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還請魔王不要隨意進出
即便是聽了也不會有人信。
因為他們在心底已經默認,她已經墮魔。
葉離被關在了天牢中,她身邊沒有一個人,葉小紅也被她放在了魔族。
一個鈴鐺掉在了地上,葉離看了一眼。
那是自己當初去魔族,給谷頡和班縱的,原本是魔族兇險,自己逃出來也好有個照應。
可是現(xiàn)在,玄道門的仇還沒有報,那群影子還不知道到底是何方勢力。
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天宮中,沒有一個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或者說是沒有一個人愿意為他說上一句話的。
她伸手拿過了鈴鐺,搖了兩下。
鈴鐺發(fā)出悅耳的聲音,葉離等一會兒,里面?zhèn)鱽砹艘粋€悅耳的女聲“宮主宮主,在呢?!?p> 葉離聞言笑了一下說:“宮內事務可還順利?!?p> 谷頡輕快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順利宮主,班縱打理的可好了。”
葉離點頭說:“辛苦他了?!?p> “沒有,哪里辛苦,我覺得班縱挺開心的,對嗎班縱?!毙⊙绢^聲音稚嫩,語調歡快。
葉離只聽到一個低沉的,幾乎聽不見的“嗯”
看來一切都挺好,她輕咳了一聲說:“我被關在了天牢里?!?p> “?。 崩锩?zhèn)鱽砹诵⊙绢^驚慌的聲音。
“沒事,我現(xiàn)在很好。”葉離安撫道。
“那現(xiàn)在可怎么辦呀?!惫阮R擔憂的聲音從鈴鐺里面?zhèn)鱽砹恕?p> 葉離沉默了一下,她想對他們說讓他們去找俞枡。
但想了想他們不知道俞枡在哪兒,而且他們的親人都是被魔族所害。
但是不知道是否還是影子所化。
到最后還是嘆了口氣說:“只是些小事,過幾天我就出去了,再來看你們。”
谷頡單純因此毫不猶豫就相信了葉離的話。
但一旁的班縱,卻是神色晦暗。
讓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葉離現(xiàn)在有點絕望難道真的要等到三天后,自己就結束了嗎?
到了夜晚,天牢里一片寂靜葉離被關在一個籠子里,周圍都是炙熱的巖漿。
另一邊凌霄殿。
天君站在殿前的步臺上,看著天邊的極光,開口問身邊的人說:“真的是她嗎?”
瀝訴聞言沒有說話,手一揮二人便來到了無妄海。
這里原本是下葬天上逝去的仙人仙體,但現(xiàn)在也變成了當年魔神的封印之地。
除此之外,瀝訴看向懸在空中的一副鎧甲,它通身雪白,周身散發(fā)著白色的光。
明明是寂靜無風,但這鎧甲卻是無風自動,不停地顫抖。
這預示著當年那個風光無限的戰(zhàn)神回來了。
天君神色復雜的看向這個鎧甲。
……
天牢里葉離看著面前的少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怎么上來的。
隨即想到什么葉離趕緊對他說:“你快走!”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進來的,但是這天宮重重守衛(wèi),他能自己進來,但他不能帶著她出去。
到時候不但她跑不了,他也有可能被抓住。
天君的實力那可不是假的。
俞枡沒有動,拉起她的手他平靜的說:“走吧!”
葉離有些看不懂他,為什么必死的還要來。
突然葉離伸手打掉了俞枡的手,看向俞枡面帶嘲諷“你是我的什么人?我為什么要跟你走?”
俞枡聞言眼底的顏色加深,在葉離的注視下,俞枡的頭向她這邊湊。
葉離伸手制止了他想要下去的舉動。
她冷聲道:“你憑什么想親我就親我?!?p> 俞枡臉色陰沉說道:“別鬧!”
葉離嗤笑道:“別鬧?我今天就是鬧了怎么樣,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p> 俞枡聞言身體僵硬,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葉離怒吼“走啊!我再也不想見到你?!?p> 俞枡聞言轉身,頓了一秒,他低聲道:“憑我心悅你?!?p> 說完就消失在了天牢。
葉離再也繃不住,她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三天后,葉離被綁在了誅仙柱上。
不知為何自從被綁在了這里,葉離腦中總是閃過夢里的畫面。
那將軍也是被綁在這根柱子上。
當天的天氣也是這樣,底下的人數好像也是一樣。
天君在一旁觀看,水神是執(zhí)行者。
三聲鼓響后,水神來到了正中央,手持冰弓。
又是三下鼓聲。
葉離仿佛已經聽到了死亡的號角聲。
他手中的冰矢已經搭在了弓上。
這時突然外面的天兵被人擊飛。
葉離看去,少年一襲紅衣,神色冰冷,臉上沾了幾滴鮮血,他手中彎刀發(fā)出陣陣紅光。
像個來自地獄的的殺神。
葉離不禁鼻子有些酸。
天君也是感受到了動靜,連忙去看,看到了俞枡。
“魔尊不請自來,來我天宮刑場,恐怕有些不合適吧?!碧炀鏌o表情的說
俞枡冷冷一笑說:“合不合適,用你說?!?p> 兩人神情嚴肅對視,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冷肅的氛圍。
最終天君笑了笑說:“魔尊今日就當誤入,還是請你速速離去,否則我也不好辦。”
俞枡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
“放了她!”俞枡冷聲說道
天君一愣,像是沒有想到,俞枡竟是為了這事來的。
“那是我天宮的人,她犯了錯,自是要得到懲戒?!碧炀f
俞枡荒唐一笑說:“她是你天宮的人?”
