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猜測
水蘭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不免有些奇怪。
莫不是已經(jīng)要到傍晚了?
她記得自己入睡的時候還不到傍晚,想必自己也沒睡多少時間。
哪知翠煙卻說道:“二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卯時了?!?p> 水蘭霜驚詫,怎么竟一覺睡到了現(xiàn)在?
“昨夜晚膳奴婢有叫你起床,然而二小姐說要再睡一會兒,奴婢便沒敢再叫?!?p> 聽了翠煙這般說,她倒還隱隱約約記得似乎有這么一會事兒,現(xiàn)在想來不免有些許的尷尬。
想不到她竟也有賴床的時候。
翠煙倒是覺得好好的睡上一覺,二小姐的精氣神都看起來不一樣了。
見翠煙掩嘴打了個小哈欠,水蘭霜便猜出她應(yīng)該是在房間里守了自己一整夜,于是便叫她先下去休息,早上不用早起過來服侍,自己則是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了。
喚來丫鬟替自己梳洗打扮一番,便去給爹爹和娘親請了早安,正好秋茗落也來給公婆請早,便留下來一起說幾句話。
“暖兒昨日可是身體不適?”
秋茗落拉著水蘭霜的手,不無擔(dān)心的看著她。
“多謝嫂嫂關(guān)心,暖兒并無不適?!?p> “那怎么昨兒個連晚膳都錯過了?”水夫人也是不信,偏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水蘭霜無奈笑道:“暖兒真的沒事,就是前些時日睡的不好,昨兒個困意襲來,所以早早的就睡下了?!?p> 聽她這么一說,眾人才放下心來。
秋茗落知道這些時日水蘭霜為了葉明若的事一直擔(dān)心著,便開口寬慰了幾句,水夫人雖然并不贊同水蘭霜這般奔波勞累,卻也知道女兒和葉府小姐情同姐妹,也不好多做勸阻。
倒是水老爺一句話,讓幾人吃了一驚。
“這件事,想必很快就能有結(jié)果了?!?p> 水蘭霜心中一怔,忙問道:“爹爹,可是皇上要下令判罰了?”
水老爺點頭,飲了一口杯子里的香茶。
“爹爹知不知道皇上要判葉家流放何地?”
水蘭霜心中一緊,若是得了判罰,恐怕明若很快就會被胡府悄悄接進(jìn)府中,做那不見天日的妾室了。
水蘭霜心中一片悲涼,自以為自己努力一場,卻終究沒能救下明若,不由得感覺一陣酸澀涌上心頭。
誰曾想,水老爺卻施施然說道:“流放?為何要流放?”
水蘭霜一怔:“之前不是說,葉府罪證確鑿,皇上震怒要將葉府闔家流放千里嗎?”
水老爺放下茶盞朗聲笑道:“昨兒個千歲廠統(tǒng)領(lǐng)燕大人去到圣上面前自請了罪責(zé),這事兒明文公府算作了從犯,自然葉府是不用流放了?!?p> “爹?你說什么?燕明知他去皇上面前請罪了?”
水蘭霜大驚之下,直接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嚇了坐在高堂之上的父母兩人。
“暖兒這是做什么?”就連秋茗落也是一臉莫名的看著水蘭霜。
察覺到自己有些反應(yīng)過度,水蘭霜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坐回了椅子上,雖心中有千般疑慮,卻還是忍了下來。
“那皇上會怎么判罰葉家?”水蘭霜問道。
水老爺搖了搖頭,皇上的心思沒人敢去揣測。
水蘭霜只能做罷。
從父母面前告退,水蘭霜就叫人去給裴文琳遞了拜帖,然后領(lǐng)著翠煙去了裴文琳的府上。
水蘭霜詢問了裴文琳,關(guān)于燕明知去自請罪責(zé)的這件事,得到的消息就是,燕明知此時已經(jīng)被皇上投了大牢,看起來皇上似乎非常的震怒。
“怎么會這樣?”
水蘭霜十分吃驚,她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發(fā)展。
明明昨日燕明知才嚴(yán)詞拒絕了她,誰能撩到稍晚一些他竟去皇上面前請罪去了?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水蘭霜想不明白,這件事明明都已經(jīng)罪證確鑿的指向了明文公府,她那般努力也不過只是想要幫葉府求得一個從輕處理,哪成想燕明知不止自請責(zé)罰,還將一切罪責(zé)都給攬了下來。
裴文琳對此也是想不通,搖頭晃腦卻依然毫無頭緒。
水蘭霜心中沉思,猜測著燕明知的意圖。
“燕明知這人絕對不會這么好心,主動替別人抗下罪責(zé)?!?p> 水蘭霜從這些時日的接觸來看,燕明知這么做定然有他的目的。
“會不會和這背后的牽扯有關(guān)?”裴文琳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變了變。
水蘭霜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被裴文琳這般一提醒,倒是有些事情想通了。
明文公府三番兩次遭難,定然是朝中有人使壞,上次的軍需案,還有這一次的高利貸案,他們查到的信息來看,顯然都有這某種關(guān)聯(lián)。
這次的事情表面上來看,應(yīng)該就是因為宋文輝覬覦葉明若,逼婚不成惹出來的事兒,但仔細(xì)想想?yún)s不難看出其中的端倪。
宋文輝和葉明若從未有所交集,又怎么會突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葉府庶子葉瀾平日里雖不堪上進(jìn),卻從不去結(jié)交那些三教九流,又怎么會如此輕易被人設(shè)計下套?
很顯然,就是有一雙大手在背后操控著這一切。
而那雙大手,便是北鎮(zhèn)王。
這樣的念頭讓兩個人都震驚無比,朝中的勢力牽扯往往伴隨著腥風(fēng)血雨,然而當(dāng)真發(fā)生在身邊的時候,卻還是叫人難以忍受。
“那千歲爺這又是唱的那一出?”
兩人對視一眼,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從裴府出來,水蘭霜坐在小轎中,都還一直想著這個問題。
行至半路,水蘭霜卻是驀的靈光一閃,想通了燕明知的目的。
皇上從上次派燕明知去淮丘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對他產(chǎn)生了忌憚之心,但礙于朝中勢力分割,一次沒能解決燕明知,便只能用賞賜安撫于他。
但皇恩浩蕩并不是每一次都代表著恩寵,有時候也會暗藏著危機(jī)。
這也就說得通上一次燕明知受封賞之后卻突然舊疾復(fù)發(fā),養(yǎng)病許久的事兒了。
當(dāng)時水蘭霜還奇怪,明明前一天看起來還精神百倍的樣子,怎么第二天就聽聞突發(fā)舊疾下不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