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似我心,
兩心系一情。
情深到海枯,
百世結(jié)同襟。
同襟共飛舞,
同情獨守志。
志在同心腸。
天長路也長,
卻枯我心腸。
枯不盡同心腸。
筆友跟著李人國進了飯店,他們也圍著餐桌坐下,李人國道:“服務(wù)員,倒水。”
筆友笑了,道:“老表,話要說全。倒水,倒什么水???是開水還是涼水啊,再不就是洗碗水洗腳水。”
夏流笑道:“筆友,我看你就是喜歡喝大師傅的洗腳水?!?p> 姑娘噗嗤一笑,忙著回內(nèi)堂去拿茶杯。童籌道:“夏流,你別說筆友,我看你就是喝洗腳水喝多了,張嘴就臭氣熏天。”夏流樂呵呵道:“只要是美女的,喝喝又咋地?”筆友笑道:“夏流這是愛物及烏。”筆笙道:“碗里都沒有吃到,又想鍋里的了,當心到頭來一無所有。”
童籌道:“就是,夏流,你不是喜歡陳燕嗎?怎么,又想移情別戀了?”
“想想不可以嗎?”夏流咽著口水喝著茶,道,“我是說筆友,大師傅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童籌道:“你不是想說你是花瓶吧?”李人國道:“花瓶好裝鮮花?!惫P笙笑道:“再好的鮮花插到花瓶里,兩三天也都焉了。”筆友道:“夏流,牛糞可以為鮮花提供她所需要的養(yǎng)分,會使鮮花在牛糞上更加美麗健康的盛開。”
這時,女孩拿來了茶杯,筆友提起暖水瓶往杯子里倒著水,道:“夏流,點菜了嗎?”女孩忙道:“叔叔,我爸媽不在,沒人炒菜。”
女孩的一句話羞煞了筆友,夏流笑道:“筆友,你也太早熟了吧,都熟透了?!崩钊藝鴮ε⒌溃骸胺?wù)員,我們主任不比你大,應(yīng)該叫哥哥?!惫P笙笑道:“心操的多就這樣,愛出老相。”童籌笑道:“小姐,我哥就是個廚師,讓他炒,你少收我們點錢就行了?!迸⒁膊缓靡馑嫉男α似饋?,道:“叔,哥,這樣也行。”
筆友尷尬的笑笑,道:“我會的只是雕蟲小技,可不敢在這兒班門弄斧?!?p> 女孩道:“沒事的······”這時候,吧臺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女孩沖筆友笑笑,便忙著去接電話了。夏流嘻嘻笑道:“筆友,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怎么見到美女就臉紅?”
“去你的,你心里才有鬼?!?p> 童籌道:“筆友,你就去下廚吧,二流子也好少付點錢。”
筆笙道:“我們喝會兒茶,等廚師回來也行?!?p> 李人國道:“我還沒有吃過主任炒的菜哩?!?p> 童籌道:“哥也,你就去露倆手,讓李國舅開開眼界?!?p> 夏流遙望著吧臺邊接聽電話的女孩,對筆友道:“就是,還有美女給你做幫手,多美的事??!可惜我沒你那技術(shù),否則那輪得到你去哦。”
“喝茶吧你。”筆友提起暖水瓶,給他的杯子里把水倒?jié)M,道,“喝早茶能清腸,這具有美容的效果,可是很好的養(yǎng)身之道?!?p> 女孩再次來到他們身邊,笑道:“哥,要不你們先喝會兒茶,我爸爸一會就回來。”
夏流挖苦道:“筆友,你都喝了幾年的早茶了,怎么沒見你變帥呢?”
筆友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嗎,我以前綽號叫弼馬溫,現(xiàn)在叫丑蛤蟆,這就是喝早茶的功效?!北娙诵α似饋恚牧鞯溃骸板鲴R溫好歹也是美猴王,你這個丑蛤蟆又是個什么東西?”筆友笑道:“丑蛤蟆只是比青蛙王子丑了一點點而已。”女孩笑道:“丑蛤蟆,這個名字好酷?!?p>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女孩于是忙著去接電話。童籌看著女孩婀娜多姿的身影,用腳碰了碰筆友,道:“哥,看來這個美女對你有好感哦!”
夏流笑道:“筆友,加把勁,又一朵鮮花好插在牛糞上。”
女孩回到吧臺里面,一邊接著電話,一邊看著那五個人談笑風生,俊俏的臉蛋上始終掛著甜甜地微笑,她知道這些個家伙在談?wù)撟约海绕涫悄莻€小白臉和那個娃娃臉,色迷迷的眼光透著邪淫。倒是那個丑蛤蟆,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眼,也許,因為自己誤叫他為“叔叔”,他生氣了,才對自己不屑一顧,哼,小肚雞腸!
