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尼爾一直待在原地,絲毫沒有在乎飄落的雪花已經(jīng)把自己的頭頂和雙肩染成一片雪白。
直到娜塔莉終于與雪花們玩夠了,滿足地回到花園入口前,站到他身邊時,尼爾才開口叫住了她。
“娜塔莉……”
“什么?”娜塔莉側(cè)頭看向他,臉頰上還帶著激烈運動之后的紅暈,看起來沒有了平常的那種不近人情的冰冷態(tài)度。
尼爾非常喜歡她現(xiàn)在的模樣,又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揉亂了娜塔莉的頭發(fā),娜塔莉并沒有躲閃,任憑他把自己順暢的長發(fā)揉成了一團鳥窩狀的東西。
她的眼睛忽地眨了眨,帶著些許疑惑地看著自從女仆和約瑟芬離開后就一直保持著淡淡笑容直到現(xiàn)在的尼爾,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娜塔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到伯瑞時,去街道上閑逛的時候嗎?”尼爾又一次伸手,卻是為她撫平了被他剛才揉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
“當(dāng)然!~”娜塔莉喘了一口氣,從嘴里吐出來的熱氣流在接觸到外面的寒冷時,立即就凝聚成了水霧般的狀態(tài),肉眼看來,就像是娜塔莉輕輕吐出了一口濕潤的霧氣團,霧氣團緩緩?fù)炜诊h去,沒飄多遠(yuǎn),就在寒意中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嗯~讓我想想……”她仰頭回憶起那一次的過往。
“……我記得那一次,我獨自走在街道上,和今天一樣,天上突然飄起雪來,然后就突然遇見了剛剛把盔甲送去修理后的你?!?p> “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你換下那身盔甲,穿上現(xiàn)在的這套衣服?!?p> 兩人朝點亮了燈火的建筑走去,步履緩慢,娜塔莉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在空氣中盡情的搖擺,尼爾則跟在她身邊,一言不發(fā)地與娜塔莉同步前進。
“于是,我們兩人結(jié)伴而行……就和現(xiàn)在一樣,但在當(dāng)時,我們身邊是打著傘悠閑漫步的老者,要不就是沒有傘而在漫天飄雪中飛速奔跑的年輕男女,街道兩旁的小商販也都開始迅速收攤,然而一些稚嫩矮小的孩子們卻跑出來,在已經(jīng)變得白茫茫的街道上興奮地玩鬧著……”
娜塔莉陷入過往的回憶中,雖然她自認(rèn)記性并不怎么好,但對于生活中的一些記憶,她總是會印象深刻,也許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會忘卻。
“大人們都害怕雪天,他們因冬季的惡劣天氣而畏懼,為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受到干擾而厭惡?!标P(guān)于不同年齡段的人們這兩種完全相反的表現(xiàn),娜塔莉笑著對尼爾述說著自己的觀點。
“但孩子們完全不同,他們不需要工作,也不為全家人明天的晚飯而發(fā)愁……孩子們沒有什么煩心事,所有的那些大人們感到憂慮的,在孩子們眼里都不值一提,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早已為他們處理好了,在成長到一定年齡之前,他們什么也不會在乎?!?p> 走著走著,她的行走動作逐漸轉(zhuǎn)為了軍隊里的正步,就和那次在伯瑞的街道時一樣。
“正因為他們什么也不必考慮,于是,他們得以能無憂無慮地與同樣無憂無慮地伙伴們一起沖入雪地里玩耍,在冬季的嚴(yán)寒中頂風(fēng)奔跑、追逐,用潔白可愛而又充滿神秘氣息的積雪堆積起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