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馬蹄聲在大地上馳騁著。
在這片廣袤的大平原上,騎兵就是無可爭議的王者。
扎羅帶著面巾,向遠處已初現(xiàn)輪廓的莊園沖去,身后跟隨著的是與他一同被貶黜下來的同僚,在后面則是一路上收納的吃不起飯的流民。
散布出去的私軍裹挾逃荒的流民已經是件默認的規(guī)則了。
沖鋒的騎兵已經距離莊園越來越近,莊園中的人也已經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響。
“什么???”
在圍墻上巡守的軍士看見向著自己沖鋒而來的塵煙,以及在塵煙中被閃著寒光的兵鋒——
這些久離沙場,只知道跟著貴族老爺作威作福的狗腿子們只覺得兩腿戰(zhàn)戰(zhàn),連去敲響掛在圍墻上用來示警的銅鐘的手都是顫抖著的。
“當當當——”
銅鐘的示警聲響徹了整個莊園,原本悠哉游哉的莊園在這鐘聲之下,瞬間就變得慌亂起來。
軍士忙著穿甲,貴族忙著從軟床上爬起。
看這個狀況,等他們準備就緒,怕是萬事休矣。
......
在新軍招募之后,林得就將莊園外的閑置土地改為臨時軍營,原本的鐵騎在克拉蘇的指揮下操練隊列。
收獲季時分,日頭還比較熾烈。
就在這些新晉軍士們頂著眩目的日光,聽從教官口令向左向右轉向的時候——
一陣駿馬的長嘶從遠處傳來。
這一聲響,還沒被訓服帖的軍士當然放下眼下的事情,轉頭看去。
“都看什么看!老子讓你們看了!”
見他們這種模樣,先前還是鐵騎的教官上去就是一陣痛罵,“別的營早就做得一板一眼了,就你們踏馬的給我找事!”
聽聞教官叫罵,隊列的人趕緊把頭轉回來,回來之后就看到教官那鐵青地想要吃人的臉,當即便是噤若寒蟬,一個多余的動作都不敢做。
“都給我全體立正,站到老子回來為止!”
說罷,見隊伍都整齊站好的之后,這位鐵騎教官向著聲音來的地方跑去。
等他到時,現(xiàn)場已經聚集了好幾個同為教官的鐵騎。
而那匹發(fā)出長嘶的馬匹正躺倒在地上,其騎手則是被鐵騎圍在中間。
這位騎手沒被拿下的原因則是他手中,握著代表西奧的旗幟。
“怎么回事?”
過了一會兒后,一人騎馬趕來。
自從伊本就任林得的私人護衛(wèi)之后,軍隊訓練的事情就由這人來管理了。
這人名為凱因,是擢升為親衛(wèi)的五人外最優(yōu)秀的鐵騎?,F(xiàn)在對新招募的軍士進行訓練的任務,就是他在林得的指導下進行的。
“一伙流寇沖著我們這邊過來了。”
自這里訓練的第一個教官到底的時候,那信使就把消息吼出來了。
而聽到消息之后,立刻就有人回去報信了,凱因就是接到報信過來的。
而在凱因抵達后不久,一些軍士就從營地中扛著拒馬在往大路上狂奔。
林得這二十人是從泰塔希亞家?guī)С鰜?,?zhàn)斗經驗豐富。
“都去穿甲!”
凱因抵達后,直接坐在馬上對場中的教官說道。
他在來的路上,順便就把該安排的事情安排好了,馬廄里的戰(zhàn)馬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兵器也都安置在營地里的,拒馬這些陣地防御器材也早有準備。
“還請這位信使親自去見我們領主一面?!?p> 他來這里的目的除了督促鐵騎外,還有就是帶這位信使去面見林得。
說完之后,沒等信使反應,他就直接拉著信使上馬。
信使當然也得見領主一面,也就沒有抗拒。
很快,載著信使的凱因驅馬向著莊園的大門奔去。
另一邊,西奧派出的信使離開后不久。
“什么,沿路跟著他們的斥候都被清除了?”西奧質疑道。
這種情況還有心情停下來清理斥候?
對面肯定知道己方時時刻刻都在監(jiān)視,向涅梅羅領地進發(fā)的消息是絕對瞞不住的,想要取得戰(zhàn)果只有兵貴神速,趁著信使到后不久,莊園的防御來不及建立的時機一擊即中。
時機一旦晚了就會被反應過來的林得拖入持久戰(zhàn)的泥潭,然后他西奧從背后突襲對面絕對沒有任何活路。
而且斥候配的馬,速度都是一流,不是那么容易被圍堵滅殺的。
殺個斥候就得浪費不少時間。
在這個關頭,時間的重要性,想來對面那位領隊應該是清楚的。
既然如此,還會有這種動作——
只怕是別有所圖。
想到這里,西奧趕緊走向營帳中間平放在大桌上的地圖。
“斥候失去聯(lián)絡的位置在哪?”他問道。
然后一位騎士指了指大概涅梅羅領地中部的位置,此處距離林得莊園大概還有接近一半的距離。
林得的領地形狀是個不標準的橢圓形,在地圖上,西奧領在林得領地的左側,是橢圓形的長的一邊,準確來講,西奧領地在左偏上的位置,下方則是其他貴族的領地。
如果將林得的領地作為中線的話,左上方就是西奧貴族聯(lián)盟中大部分貴族的所在,左下方則是與西奧對峙的一些貴族的領地所在。
扎羅的隊伍就“借住”在橢圓最左邊的那個彎里,上面是西奧的同盟,下面是與西奧不對付的貴族,就這樣左右反復橫跳,直到打得兩邊暫時放下恩怨,一同打擊起這支從外面流竄過來的流寇。
“如果是這樣......”
雷布爾一邊念叨著,一邊用手指在地圖上劃出扎羅隊伍的行動軌跡。
“接下來是——”
在斥候失去聯(lián)絡后,扎羅的隊伍可能繼續(xù)往前,也可能隨意向上或者向下。
“傳令出去!”
想到這里,雷布爾一揮手,“拔營開撥,沿著界線向上,沿途派出斥候隨時聯(lián)絡!”
如果對面那伙人向上跑那可就不妙了,現(xiàn)在這里駐扎的隊伍可是聯(lián)軍,基本上他同盟里的每個貴族都出了些人。
這樣一來——
領地的防御就空虛了。
再加上現(xiàn)在聯(lián)軍傳回去的消息是已經基本控制住了流寇的動向,那些出人出錢的莊園主們哪還有什么警惕心呢?
騎在馬上,看著逐漸行動起來的軍隊,雷布爾暗自嘆息了一聲,大意了啊。
現(xiàn)在只希望,那伙人沒有往上走,或者,趕得及啊。
宴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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