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神像前你不愿意懺悔……”葛維爾胡德的下巴朝壁畫上的十字架揚了揚,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
“……那如果到真正的神靈面前,你會不會誠心悔過?”
“???”
“——!”
紅衣主教的瞳孔猛然擴大,但他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了。
一柄漆黑的長槍已經(jīng)貫穿了他的喉嚨,血液如涌泉般地噴出,灑滿了華麗的寶座。
“……懺悔吧!”
葛維爾胡德喃喃自語道,但痛苦和悲傷又重新回到他那已經(jīng)看不清顏色的臉上。
“懺悔吧?!彼值吐曋貜土艘槐?。
“……這是對有罪之人的審判?!?p> 隨著槍尖的抽出,紅衣主教那蒼老的軀體沉悶地倒在地上,撞倒了一處燭臺,書頁翻飛飄落,卻又沾染了燭火。
站在入口處待命的圣殿守衛(wèi)突然躁動起來,“主教閣下!”一道粗獷的聲音悲吼道。
“以神之名!你干了什么?!”
由于歐斯塔三世的命運,那些圣殿守衛(wèi)只能走到門外警惕地盯著大廳之內(nèi),由于距離較遠,他們并沒有聽清葛維爾胡德與紅衣主教的對話。
在他們心中,年邁的紅衣主教一直都如圣徒般虔誠和仁慈,在整個法蘭洛德的信徒中,絕大部分人都是這樣認為。
于是,在看見紅衣主教倒在血泊中,圣殿守衛(wèi)們便立即朝葛維爾胡德圍攏,他們揚起長斧、騎槍和戰(zhàn)錘,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怒吼。
“詛咒你!詛咒你!”剛才那道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的主人第一個沖上來,一錘將葛維爾胡德砸的后退幾步。
葛維爾胡德悶哼一聲,用槍柄格擋住了那猛烈的一擊,但并沒有還手反擊。
現(xiàn)在,他們是真正的無辜者,而我才是負罪之人。葛維爾胡德想著,又揮舞長槍打偏了一柄直朝他頭部襲來的戰(zhàn)斧落下的軌跡。
我甘愿死在這里嗎?當然,我是紅衣主教最大的幫兇,他的罪名中自然也有我的一份。葛維爾胡德舉槍橫掃一周,暫時擊退了圍攏的圣殿守衛(wèi),但還是有一桿長槍揮打在他肩頭,直接使左手脫臼而無力地垂下。
但我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我的生命還不能就此終結(jié),只要這世間還有著無法饒恕的罪行存在,我就必須代行審判的職責。那把戰(zhàn)錘又一次砸下,但由于一只手臂的異常,這次葛維爾胡德自知無力格擋,只能微微側(cè)身躲閃,卻還是被砸到了背部,一股鮮血從他口中噴出。就算隔著盔甲,戰(zhàn)錘還是給他帶來了較重的傷勢,這種重型鈍武器是專門為對付重甲而生的。
……因為我的生命已經(jīng)不再屬于我了。圣十字騎士團總團長葛維爾胡德在今天和紅衣主教歐斯塔三世一同死去,往回的世界里,只有“審判者”的存在。
葛維爾胡德大吼一聲,使出最后的力氣,只手揮動長槍斬出一道十字,洶涌的氣浪震退了那些圣殿守衛(wèi),但卻沒有傷害到任何一人——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力度。之后,他不顧一切地向教堂之外沖去。
一把戰(zhàn)斧飛出,葛維爾胡德的腳步一個踉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掙扎著直起身,如他手中沉重的漆黑長槍般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