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清晨,滄音弦宗,宗掌別院。
弦宗弦首,若水·瀟瑤死了。
第一個發(fā)現(xiàn)瀟瑤尸體的是她貼身的侍女春榮。瀟瑤通常會在雞鳴第一聲之前醒來,但是今天,雞整整叫了三聲,她的屋內(nèi)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春榮輕輕走了過去,試著向屋內(nèi)叫了幾聲,卻依舊沒有人回應(yīng),等她推開房門的時候,卻見瀟瑤盤膝正襟危坐在床上,毫無生機,而她的隨身配琴——玉漱,卻一分為二的摔在桌邊。春榮“啊”的一聲驚叫,轉(zhuǎn)身向前院跑去。
四脈宗掌罹難,半座云州城為之震蕩,弦宗之內(nèi)更是如同遭受晴天霹靂一般??v橫不孤首先前來,身為四脈之首、更是現(xiàn)任城主,同脈有喪怎能不來,更何況瀟瑤死時,而他的護城陣法卻沒有啟動,這不得不另他驚訝非常!而與滄音弦宗一向交往不善的墨懸燈此時也滿心癡疑,昨日還與自己唇槍舌劍、針鋒相對,今日便死于家中,前塵往事終付流水,也不免哀轉(zhuǎn)嘆息。唯獨沒有宗掌級別的人到場的又是驚鴻閣,這次又不例外的是刀閣二老前來吊唁,簡單說來幾句話之后兩人便回了宗門,大門一關(guān),再無聲息。
去過現(xiàn)場的人是這樣形容瀟瑤之死的:她全身外部雖然沒有致命傷,但是心脈已經(jīng)被震碎,由其嫡傳弟子親口斷定:瀟瑤是死于咒術(shù),而且所催動的咒術(shù)正是弦宗鎮(zhèn)門不傳之秘——云瞑遙極功。另外,屋內(nèi)還有幾處劍痕,雖幾經(jīng)隱藏,但是依舊逃不過墨夫子的一雙銳目,此劍路正是儒門的——明圣劍意。但整個事件最蹊蹺的地方還不在于此,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整場戰(zhàn)斗兩人似是很有默契的在不觸發(fā)“星羅大鎮(zhèn)”的前提下進行的,另外兩人竟同時步入了云瞑遙極功的最高境界:大音希聲·大雅無曲之境,放眼弦宗,除了瀟瑤之外,誰還能有此實力?除非是……
“你相信,會是她回來了嗎?”縱橫不孤與墨懸燈兀的雙目對視,忽想到一人。
“不可能,幾十年前,她已經(jīng)死了?!蹦珣覠粢桓耐蘸款B劣的形象,斬釘截鐵的說道,“縱橫兄,不要多想,她的名字是四脈禁忌,更為弦宗所不恥,我不相信在那種情況下她還能生還。咱們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確保封冠論冕順利完成,現(xiàn)在四脈各宗人心浮亂,唯有封冠完成,四脈人心回穩(wěn),大家才有心力解決此事。”
蘇御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正在小覓的茅草屋授護身劍法,傳話的人是老乞丐。老乞丐早上沿街乞討,路過弦宗看到多人圍府,一問路人才知道是弦首瀟瑤不幸身亡,他知道蘇御也是四脈中人,連忙去了小覓的住處,將此事告知蘇御。
“??!怎么可能!”聽聞噩耗,四脈宗掌離世,蘇御如何不驚?昨日剛?cè)ミ^希音池,慕瀟湘說的最后一句話便是猜測兇手可能要對琴、棋二宗發(fā)難,現(xiàn)在琴宗巨擘轟然倒下,那三弟現(xiàn)在又是如何?
等他趕至弦宗之時,只見弦宗大門緊閉,卻也不付幾日前格調(diào)清雅、碧瓦朱顏之感。蘇御上前連扣門環(huán),方才探頭出來一名宗內(nèi)侍女,幽幽說道:“弦宗有喪,不便迎客,請閣下改日再來?!?p> “慕少弦可好?”不待侍女閉門,蘇御用手連忙將們支開:“請轉(zhuǎn)告少弦,儒門蘇御前來吊唁?!?p> “少弦特意交代,尤其不見蘇三公子,少弦一切安好,公子勿念。”
侍女說完話,微一點頭已將宗門關(guān)上,獨留蘇御一個立于門口,不明所以、靜靜發(fā)愣。
“蘇御哥哥,我們還是走吧?!闭f話的是小覓,她雖與滄音弦宗并無瓜葛,但看到蘇御急急奔走,也不免有些擔(dān)心,便在后面跟上,奈何腳力稍慢,只聽得最后幾句話,蘇御卻是點點頭,轉(zhuǎn)身和小覓走到街角。
“小覓妹妹,有件事蘇御哥哥想要聽你的意見。近日來,云州城發(fā)生這么多事情,我們四脈死了這么多人,你覺得誰最有可能?”
“你們大人的事情,我們小孩子不懂,但是有一點我知道,十幾年了,云州城一直相安無事,直到最近要舉辦你們的比武大會才不斷出事,或許,所有的謎團,只有在那天才能揭曉!”小覓看了看蘇御,認(rèn)真地說道。
“小覓,我理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zé)任與天命,我相信此時此刻,查出幕后真兇,為死去的人昭雪便是我的天命!”蘇御微一默然,朗聲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