女孩接完電話,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拿來杯子,泡上一杯茉莉花茶,慢慢地一邊品飲,一邊看著客人們把茶言歡······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小伙子們言談?wù)龤g,仿佛忘記了他們此來的目的是吃飯而就是喝喝茶。女孩看看腕表,不由得鄒起了眉頭,她接的第二個電話是表姐牛愛閣從霍爾果斯的家里打來的,今天學校放假,要她去她們家里玩。想著很快就要和表姐見面了,女孩很興奮,但是她卻一時走不了,她抱怨爸媽還不回來,卻又惱恨眼前這幾個家伙,大清早的要吃什么大盤雞,如果不是這幾個家伙來,她可以關(guān)門就走,可如今想走也走不了。以至于李人國叫她再提一壺茶水來,她裝著沒有聽見,只看著門外出神。
夏流感覺受了冷落,于是提高聲音叫道:“小姐,倒茶。”
女孩終于高興的笑了起來,并起身走出吧臺。夏流樂了,道:“老表子,看到?jīng)]有,人長得帥,就是有吸引力。”
童籌道:“二流子,看把你高興得那個糗樣,你看人家是沖你來的嗎?臭美。”
果然,女孩樂顛顛地跑出店門去了,一會兒后,從門外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他們提著大包小袋的,很顯然,他們就是女孩的父母,這“建國飯店”的老板,而女孩卻沒了蹤影。男子把菜交給女人提回內(nèi)堂去了,他來到筆笙他們面前,給他們敬著香煙,笑道:“讓幾位久等了,你們點的菜一會兒就好,我先免費送你們一盤花生米下著酒如何?”見他們沒有異議,男子于是說道:“你們稍等,花生米馬上就到?!闭f著,他自回內(nèi)堂廚房去了,一會兒女人從內(nèi)堂出來,她果真給他們送來了一盤紅亮亮的花生米,又到吧臺取來酒和酒杯,然后回了內(nèi)堂去。
夏流擰開酒瓶蓋,給每人斟酒,筆友忙道:“我不喝酒。”夏流沒有為難他,只是說道:“筆友,你還是應(yīng)該把酒學喝會,二天在老丈人家里去才免得吃虧?!蓖I道:“就是,搞過酒的人不會喝酒,誰信啊?”李人國道:“主任,少喝點吧。”筆笙說道:“不喝酒有不喝酒的好處,至少不會喝醉了難受?!?p> 他們也都不再勸酒,各人能喝的把杯舉箸,歡天喜地的吃喝起來。不大工夫,豬頭肉被端了上來,再后來大盤雞也到了。他們五人能喝的喝著,能吃的吃著,同時海闊天空地聊著,不知不覺地餐桌上放倒了三瓶伊犁河,盤子從三個增加到了六個。餐廳里開始熱鬧了起來,就餐的人多了起來,原來正晌午到了。
筆笙打著酒嗝,道:“夏流,結(jié)賬。”
筆友撫著肚子,笑道:“這頓飯吃得久,我都快翻船了。”
童籌笑罵道:“還好意思說,不喝酒光吃菜,好吃的都進了你的肚子。”
李人國道:“主任也沒有吃多少,就是吃了一條魚而已?!?p> 夏流掏錢付賬,他有點過量,道:“下次來吃,我們立個規(guī)矩,不喝酒就不準吃菜?!?p> 筆友說道:“下次再說吧,今天我們該走了。”
店里略有涼意,但是天空下大地上卻炙熱難耐。他們一行五人出得店來,竟然都有點步幅蹣跚,微風裹挾著滾燙的熱浪迎面撲來,竟然差點把他們給掀翻。夏流覺得頭重腳輕,他心里明白,自己喝醉了,于是說道:“走哦,到那蔭涼的地方休息一會兒。”
眾人都有醉意,于是都跟著夏流穿過新的國道,來到舊國道邊的胡楊樹蔭下,各人就地坐下,靠在粗大的樹干上閉目養(yǎng)神。筆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道:“你們就在這兒睡?。縼砣サ能囕v多吵?。∵€是回去睡吧,也舒服些?!惫P笙努力地睜開眼睛,卻又力不從心的閉上,道:“你回去吧,我們等一會兒回去。”然后自顧養(yǎng)神。
筆友實在無法忍受這些汽車的轟鳴聲,于是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沒有人理會他,他無奈的笑笑,便懨懨地跨進火海里,朝著永勝磚廠走去。天上的太陽瘋狂的向人間吐著火焰,似有不燒光地球上的一切絕不罷休的意圖。大地上,果真就燃起了熊熊烈焰,看那呼嘯而上的火焰,竟然真的就燒燃了花草樹木,點燃了屋舍廟宇,蒸干了溝渠河堰。偶爾的車輛從身邊疾馳而過,隨車刮起的熱浪伴著地上冉冉升起的熊熊的火焰竟然把筆友給抬了起來,在空中笨拙的翻滾。
“這是要燒烤的圖謀?。 惫P友抹把臉上滲出的油脂,甩在柏油路面,竟然聽見了吱吱的聲音和看見了冉冉升起的灰白的煙霧。快點走吧,再晚一點,他在心里說,我就要被煉成油渣子了。經(jīng)過有道磚廠,卻見穿國道的陰渠有渾濁的水流出,筆友突然想到,這溝渠下面通向永勝磚廠前面的小河,那這上面通向哪兒呢?看見了水,他竟然不覺得怎么熱了,雪芹也回家去了,回廠子也沒意思,他想,何不逆水而上,看看這溝渠通往什么地方呢?
