，他重復(fù)已經(jīng)做了無數(shù)遍的動作：王凡接住那份冰涼拍在自己的臉上，想讓自己變得清醒些。
現(xiàn)在是凌晨3點，距離下班還有五個小時，我想我不能繼續(xù)堅持了，王凡心想……
“嗖嗖”
王凡用筆迅速的劃過紙張，繼而把這張紙交給了另一個人，通過車間昏暗的燈光可以看到那大大的離職申請，還有右下角的歪歪扭扭的王凡兩個字。
王凡出了工廠，拿起手機劃到通訊錄的某個號碼呆呆的看了半天，終是關(guān)閉了通訊錄。
倒是有幾條新的信息。
王凡打開閱讀，來自父母滿滿的一屏幕的字體，透露出的全部都是失望兩個字。
王凡只有坐在街頭，等待著天亮，甚至連一盞路燈都不會為他在這漆黑孤單的夜里帶來那免費的光明，他蜷縮在角落，并不想睡覺，也不想做任何事，只是思考著自己究竟錯在哪里？為什么這世界要這個樣子……
王凡終于迎來了自己免費的，廉價的光明，他起身迎著陽光而走，似乎這樣可以讓自己溫暖一些，但是他又好像就一直在原地沒有走，似乎那個叫王凡的人永遠的留在哪里了，永遠的留在了那個夜里，一直沒有迎來他的光明與溫暖。
“不要再幫我回憶了……”
王凡痛苦的抱住腦袋……
一切戛然而止……
王凡依舊面對著那扇門。
“這世界似乎并不那么美好，但我還是選擇面對……抱歉，我還是想回去，不想去任何地方……”王凡情緒好了很多，面對著‘’門‘’說道。
“我是在給你指引！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那‘’門‘’的聲音變得清冷，不再是溫和的輕唱，而是更像慍怒的呵斥。
王凡感覺不妙，想要逃跑，卻感覺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趴在地上，脖子上的吊墜掉了出來，王凡也沒時間管吊墜，起身再次準備逃跑……
“似乎有人為你準備好了……不然這副身體跨界以后恐怕只剩一堆白骨了。”那‘’門‘’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王凡一點也不想聽，只希望這是一個夢，早些醒來……
王凡掙扎著起身，四肢像被綁上鐵塊，無法動彈……
那門緩緩倒下，與此同時那晶瑩的水晶球像子彈一樣射中王凡的心臟。
鮮血四濺。
很痛……
那門終于倒下了
王凡感覺到窒息，似是下墜，又似是飛起，海水灌入他的口中，那腥咸想咳卻又不能，眼前殷紅的煙霧是他的鮮血，意識逐漸喪失，無法掙扎，只能一點點的深刻體驗著這疼痛與窒息……
為什么我總是身不由己？——王凡在這個世界的最后意識。
皇家大帶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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