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李宏文有氣無力地拖著疲憊身體回到府中,他現(xiàn)在是焦頭爛額了,官府今日又來催稅了,可最近酒樓虧的厲害,加上自己那個不孝子,李明德肆意揮霍,李家如今捉襟見肘了,哪里繳得上稅。
李宏文剛到大廳,管家李福便氣喘吁吁地上前:“老爺,老爺,少爺他……”
一提到自己的兒子。
李宏文不禁皺眉。
這個兒子啊……就是天生下來的討債鬼。
每天大手大腳的花錢去討各類姑娘開心,完全不管家業(yè),甚至還揚言,只要姑娘們開心,他愿意傾盡家財,做個她們喜歡的面首。
想到這些,李宏文很揪心,在這么下去,這個家遲早要敗了。頓時他不由來氣,身子不禁打顫,厲聲追問李福道。
“今日又怎么了,那個逆子又招惹了哪家小姐?”
“沒,沒呀,今日少爺沒出門,反去地里干活了,府上所有人都看見了?!崩罡Ed奮地手舞足蹈。
“少爺他還從小河邊抓回了好多鯽魚,河蟹之類的食物,他現(xiàn)在正在廚房呢,要給老爺做晚飯呢!”
聽到此處,李宏文身軀一震,面上的肥肉開始抖動起來,隨即,眼里掠過了狂喜之色。
“當真,好呀……”
“可是……”李福張嘴想說李明德不正常,李宏文卻紅著眼眶打斷他:“可是什么,做個廚子,總比做個倒盡家族臉面面首要來的強?!?p> 他很激動,聲音都在發(fā)顫。
“列祖列宗,你們總算聽到我的禱告了,明德他總算正常了?!?p> 李福卻沒李宏文那么樂觀,他努了努嘴,小聲嘀咕。
“萬一少爺做這些又是去討好哪位小姐呢,那這樣不是更糟糕了,為了女人什么都愿意做,想想都可怕?!?p> 李宏文立即反應過來,眉頭皺了起來,神色凝重。
“走,去看看?!?p> ……
李明德一直在廚房忙碌著,府上的趙婆子站在一旁錯愕萬分地看著他嫻熟的洗菜,切菜、炒菜。
經(jīng)過一天的了解,李明德掌握了一些信息。
這個時代和自己記憶的中華五千年并不一樣,夏商周秦漢……
可到了隋朝后面的朝代卻沒有了,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個時代坤國,旁邊還有諸多國家,并沒做到統(tǒng)一,這個時代還處于四分五裂的狀態(tài)。
最重要的是李家已經(jīng)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哎……
不管在哪個時代,貧窮的人都會被打壓。
不過,幸好他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全能特種兵。
不管在哪個時代,在哪個惡劣的環(huán)境,以他后世學來的十八般武藝,在這個坤國,他完全可以過得很好,他用不著操心。
何況他來到這個時空自帶了一個萬能空間,他也是方才在干活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真是天助我也,還讓他帶來了萬能空間,好像除了錢財之外沒有,其他的只要他想要什么,東西就會從他袖口出來。
真是太神了,不過現(xiàn)在他沒空研究,等有時間他要好好研究研究這個萬能空間,目光落在衣袖口的補丁處,一個富家少爺落魄到了這種地步,明日他就去酒樓瞧瞧,看看能不能挽救李府的危機。
他來到這個時空,心情很低落,可是沒時間容他矯情,李府很窮,他必須改變現(xiàn)狀,不然自己就要出去乞討了。
既來之,則安之。
李明德在廚房行云流水地操作,趙婆子呆住了,她捂著嘴,驚呼道。
“少爺,你……”
“沒什么好驚訝的,往日為了討姑娘們開心,偷偷學的?!崩蠲鞯乱幻娣胖鴱囊饽羁臻g里拿出來的調(diào)料,一面解釋給趙婆子聽。
“今天本少爺開心,便來露一手?!?p> 趙婆子在李府做了一輩子的飯了,府上的人都愛吃她做得菜,此刻她看李明德放一些自己從未見過的佐料,不禁吞了一口唾沫,期期艾艾地開口。
“可少爺,你這黑乎乎的東西能吃嗎?”