于是,他趁路上沒車,疾步跨過新舊國道,沿著淌著渾濁水流的溝渠逆水而行。溝渠兩邊也是磚廠,左邊那家磚廠規(guī)模很小,窯也破敗不堪,筆友知道,那就是工友們口中的爛窯。右邊這家磚廠,規(guī)模很大,聽說叫稅務(wù)局磚廠,顧名思義,這磚廠肯定是稅務(wù)局開辦的。筆友想起自己的二叔就和工商稅務(wù)局的人合伙辦的酒廠,那真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白花花的銀子如這溝渠的流水一般嘩嘩地流入,他們一個個樂得不知天高地厚,達到了無法無天的境地。所以,他退了出來。
筆友嘆口氣,沿著溝渠慢慢地往高處走去,經(jīng)過了稅務(wù)局磚廠,溝渠兩邊終于有了樹蔭,土地上終于種上了高粱,綠茵茵的大地,終于有了生命的希望。高粱苗子玉樹臨風,青綠碧藍,象美玉一樣,株株晶瑩剔透,雖然被烈日殘酷的炙烤,卻沒有見到萎靡不振的。原來,它們正在大口大口地喝著生命之源的清澈明亮的水汁。那溝渠里順流而下的渾濁的水,就是從這個缺口中逃逸的。
筆友沒有多想,就脫掉涼鞋,挽起褲腿,撈起袖子,下到溝渠里,用手挖著泥巴去堵那個決口。好在決口不大,不多大一會兒,他就把口子給堵上了??粗M入地里的水汁歡歡喜喜,看著高粱苗子開懷暢飲,筆友笑了,情不自禁的跟著歡笑的水流哼起了歌兒又一路上行而去。
青綠碧藍,美玉的世界!風和日麗,生機勃勃的自然!風習習,衣袂飄飄,自有仙風道骨伴逍遙。蜜甜甜,沁人心脾,原是百花仙子降凡塵!
筆友眼前豁然開朗,一面泛著磷光的明鏡躍入眼中。哈哈,沒想到的就到了世外桃源。這水,青綠碧藍,原是天堂美玉落凡間。這花,橙紫紅黃,自是瑤池花仙在人寰。那人,情絲挽綸,霞披虹裳,人面桃花明鏡中。石人也心動。枉我是男兒,自詡是花工,群花叢中她自羞。
筆友沒有想到正晌午的還有人在這野外欣賞這湖光水色,而且是一個超凡脫俗的女子。看她那婷婷身影,就知道她有傾國傾城貌;看她那婀娜身姿,就知道她嫵媚動人,風情萬種,是可以絕殺天下男人的妖嬈女子。
當然,這天下男人也包括筆友。原本只是想看看這水,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湖邊遇見如此尤物,他有點激動,原來這是天意,原來女兒是水做的骨肉,原來清甜清醇的水里總有磬新的女孩兒。筆友有種沖動,他頭昏腦漲,他迷迷糊糊的朝女孩走去,走去,走······去······
是誰在哭泣?是誰在傷悲?是誰······不好,女孩落水了!原來是女孩在哭泣,原來是女孩在傷悲!筆友被女孩悲傷的哭泣聲驚醒,他正看見女孩縱身落入水里,情急之中伸手去抓女孩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