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兒了?!蹦贻p人說。
“你自己過去吧,額……若是屋里沒有人應的話,你可以去巷子盡頭的酒館里看看。”他又指向一個方向。
說完,那人便轉身離開,走的十分瀟灑。
娜塔莉甚至來不及說一聲感謝,只是目送著那位陌生人遠去,消失在視野里。
隨后,她穿過狹窄的巷道,向那棟刷著紅漆的房子走去,抬手敲了敲門。
敲門聲在空曠的屋子里回響,飄蕩,傳遍每個角落。
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又敲了敲門,但結果依然如此。
這時,有個推著獨輪車的光頭壯漢路過,在看到她的行為后,出聲提醒了一句:“您是找麥卡倫先生嗎?他剛剛過去鮑勃的酒館了。”
哦,原來如此。
娜塔莉向路人道了謝,便朝小巷更深處走去,那邊有塊亮著燈的招牌從頂棚伸出,上面很直接地寫著“鮑勃的酒館”。
這類招牌就很直接,讓人一眼就能明白是個什么店,以及店主是誰。
看來就是這里了。
娜塔莉眨了眨眼睛。站在這都依稀可以聽見里面?zhèn)鞒龅泥须s人聲。
當她推門而時,一道十分熱情的聲音迎面而來:“你回來啦朋友!快找個位置隨便坐!”
額……對于如此強烈的熱情,娜塔莉竟有些無所適從。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肩上掛著白色毛巾,蓄著黑色大胡子的光頭,長相上似乎有些摩爾克人的特征,但又沒有摩爾克人那么黝黑,就像是維爾丹城里那些法蘭洛德人與摩爾克人的混血。
“哦,新的朋友?”光頭從柜臺后走出來,“歡迎來到鮑勃的酒館!我就是鮑勃!別猶豫客人!趕緊坐下來,歇息一會!”
“哦,不是……”娜塔莉抬起手張開五指,在身前揮了揮。
“我找麥卡倫先生?!?p> “哦?”鮑勃停下了試圖將娜塔莉往里面拉的手,又朝酒館里的一個方向指過去,“麥卡倫先生在那呢!”
隨后,鮑勃又靠近她嘀咕了一句:“他這幾個月來似乎都心情不太好,注意點,朋友。”
娜塔莉點了點頭,邁步朝那一桌在熱絡的酒館中略顯孤單凋零的位置走去。
穿過人聲鼎沸的大廳,沒有理會那些喝高了的矮人發(fā)出的拼酒挑戰(zhàn),娜塔莉徑直走到角落里那張只有孤零零一個人的桌子前,沒有打招呼,就拉開那男人對面的椅子坐下來,將手肘撐在桌面上,拖著下巴,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對面的男人。
比起幾個月前,麥卡倫先生看起來消瘦了許多,當初在納沙塔的郊外時,他可是有勇氣舉著弓箭追到叢林里,與兩位全副武裝的騎士對峙的男人。
娜塔莉至今都還記得他的目光,那種憤怒與仇恨中夾雜著悲傷與無可奈何的目光。
而現(xiàn)在……
她注視著對面坐著的那位給橡木杯里倒?jié)M酒,然后仰頭一飲而盡的男人,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看起來無比纖瘦的、疲憊的、病態(tài)的人,真的是幾個月前的那位滿懷著復仇的憤怒的弓箭手嗎?
他再也沒有了那種留在娜塔莉記憶中的目光,在酒精的麻醉下,現(xiàn)在的眼神渾濁無比,透露出濃濃的空虛、迷茫和頹廢,和那些在路邊游蕩的流浪漢沒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