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己挖的坑,哭著也要填滿
陽光正好,云梔躺在椅子上。還在府里安安靜靜喝茶,一紅衣女子翻墻而入。
雖有重重家丁侍衛(wèi)守著,穆離笙,如今的春滿樓老鴇還是輕輕松松摸到內(nèi)院,嚇得正品茶的云梔硬生生吞了幾個茶葉梗。
“云大家今日找我,可是有事?”云梔擦了擦淋在衣服上的水,尋思著是尚書府防衛(wèi)太差還是李瀚承哥穆離笙本事太大,竟然能輕輕松松到內(nèi)院來,怪哉怪哉!
“主子,今個樓里來了個小姑娘,說是找刈易公子?!蹦码x笙今日還是一襲紅衣,頭發(fā)用紅絲帶松松垮垮地挽了起來,在陽光下肆意張揚。
“那姑娘可是阿奴?”云梔有些激動,以至于直接站了起來,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碗。
“不清楚,她不愿告訴我姓名,只是說刈易公子答應(yīng)了她,若有需要可去春滿樓尋她?!?p> “我馬上到,你先回去,好生招待著!”
云梔有些激動,匆匆回了房換衣服。阿奴一看就是好苗子,若是可以收為己用并加以栽培,不出多久,勢必會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只是看那性子,想必沒那么容易。
整個長安城最大的青樓春滿樓的主人——云梔,一身男子打扮,扇著扇子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春滿樓的門,一向心比天高的穆大家安安靜靜地緊隨其后,樓里的姑娘見此紛紛議論,莫不是穆大家和這公子有私情?原來穆大家喜歡小白臉?
到內(nèi)室的時候,阿奴正瘋狂地給嘴里塞東西。阿奴看到云梔,忙灌了口茶,艱難地把嘴里的食物沖下去。
“不急不急,慢點吃,不夠還有?!痹茥d笑瞇瞇地坐在阿奴對面細細打量著她。
多日不見,阿奴似是比以前更瘦了,頭發(fā)也亂糟糟地頂在頭上,臉灰撲撲的,身上也散發(fā)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餿臭味。
“公子上次說自己是醫(yī)師,可曾記得?”阿奴盯著云梔的眼睛問道。
“自然?!?p> “公子想收了我?”
“自然”
這句虎狼之詞使云梔哭笑不得,自己長得也不像就連于花叢之中的浪蕩子,哪來“收”這一說,自己只是想讓阿奴和李瀚承的貼身侍衛(wèi)風(fēng)勁一樣,成自己貼身侍衛(wèi)而已。
“我今日來,是想和公子談一筆交易。”阿奴直奔主題,毫不拖泥帶水。
“但說無妨?!?p> “公子看?!敝灰姲⑴槔赝炱鹦渥?,露出長滿了密密麻麻紅疹子皮膚。
“嘶……”云梔倒吸一口冷氣。
那紅疹子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阿奴的胳膊,皮膚上還有道道血跡,云梔看得渾身還起雞皮疙瘩。
“公子可否能看出來這是什么?”
感情這小姑娘是來找自己看病來了!
云梔拉過阿奴臟兮兮的胳膊,細細地撫摸查看著,這才發(fā)現(xiàn),這紅疹子并不是普通的蕁麻疹,這紅疹凹陷著,彼此之間由一根極細的血絲連接,血絲泛著青,導(dǎo)致整個胳膊都是紅中帶著烏青的坑坑洼洼的樣子,云梔的臉色煞白,這疹子,上輩子是自己調(diào)出來的毒!
阿奴看著面色越來越沉重的云梔,于嘆息聲中抽回了胳膊,理好衣服準(zhǔn)備離開。
“等等!我能治!”云梔叫住了阿奴。
“公子知道這是什么?”
“嗯……”
“可有治療辦法?”
“有……”
“如果我放任不管會怎么辦?”
“血肉全失,身體從內(nèi)到外腐爛。”云梔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上輩子自己受李瀚澤蠱惑,研究了大半年,提取了七十八種毒物和藥材中的毒液精華,又加了些上好的補藥進去,這才研制出來一邊補身體一邊毀身體的毒,一般人號脈是斷然診斷不出這毒的。
只不過上輩子這毒也只用了一次,按時間來說,就算是用,也應(yīng)該是半年以后,這一世自己壓根沒有碰這個藥,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阿奴也突然臉色煞白,換了個人一樣跪在云梔面前,“還請公子施以援手,阿奴愿為公子效犬馬之勞?!?p> 救是要救的,這是自己上輩子惹出來的事,不能就這么放著不管,更重要的是這毒傳染得極快,若是阿奴在斗虎的時候就已經(jīng)染上,那整個長安城危在旦夕!
“穆大家,立刻封鎖春滿樓,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所有人即刻回到自己房間,沒有允許不許出門,違者扣除終身薪水,扔到河里喂魚?!痹茥d冷著臉安排著。
“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找布條捂住口鼻。”
穆離笙應(yīng)了,急匆匆地那了帕子出了門去,阿奴警惕地看著一切,自己又不是瘟神。
“刈公子,可有不妥?”
“出大事了!”云梔拿了帕子遮住口鼻,順便遞給阿奴一個帕子。
“我問你,你這癥狀,何時出現(xiàn)的?”捂著口鼻的云梔的聲音怪怪的。
“五六天了?!卑⑴卣f道。
五六天,還好還好,這毒只有在出現(xiàn)疹子的時候才有強傳染性,五六天可能傳染的人不會很多,云梔松了口氣。
“這幾日你可曾去過哪些地方?”
“去了幾家醫(yī)館,再就是這里了?!?p> “除了這幾處,你其余時間在哪?”
“家。”
阿奴有問必答,回答得干脆利落。
云梔松了口氣,只要在這毒的三個月潛伏期內(nèi)制出解藥,同時讓全城人服下,那就不會有什么大事,想到這里,云梔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大問題。
“你妹妹如何了?”
“不好。”阿奴垂著眼睛,撓著胳膊上的疹子。
“什么情況?”
“咳血,吃不下東西,身上流血流膿,坑坑洼洼,骨瘦如柴?!?p> 云梔暗暗叫苦,這是中毒中后期的表現(xiàn),到了后期直接昏迷不醒夢中暴斃。
“這便是我要和公子做的交易,公子若是能救得了妹妹,我便是公子的人。”
“那你自己就不想治?”
“阿奴賤命一條,不治也罷,只要公子答應(yīng)阿奴救阿奴的妹妹?!?p> 云梔失笑,“若你病的嚴重了,傳染給本公子,那本公子豈不是也要和你一起死?”
阿奴這才明白自己說的有多么蠢,神色黯淡了起來,低著頭緊咬著下唇。
“姑娘方不方便帶我去看看妹妹?或許有救?!?p> 阿奴眼睛一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