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會保護你
蘇鶴目送肖明揚離開，他手心里殘留在她腦袋上的溫度，久久沒有消散。
她摸著腦袋傻笑了一會，走回了房間。顧昕潼還沒回來，大概就是去喂黑雨了。蘇鶴想不明白，顧昕潼怎么就和許乃風(fēng)成了好朋友呢？她有些嫉妒。
況且，許乃風(fēng)還是肖明揚的親弟弟。
這之間的關(guān)系實在是太復(fù)雜了。
她晃晃腦袋，躺到了床上，刷起手機來。
顧昕潼回來的時候拿了點貓糧，就去了許乃風(fēng)那里。房間門是開著的，她推開直接走了進去。
許乃風(fēng)不在客廳，也不在臥室。黑雨倒是在地毯上玩著毛線球。
“黑雨，小風(fēng)呢？”顧昕潼往它的碗里倒了點貓糧，摸摸它的腦袋，問道。
黑雨當(dāng)然不會回答她，只是開心地“喵喵”叫了兩聲，便低頭吃起了晚飯。它著實有些餓了。
顧昕潼把剩下的半袋貓糧放到桌子上，便走去了臥室。
“小風(fēng)？”她探出腦袋，叫了一聲。沒有回應(yīng)。
于是顧昕潼走到臥室里的沙發(fā)上，坐下，翻看起桌上的雜志來。這些雜志看起來不像是許乃風(fēng)會看的類型。
顧昕潼也不喜歡，翻了幾下就覺得無趣，扔到了一邊。
“這么晚了不去睡覺，亂跑什么？”許乃風(fēng)從浴室走出來，看上去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我剛剛喊你來著，你怎么不理我？”
“沒聽到?！彼タ蛷d抱來黑雨，放到床邊的地毯上，“你喂過它了嗎？”
顧昕潼頗有些驕傲地抬起腦袋，一副求夸獎的樣子：“喂過啦，黑雨吃得可香了呢。”
“貓糧的錢，我轉(zhuǎn)給你?！?p> “小風(fēng)！”顧昕潼一聽他又提起“錢”，趕忙叫住他，“黑雨算我和你一起養(yǎng)的，貓糧自然有我一份，你管好你那一份就好啦?！?p> “什么時候……”
“就是我倆一起養(yǎng)的。黑雨，你說是不是呀？”顧昕潼把黑雨抱到沙發(fā)上，逗逗它的小鼻子，說。
黑雨“喵”了一聲，表示認(rèn)同。
“你看你看，它都說是了。”
許乃風(fēng)沒說什么。
“喂完了吧？”
“啊，嗯?！鳖欔夸鸷谟?，有想把它拋起來的想法，但是看見許乃風(fēng)一直盯著自己，她還是打消了那個念頭。
“你該回去了?！?p> 顧昕潼有些舍不得，放下黑雨，嘟著嘴，說：“那我能不能……”
“不能?！彼浪f什么，無非就是“能不能抱走黑雨”之類的。許乃風(fēng)拒絕過一次，第二次當(dāng)然還是拒絕了。
這樣大的屋子里，如果沒有黑雨，他住不了。
空蕩蕩的屋子，他一個人實在是住得太久了。
“好嘛，那我走啦。”顧昕潼有些失落地撇撇嘴，和黑雨說了“晚安”，拉上門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蘇鶴已經(jīng)睡著了。
顧昕潼踮起腳，進了被窩，動作大了些，倒是把蘇鶴給吵了醒。
“潼潼，你回來啦?！碧K鶴揉揉眼睛，有些迷糊地說。
“你睡得好早呀?！?p> “實在是無聊，你又不陪我，重色輕友！”蘇鶴清醒過來，有些賭氣地說道。
顧昕潼看著躲到被窩里的蘇鶴，起了捉弄她的心，一把掀開被子，說：“肖明揚來啦！”
“哪里？！”蘇鶴嚇得差點掉下床，抓住被子就往頭上蓋。
“騙你的?！鳖欔夸笱蟮靡獾匦ζ饋?。
蘇鶴這才舒了一口氣，拿起一個靠枕，往顧昕潼身上砸：“你干嘛嚇我噢?！比拥貌皇呛軠?zhǔn)，靠枕掉到了地上。
“你還說我呢，你難道不是重色輕友？”她打趣道。
蘇鶴紅了臉，半晌沒說話，把被子捂得更緊了。
