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很久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關于巫師,關于家族,其中肯定掩蓋著很多故事,但娜塔莉不知道,尼爾也不會說。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看起來就如同刀刃般冷酷的尼爾,也會有無法提起的過往。
但隨即又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這有什么呢?誰都不會是一張干凈的白紙,甚至包括那個還未成年的弗蘭克·圣·杜尚。
娜塔莉還記得初遇小爵士時,他裝出的可憐模樣以及對仆人的惋惜。
在明白她們并不是來抓他的人之后,便立刻拋棄了那副虛假的仁慈,轉為了貴族老爺們的腔調。
他表演出的一切都是為了給自己找到符合當前利益的最佳人設,若不是謊言被尼爾揭穿了的話,他還能繼續(xù)表演下去。
弗蘭克只是個十歲上下的孩子而已,就已經成了這樣的表演家,娜塔莉現在想起來都一陣心寒。
究竟是人類創(chuàng)造環(huán)境,還是環(huán)境改變人類呢?
亦或者,這本就不是一個相對立的問題。
……
她注視著太陽沉入泥沼,直到幽幽的磷火紛紛浮出水面,朝湖泊的方向撲去,又在法術屏障中撞成一抹塵埃。
湖泊處還是毫無動靜,水精的歌聲也在太陽落下之際停止。
有些亡靈也撲上來,但沒有能撐過尼爾一劍的,騎士好像將內心的怨念傳入劍中朝亡靈揮出去了。
亡靈是無視物理形式攻擊的,所以,當它們在騎士劍下灰飛煙滅時,娜塔莉總感覺最后的那聲哀嚎格外凄慘,還帶著濃烈的不甘和意外。
阿布里埃爾這個全職巫師反倒沒有參與戰(zhàn)斗,他又在地上撒下一片種子,不消片刻,一間比之前略大的藤屋便出現在法術屏障邊緣的空地上。
娜塔莉記得,原來的那間已經在風暴中被阿布里埃爾自己摧毀了,和他的那些收藏品以及魔法裝置們一起。
之后,阿布里埃爾圍繞著小屋用某種刺鼻的魔藥劃出一個圈,那些亡靈便不敢再過來了。
里面自然是什么也沒有,但好歹今晚不必在沼澤中渡過了。
他們直接在屋內點起了篝火,這附近沒有可用燃燒的柴薪,故使用的燃料是某種動物油脂和沼澤中一種氣體的混合物。由于湖泊附近天氣不錯,不像安布萊拉的其他地方那樣陰云密布,故阿布里埃爾得以讓組成屋頂的植物散去,露出頭頂璀璨的星空。
娜塔莉仰頭等待了很久,希望能看到流星劃過,然而直到脖子僵硬也未能如愿。
阿布里埃爾貼墻而立,他那墨綠的身軀似乎完全與小屋融為一體。
尼爾正在火焰上加熱一些食物,似乎心情已經平復下來。
看到這一幕,她才有了一絲饑餓感。
“喏?!彬T士似乎有所感覺,將一塊烤好的干麥餅丟給她。
“這里面找不到活著的生物,只有這些吃。”他說著。
“若不快點離開的話,之后連這個也沒得吃?!?p> 娜塔莉接住干麥餅,用力咬了一口。
還是一如既往地硌牙,像是從建筑物上拆下來的石片,只要咬的用力點就能感受到牙齦處傳來的疼痛。
不過她仍然很開心,因為尼爾主動找她說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這種僵局。
空城柳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