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顧清一起床就給Chen發(fā)了一句謝謝。
手機振動聲響起，祁琛看到我愛物理發(fā)來的信息，笑了笑，秒回了一句“不用謝”。顧清的頭像是一只小貓咪的背影，猛地一看，其實分不出男女。
顧清到教室的時候班級里已經(jīng)開始排座位了。
考場是上個星期就已經(jīng)排好的，是根據(jù)高一期末成績排的，沒有高一成績的顧清被排到了最后一個考場——高二（16）班。
祁琛來得更晚一點，不過他在1班考試，距離比較近，拿起準考證剛打算走，轉(zhuǎn)念一想，退到顧清的桌子旁邊，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用氣音在她耳邊說，“借我支筆?！?p> 溫熱的氣息噴在顧清白的發(fā)光的脖子上，引得女生一陣顫栗，被淡淡的煙草味包圍著，顧清往后躲了躲，正好碰到男生青筋凸起的冷白色胳膊，隔著薄薄耳朵校服，祁琛鼻尖盡是少女的芬芳。
顧清頓了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轉(zhuǎn)身在書包里隨手拿了一支筆遞了過去，還貼心地給了一支涂卡筆。
“謝謝?！北硨χ钠铊∽旖枪雌鹨荒ㄐ?，好看風流的丹鳳眼微微翹起。
顧清看著祁琛在門口消失的背影，心里腹誹道：借支筆怎么搞得跟偷情一樣？
……
“叮鈴鈴”
預備鈴響起，語文考卷已經(jīng)發(fā)了下來。
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眼花繚亂，顧清一晚沒睡，此時正是昏昏沉沉的時候，沒等到寫完作文，人就睡了過去，直到考試結(jié)束鈴聲響起。
十六班的考生都是成績……不太理想的，大部分人都沒過半個小時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監(jiān)考老師也見怪不怪，隨手拍了一張照片發(fā)在了老師群里，分享一番。
評論上“這群小兔崽子”再加上一個嘆氣的表情。
引起群里所有監(jiān)考過十六班的老師的附議。
……
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坐著的一個穿著校服的小姑娘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七班的語文老師喊道：“老顧，這是不是你們班新來的轉(zhuǎn)學生啊？”
顧蘭芝放大照片一看，果然是，女生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睛，睡得很熟，而且顯而易見地是她的試卷還沒有做完。
她臉色微變，沒有答話。
那七班老師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做別的事情去了。
不時還有幾個老師討論幾句。
大多數(shù)對監(jiān)考一班老師的羨慕。
五班其實又不少人都在十六班，大多是富貴公子小姐，從來不需要在學習上花心思，只要高中一畢業(yè)直接出國，何必吃高考這份罪。
容雪因為上學期超常發(fā)揮，這次去了十班。
考試結(jié)束鈴響起，顧清睜開眼睛，打了個呵氣，一雙杏眼變得濕漉漉的，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沾上了小淚珠，仿佛是一朵剛剛盛開的梔子花。
她剛剛醒來的時候都會有點懵，往周邊一打量，才想起自己還在考語文，低頭一看，還沒寫完的作文映入眼簾。
完蛋了。
只有這一句話能體現(xiàn)出現(xiàn)在她的心情。
回到教室，顧清意料之中地看見了顧蘭芝面無表情的臉，剛剛走出考場的時候她就聽說了，監(jiān)考老師發(fā)了照片在教師群，老顧肯定是看到了，現(xiàn)在不說應該只是不想影響自己接下去的考試吧。
坐在位子上，顧清看著自己桌子上放著一袋咖啡。
容雪把腦袋湊近，輕聲說：“老顧剛剛放的?！闭f完，又縮了回去，開始復習下午要考的理綜。
真是用心良苦啊。
為了不辜負顧蘭芝的好意，顧清把咖啡喝了。
她從初中開始失眠，所以平時不需要外力就可以熬夜，這還是第一次喝咖啡。
……
顧清的理綜考得很順利，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半個多小時她就已經(jīng)做完了，于是就提前交卷出去了。
走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壓在自己的身上，加快腳步走出了門。
班里還沒有考完試，所以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去，于是開始在校園里瞎晃蕩。
“小同學——”祁琛沒想到這么乖的女生竟然還會提前交卷，不過本著相遇便是緣分的原則，沒有理會身后人臉上不情不愿的表情，把人拉到了一個小賣部。
拿了一瓶牛奶遞了過去，顧清看了看，沒接。
哪有平白無故的好意。
意料之中，祁琛也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請你喝?！闭f著牛奶又被塞到了女生瑩白的手掌中。
九月步入初秋，天氣不再像七八月份那般的炎熱，蟬叫聲卻尚未停下來，空氣中帶著點燥熱。
顧清握著手里的牛奶低著頭沒動，祁琛無奈地垂眸勾了勾唇，接過她手里的牛奶把瓶蓋轉(zhuǎn)開、插了根吸管再遞回去。
也不知道他祁大少爺什么時候?qū)θ诉@么體貼過，真是魔怔了。
似乎是覺得沒話說，顧清一直低著頭喝牛奶，直到瓶子空了才把頭抬起來，正好對上了男生明目張膽的目光。
“顧清?！逼铊∑岷诘难垌袔еc不易察覺的神情，薄唇緊抿著，眉梢微翹，眉宇間帶了點悲傷，聲音低沉，認真。
“嗯？”這是祁琛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叫她名字，微怔了怔。
“明天考完試有空嗎？”
顧清腦海里平地一聲雷，都是關(guān)于這個花花大公子的傳聞，頓時眼前笑容燦爛的男生變成了一只從煉獄中爬出的勾人心魄的妖魅，緩緩伸出了魔爪。
“……你是想泡我嗎？”顧清眼神中帶著狐疑和濃濃的警惕，還無意識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見狀，男生氣笑了，低著頭喉結(jié)滑動，胸膛一顫一顫的，看著女生黑白分明的眼眸，軟的能把人給看化了，原本陰鶩的心情頓時煙消云散了。
“是……的話可以嗎？”懶懶的調(diào)子帶著調(diào)戲的語氣。
“不可以?！鳖櫱宓囊粡埿∧樉o繃著，嚴肅得不行，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早戀不好?！?p> 祁琛輕呵一聲，突然想到第一次見面時小丫頭還要替他保密來著，這么一個乖乖女，哪能主動違反校規(guī)。
“明天考試結(jié)束老趙會找人改物理卷，你懂的？”不正經(jīng)的語氣流出，音調(diào)微微有些上揚，顧清覺得他的語氣里有一點點的嘲笑。
“……”顧清有點窘迫，耳尖染上了粉色，可能是會錯意有些尷尬，她竟然頭腦一熱答應了，而且都沒有問原因，反應過來的時候聽見祁琛說已經(jīng)跟趙毅說過了，還擺了擺手機的微信界面。
顧清聽說過祁琛經(jīng)常會幫老師改周考卷，只是這怎么會跟自己扯上關(guān)系。
考試結(jié)束，她飛快地沖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