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池子邊上,一身衣衫迤邐的拖在地上,有一種層層疊疊的朦朧之意。
但是,她的神色卻比寒冬里的冰雪還要冷。
那是冰雪落在她的眉眼之間,也是要凍住的。
月珠看著這樣的她,不由得有些心驚。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似乎越來越和從前不一樣了,一開始只是看起來有些冷,不好相處,但是現(xiàn)在卻是凌厲和煞氣。
她的渾身上下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將人命放在眼里的那種睥睨和無情,涼薄的叫人心驚。
月珠道:“那,我們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嗎?”
上官玥微微沉吟,想了想才說道:“嗯·····,我們實際上什么都不需要做,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不需要畫蛇添足了?!?p> “我們能夠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你叫下面人看著,不要隨便被人算計了,若是她狗急跳墻,恐怕會有事情發(fā)生。”
月珠點點頭,然后道:“奴婢現(xiàn)在就去準備?!?p> 上官玥為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她依舊站在原地,脊背挺直,脖頸白皙,臉頰有一種堆花嬌雪一般的艷,冰雪一般的冷,眉間的神色深邃的叫人看不懂。
她不由得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極為奇異的情緒,有一點兒悲傷。
因為那個人站在那里,似乎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她站在天外,漠然地看著世間的生死,沉淪!
夜間,上官玥散發(fā)披著衣服坐在桌前看書。
這里的書倒是和從前不一樣,有很多有意思的言論。
大多都是一樣的思想,但是流派卻很多。
她低著頭,燈下看起來,她的容顏有一種不真實的美感。
君莫宸跳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
不由得呼吸一窒,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神情?
她看著那手掌里的書籍,但是眉眼和神態(tài)卻有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冷意,就像是那張容顏一樣,叫人覺得極為不真實。
她明明坐在這里,卻像是要消融在那暖光里。
“誰?”那人呼吸一亂,上官玥立馬就察覺到了。
來人微微一怔,然后上前去,他一身簡單的黑衣,但是看起來卻依舊尊貴無雙。
這樣一個人,極致的風(fēng)神和氣質(zhì),叫所有人想要折服。
上官玥一感覺有人來了,就知道是他。
除了他之外,誰還能那么毫無阻攔的出入皇宮和自己的寢殿,雖然自己這里的防衛(wèi)也不見得有多好,但是一般的小賊還是能夠擋得住的。
但人要是換成君莫宸,那么就沒有辦法阻攔了,看得出來,他的武功實在是精湛極了。
上官玥微微一笑:“皇叔!”
君莫宸頷首,然后極為不見外的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兩個人立馬就離的很近了。
他身材高大,氣勢十足,身上帶著一種清冷但是卻厚重的氣息,整個氣息極為有侵略性的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一下子就將上官玥周身的空氣都占領(lǐng)了。
她覺得有些不適,因為他太過強大的存在感,將自己的氣息都淹沒了。
于是臉上顯露出一些不自在來。
君莫宸道:“今日,皇后被處罰了?!?p> 上官玥知道他在宮里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屬下,所以并不意外。
“皇叔知道,皇后是不會隨意放棄的?!?p> 君莫宸微微偏頭看她,她的神色看起來不太自然,但是卻一下子變得真實起來。
好像剛剛自己看見的要消融在那暖光里的人不是她。
“不必擔(dān)心,大局已定,皇后再多做什么,也是籠中困獸!”
上官玥道:“雖然如此,但是,只要丞相府不倒,那么,皇后就不會死,想要她一蹶不振,丞相府必須要倒!”
上官玥這話說的殺氣騰騰,,君莫宸微微挑眉,看她,神色有些意外。
“沒有想到,你的野心這樣大?”
上官玥目不斜視,并不在意他充滿試探性地眼光,只是看著前面的墻,眼底的一點兒神色都斂在了深邃的眼睛里。
“皇叔多想了,我只是想要自保而已,皇后想要殺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皇叔這次幫我,我很感激,若是日后有地方能夠差遣到我,請皇叔盡管開口?!?p> 君莫宸挑眉,緩緩地彎下身子來:“哦?盡管開口?”
他的聲音帶了些沙啞的磁性,本來應(yīng)該是冷的,但是落在她耳朵里卻顯得有些撩人。
上官玥臉色有些不自然,微微往右邊倒了倒:“皇叔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夠做得到。”
君莫宸眼中笑意一閃,原來這小姑娘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無動于衷嘛。
于是心情忽然就舒暢了起來。
“好啊,本王要是有什么事情,會找你的?!?p> 上官玥點頭:“皇叔今日進宮是為何?”
君莫宸道:“只是來看看你而已,皇后現(xiàn)在倒霉了,要是狗急跳墻,你會很危險?!?p> 上官玥心中一暖,回頭看他,那人的側(cè)臉看起來鼻梁高挺,唇色淺淡,于是看起來不近人情,眉眼深邃的有些多情的錯覺,他的氣質(zhì)和容顏,總是叫人覺得驚嘆的。
上官玥笑了笑:“多謝皇叔記掛?!?p> 君莫宸道:“剛剛你說的那個事情,不是做不了,只是本王可能不能親自參與,你在后宮自然也不能插手,若是能夠利用林家,也算是好事?!?p> 上官玥頓了頓,他的意思是,自己不要插手這件事情,最好,躲在后面嗎?
也是,丞相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這次被皇上給罰了,但是想來,也沒有重傷,想要斬斷他們的勢力,還需要更多的部署。
于是,她有些虛心請教:“那,依皇叔的意思是·····!”
君莫宸卻不說話,只是懶洋洋的靠著椅子:“這大半夜的,本王有些渴了。”
上官玥:“·····!”
半餉,她站起來到:“皇叔來了,都沒有端一杯茶來,真是失禮,我這就去!”
然后去了外間倒了一杯熱茶,輕手輕腳的端進來。
她姿態(tài)看上去有些小心,實際上也是為了外面的人不起疑。
畢竟,一個異姓王天天跑來后宮,似乎不是什么體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