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莽夫
我全身像觸電一般，肌肉僵直，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費很大的勁，我緩緩地做了一個撩頭發(fā)的動作。
“不要徒勞了，這是我最新研究的耳機，增加了一些小功能，比如電擊和小爆炸，當你嘗試拿出的瞬間，它會爆炸。當然那么小的東西裝藥量不會太大，但足以將你的大腦變成豆花，而外面卻沒有外傷。是不是很貼心？”
“你這個變態(tài)，你不是說不會再聯(lián)絡我嗎？為什么要這么死纏爛打……”
“因為一開始我想錯了，我以為是橙子困住了你的主人格，因此只要我消滅它，你就會從牢籠里出來?？墒俏义e了，你人格并沒有變化。因此，我發(fā)現(xiàn)我之前的猜測全部是錯的……”莽夫淡定地說。
“消滅？你根本不是要意識移植，你只是想消滅橙子？橙子根本就是被你殺了……”我突然悲從中來。
“哈，那一頓瞎扯你不會真的信了吧？就算連續(xù)輸出結(jié)果1千萬次都一樣的兩個程序集，第一千零一次也許就會不同，這個不同對計算機來說也許可以忽略，但對意識來說，那卻是一個分叉路口，那會創(chuàng)造出兩個人格，而那兩個人格逐漸會漸行漸遠……”莽夫淡淡一笑。
“你這個瘋子，你竟然殺了無辜的橙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這是在救你，知道嗎？你想過沒，為什么之前那些8673所的研究員會相繼自殺？”
“8673所？其實當時我問你關(guān)于8673所的事，你說不熟。其實早就很清楚8673所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在上報的文件里，甚至都沒有寫那個37歲自殺的骨干工程師的名字，甚至沒人記得他姓劉。”
“你是他的......?“我恍然大悟。
“沒錯，我就是他的孩子，那時我才14歲。我的父親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除了知道是自殺，沒有任何別的信息。我母親一夜白頭，后來帶著我好幾次去單位，希望討個說法，但都是石沉大海。所以我發(fā)誓一定要查清此事。”
“所以你做了警察？所以，以你這么優(yōu)秀，居然在z市的刑警隊長的位置干了這么多年，你根本不想升職，只有在這個位置上你可以不受約束的查任何東西?！?p> “是的，沒有什么比警察的身份跟方便追查一件事的了?？墒俏叶嗄曜凡橐粺o所獲，這件事仿佛已經(jīng)從歷史上被抹去了。直到幾年前，我偶然發(fā)現(xiàn)了你媽媽居然是歐陽主任的女兒，而她卻居然也有神經(jīng)方面的疾病......“
“我媽媽？”
“對啊，這太讓我感興趣了。我們父輩的精神疾病都沒有傳給下一代。而你外公接受輻射的時候，你媽媽已經(jīng)出生了，不可能存在遺傳學上的影響。按道理，你外公的精神方面的疾病不應該影響到你媽媽，這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莽夫的語氣略帶興奮，這么多年，終于有個人可以聊聊他的秘密了。
“然后呢？你一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接著問。
“當然啦，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問過8673所的門衛(wèi)，你外公曾經(jīng)有段時間頻繁帶著你媽媽去所里加班，因為當時你外婆早逝，因此大家都對這事不以為然。之所以，引起門衛(wèi)注意的是，大概半年以后，歐陽主任再也不帶你媽媽去加班了，甚至他再也不加班了?！泵Х蚪又f。
“你想說明什么？”
“說明你外公一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拿你媽媽去做實驗，去印證他的想法。很顯然實驗持續(xù)了很久，直到你外公發(fā)現(xiàn)出了什么茬子不得不終結(jié)實驗。我猜錯應該是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了精神疾病得端倪。”
“你胡說，我外公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實驗？??？”我忍不住大聲反對。
“我也不相信啊，沒有哪個父親會為了科學研究拿自己的孩子做實驗的，還是這種有害的實驗?？墒牵虑椴榈竭@個份上。我再也找不到更深入的證據(jù)了，我只好推測，歐陽主任一定發(fā)現(xiàn)了他認為比她女兒聲明更重要的東西，那會是什么呢？有什么重大的發(fā)現(xiàn)能比女兒聲明更重要？可是事情陷入了僵局......”
“你這都是無端的猜測，你這個瘋子?！?p> “不瘋魔不成活啊!莎莎，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你但凡想要做點什么，就一定要讓自己瘋狂起來。當然我忘了，你本來就很瘋狂。當我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你兒時的那場大火時，我感覺上帝的光正在眷顧我，你就是那把解開所有秘密的鑰匙！”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
“是啊，警方的詢問記錄的確不全，可做詢問筆錄的警察卻都還記憶猶新，因為你家那場大火太奇怪了。你父母對起火原因各執(zhí)一詞，但是不論哪種原因，都沒有提到你媽媽。如果匆忙中，兩個人都想掩蓋真相的話，那兩個人都會避開真相，各找一個理由。所以，我相信你媽媽才是那次火災的始作俑者，而她想燒死的其實是你！”
“你住嘴，我不允許你這樣胡說八道?！北M管關(guān)了麥了，但是我聲音太大，引得周圍三五個人都側(cè)頭看我，我感覺拿起手機，假裝在打電話。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火災的時候你爸媽肯定在家，如果是意外你爸媽為什么要隱瞞？所以，你媽媽點燃了自己的家。如果自是想自殺，她完全可以等你不在的時候再動手，可她卻在你熟睡的時候才動手。這說明了什么，莎莎？”莽夫近乎挑釁地不停問我，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無法回答，我的腦海里不斷閃回火災的那場噩夢。在那黑暗的樓道里拼命奔跑，火光映著樓道忽明忽暗，我回頭看追我的人，竟然是媽媽。其實我之前在噩夢中已經(jīng)看到了媽媽的臉，看我寧愿相信那只是噩夢，不愿意那就是我的媽媽。但現(xiàn)在，如果莽夫說的都是真的話，我想我看到的就不是夢境。
我敢去想，不愿去想，不能去想你身體根本控制不住。我開始頭暈眼花、呼吸急促，全身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