“但我和你不一樣的，我把許乃風(fēng)當(dāng)好朋友，你可不是只把肖明揚當(dāng)朋友吧？”顧昕潼總是能看穿蘇鶴的內(nèi)心。
她想不明白，不僅是蘇鶴，還有鄭佩宜。這兩個人怎么都對肖明揚這樣迷戀呢？那個人有什么好的呀。
在顧昕潼的印象里，肖明揚就是一個極其惡劣、臭不要臉的家伙。
蘇鶴這時候沒有猶豫，點點頭，說：“你知道的呀，我就是為了他在努力的?！?p> “為什么呢？”顧昕潼的八卦之心又上來了，“他有什么好?！?p> 一說到肖明揚，蘇鶴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她的眼睛里有了星星，會在這一刻閃閃發(fā)光。
“我知道他的時候，才讀一年級。那個時候我和阿頌放學(xué)一起回家，他偶爾會來接我們。我會和他一起甩掉阿頌，跑出去玩。他很優(yōu)秀，成績特別好，媽媽總把他掛在嘴邊，讓我和他好好學(xué)學(xué)?！?p> “上了初中，我認(rèn)識了你。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明揚哥也來接過我們幾次呢?！?p> 顧昕潼想了想，實在不記得有這種記憶。
“所以他到底有什么好？”
“我也說不出，但就是覺得他好。小時候我以為我是因為羨慕而喜歡這個哥哥，長大了我才知道，我就是因為喜歡才喜歡他的?！?p> 蘇鶴從被子里鉆出來，把腦袋靠在顧昕潼肩上，說：“明揚哥和你告白的時候，我沒有覺得很難受，因為你值得。而且，他可能是覺得你像一個人?！?p> “像誰??？”
“我姐姐。一個曾經(jīng)很喜歡他的女孩子。我現(xiàn)在才知道，為什么我姐姐會這么喜歡他。因為換做是我，我也同樣會為他著迷?！?p> 顧昕潼知道蘇鶴有個姐姐，但是從沒聽她提起過，不禁有些好奇。
“他們沒在一起嗎？”
蘇鶴的腦袋漸漸低了下去。顧昕潼感覺手心里熱熱的，她扭頭去看，是蘇鶴在哭。眼淚都掉在了她的手心里。
“她死了?！?p> “死的時候只有17歲。”
顧昕潼一驚，沒再開口，而是握緊了蘇鶴的手。她能感覺到蘇鶴的悲慟，兩只手都在抖，痛到發(fā)抖。
“我對明揚哥的愛里，也有我姐姐的份。”
“睡覺吧?！边@天晚上，顧昕潼和蘇鶴又像初中的時候那樣，蓋同一床被子，睡同一個枕頭，互相溫暖。
蘇鶴第一次見到顧昕潼，是初一入學(xué)那一天。顧昕潼坐在自己后面的位置，喜歡踢她的椅子。雖然蘇鶴比顧昕潼長一歲，但看起來，顧昕潼更像個姐姐。她的成績并不好，顧昕潼主動幫她補課。相處久了，兩個女孩子便成了很好的朋友。但是，認(rèn)可顧昕潼，并不是因為她給自己補課。而是，這個女孩子，總是能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xiàn)，總是能讓她覺得異常安心。
顧昕潼身上，有姐姐的氣息。
“鶴鶴，以后我當(dāng)你姐姐，罩著你，沒人敢欺負你啦！”那天，蘇鶴被幾個淘氣的男孩子欺負，是顧昕潼跑出來拯救了她。
顧昕潼好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拉她走到陽光下。
聽著顧昕潼的歌謠，蘇鶴快要睡著了。突然，歌謠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熟悉的話：“鶴鶴，以后我當(dāng)你姐姐。你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
蘇鶴帶著笑容，安心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