“當然,這個叫紅燒泥鰍,好吃著呢?!?p> 趙婆子自然不信,自家少爺除了會跪舔閨閣小姐,無一是處,嘴角微微抽了抽,朝李明德笑呵呵地說道。
“少爺,你還是去哄哄表小姐,廚房的事老奴來做就好。少爺,你在這么胡鬧下去,老爺回來吃不著晚飯,老奴可會挨罰的?!?p> 后面一句,趙婆子拖得長長的,幾乎是一字一字咬出來的字。
李明德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這是不相信自己的廚藝,嫌棄自己給她添堵,這個時候解釋也沒用,事實勝于雄辯。
因此他朝趙婆子翻了一個白眼。
“閉嘴,本少爺做什么還容得到你置喙。”
趙婆子先是一怔,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這個是自己的少爺嗎?怎么像是變了一個似的,從前的少爺溫文爾雅,哪里有這么疾言厲色的時候,少爺這是被表小姐傷透了心,性情大變。
她不由癟嘴,不過這樣也好,能欺負人,總比受欺負的好。
李明德見趙婆子不在嘮叨,便繼續(xù)做菜,忙碌之際李宏文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后。
一時狹小的廚房變得異常的擁擠,不過他并沒注意這些,而是認真地翻動著菜。
胖胖的趙婆子見到李宏文一邊往外退,一邊期期艾艾地開口。
“老爺,少爺非要胡鬧,老奴……?!?p> 李明德側(cè)過頭瞥見滿臉笑意的李宏文。
“爹,跟趙媽沒關系,是我非要下廚,長這么大了,兒子也應該為家里分擔一些?!?p> 李宏文已經(jīng)看到鐵鍋里黑乎乎的泥鰍,不由感覺惡心,卻強ren著胃里的翻騰,捏著山羊胡子,和藹的安撫李明德。
“明德,你繼續(xù),為父看看就好?!?p> 即便此刻李明德不務正業(yè),他心里還是有絲絲的安慰,不管怎么樣,只要自己的兒子不再做舔狗,不再為某某姑娘做面首,做什么,他心里都覺得好。
見著李明德熟練地翻動著熱騰騰的菜肴,黑黝黝的面容里蕩漾起笑意。
“很好,很好,很好?!?p> 他的三句很好,卻讓李明德有點心顫,自己不會露出什么破綻了吧。因此拿鍋鏟的手滯了滯,認真地回過頭去看李宏文。
傍晚時分的夕陽斜斜傾瀉而下,晚霞透過窗欞落在廚房,茫茫紅光籠罩著李宏文,李明德看不真切他的臉,卻看到他混沌眸子里泛著淚光。
“爹,你怎么哭了?”
李宏文忙是擦眼睛,聲音沙啞。
“有嗎?估計進沙子了,進沙子了。”
他日等夜盼,終于等到這一日了,自己兒子終于正常了,能不激動嗎?
交談間,李明德已經(jīng)將紅燒泥鰍做好了,他從萬能空間里找出紅辣椒,然后灑上蔥花,一盤紅燒泥鰍做的色香味全。
他端到李宏文面前。
“爹,你嘗嘗我的手藝?!?p> 這個時代還沒辣椒,李宏文指著紅紅的辣椒,囁嚅著。
“這個是什么,能吃嗎?”
“紅燒泥鰍,你嘗嘗。”
“泥鰍?”
李明德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泥鰍這個時代的人只拿來玩賞,并沒有人敢吃,自己這是開先河了,他忙是撓頭。
“爹,您嘗嘗,味道不會差?!?p> 趙婆子連忙插嘴。
“少爺,黑龍也能吃嗎?老爺,少爺就練練手,您別當真?!?p> 剛剛還感到欣慰的李宏文臉瞬間抽搐起來,呼吸都窒住了。
“練手?你真的是為了女子而下廚?”他捂著發(fā)痛的胸口:“你,怎么死性不改”
“爹,你別聽趙婆胡說。”
“少爺,剛剛不是說自己經(jīng)常偷練?!?p> 李明德忙是用手將一個泥鰍塞到趙婆子的嘴里。
“爹,你別趙媽別胡說八道,我研究新食譜,給我們家的酒樓添新菜。”
泥鰍入嘴,趙婆子害怕的大叫。
“啊……”
她嚇得臉發(fā)青,將要把泥鰍的吐出來之時,她忙是皺眉,“嗯?好像不對,貌似味道不錯?”
“怎么樣?”李明德一臉得意的問趙婆子。
李宏文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嘗到一點味道的趙婆子忙是將泥鰍吐了回去,吃了起來,酥酥脆脆的泥鰍味蕾吃起來很香,辣椒ciji她的味蕾。
趙婆子從來沒吃過辣椒,雖然第一次吃,辣得臉通紅,可依舊覺得味道不錯,忙是朝李宏文點頭。
“嗯,不錯,少爺這手藝比老奴的好?!壁w婆子這次是真的臉紅了,“老爺,你快嘗嘗,吃過少爺?shù)氖炙嚕院髸訔壚吓膹N藝了?!?p> “是嗎?”李宏文不信,臉筷子都沒拿,直接用手拿吃泥鰍,酥脆的泥鰍吃起來爽而不膩,辣而可口,可以說是絕佳的一盤菜肴。
“嗯……”李宏文連連點頭:“這是,你為我們酒樓研究出來的新菜?!?p> “是的。”
“好,好……”
李宏文雖然覺得菜不錯,可是呢,他是不信自己兒子的話,自己生出來的兒子,他能不知道嗎?
他開始懷疑起來,自己兒子做什么事都是敷衍了事的,唯獨對女子熱切,專注,這菜做的這么好吃,肯定是為了討好哪家小姐而做的吧。
心口有點疼,這孩子什么時候才能明白,做男人不能這么賤呢?嘴角動了動,他想說些什么,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又吞了回去,思慮了一會,便開口否定李明德的想法。
“明德,菜雖然不錯,可這黑龍畢竟不能吃的,放到酒樓里去賣,肯定不行的。你在家里做做,給我們吃就行了,把這菜放到酒樓指不定會把客人嚇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