俞枡反問眼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天君神色一頓但立馬回歸平靜。
一旁的瀝訴在這時突然開口“魔尊這未免也管得太寬了,我們天宮的人做什么事,犯了什么錯,用該得到什么懲罰,自然是有我們決定?!?p> “魔尊一個外人,還是莫要多干閑事?!?p> 俞枡都被氣笑了。
他看向瀝訴皮笑肉不笑的說:“你知道什么?你屁也不知道?”
瀝訴臉色一黑厲聲說:“這里是天界,還請魔尊離去,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p> 俞枡低下頭手彈了彈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然后抬頭眼神中盡是猖狂“那今天這罰酒我還是要吃一下?!?p> 說完就拿起手上的刀,刀身紅光更勝。
刀身劇烈抖動,甚至又鳴聲,像是興奮的吶喊。
俞枡整個人快的像殘影拿著刀殺了一路。
來到了誅仙柱的前面,葉離看向她而來的少年。
少年揮刀向綁著她的仙繩砍去。
這不知道是什么繩,他越是想要砍斷,這繩索反而瘦的越緊。
葉離感覺自己都有些呼吸不上了“別砍了,你快走吧!別管我了?!?p> 俞枡看到了逐漸收緊的繩子,眼中一片猩紅。
他沒有回答葉離,拿起彎刀在手心里面劃了一道。
鮮血紛涌而出,血濺到了葉離的衣服上。
只見那血向那繩索飄去,像是帶著腐蝕的效果,只見那繩索在一點點的變黑。
葉離突然覺得面前迎來一陣勁風。
抬頭望去只見那冰箭已經向著俞枡的后背射去。
葉離看到這一幕腦袋突然一陣刺痛,腦中閃過畫面。
俞枡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似的,回頭用刀格擋。
天君和水神已經集結過來了。
看到無數神仙從外邊來到了刑場內。
葉離臉色一白,看向俞枡說:“趕緊走??!”
她都快哭了。
俞枡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依舊站著和他們對峙。
瀝訴看到人來了看向俞枡笑道:“你跑不了了?!?p> 然后就飛身上去準備拿起兵器和俞枡打。
誰知還沒到俞枡跟前就被他輕飄飄的一掌拍飛。
瀝訴臉一陣青一陣紅。
天君看到這兒,突然上前說:“全都退后?!?p> 他們都不是這個魔頭的對手。
隨即拿起一把渾身散發(fā)著金色光的神劍。
沒有人看清到底是誰先動手的。
等人反應過來兩人已經打在了一起。
天空像是被分成了兩半。
一半金光普照,像是充滿了希望,一半暗紅陰沉,像是世界末日。
底下的人看到天君和那魔頭在對峙。
一片騷亂,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我們一起上,我就不信這么多人,還打不過那魔頭一個人?!?p> 只見眾人紛紛舉起靈力,傳遞給了天上的仙君。
葉離看向俞枡,原本俞枡和天君對抗,雙方勢均力敵,可是現(xiàn)在她看著那金光正在不斷擴大,俞枡額前也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知僵持了多久,俞枡大喊雙手向上舉,將金光推了推。僵持被打斷。
俞枡吐了一口血。
天君再次拿起神劍,底下的眾神仙也再次為他助力。
一條金龍向俞枡飛去。
這時俞枡后面來了一個人扶住了她。
是戚吾之后又來了一個人是紅兒。
還有葉小紅,他們來了。
俞枡臉色好了幾分,拿起手上的刀,
.神色堅定地拿起手上的刀,后面幾人手搭在了俞枡的身上。
將刀揮舞出去,一條紅色的火龍向著金龍飛去。
雙方又陷入了僵持。
但還是俞枡這邊有些弱勢,畢竟底下都是那些神將。
而且這里還是仙族的地盤。
看著俞枡臉上豆大的汗珠劃過額角葉離淚眼朦朧。
就在這時葉離看到水神突然看向了她。
葉離暗叫一聲不好,只見水神拿起冰弓向她這個方向射了一箭。
恐怖的冰箭劃破虛空,帶著凜冽的劍氣向葉離的面部沖來。
俞枡不經意看到,立刻飛向了誅仙柱的方向。
他擋在葉離面前,那根冰箭刺穿了俞枡的肩部,那條金龍也像是長了眼睛似的。
向著俞枡飛了過來。
葉離睜眼看著這一幕,感覺這一切都變慢了,他聽不到任何聲音。
豆大的淚水從眼中滑落。
“不要!”葉離嘶吼道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那金龍打在了俞枡的后背上。
俞枡被金光包住,讓人看不清。
葉離神色晦暗,呆滯。
為什么?為什么不聽她的。
為什么要殺他,他有什么錯!
是魔族就十惡不赦了,是魔族就應該被趕盡殺絕嗎?
這到底是是誰說的。
她干什么了?為什么要綁住她。
葉離感受到了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
突然她抬起頭,瞳孔變成了金色。
不知何時起了風,在她面前形成了一個漩渦。
無妄海,那副銀白色的盔甲不停地晃動。
越來越大,突然它飛了起來,飛向了誅仙柱的方向。
水神和天君對視了一眼暗道不好!
那副銀白色的盔甲來到了葉離的面前。
葉離伸手那鎧甲自動穿在了身上。
銀白色的光輝籠罩了整個誅仙臺。
而那被石塊封印的劍,也解封,飛了過來。
來到了葉離的手邊。
它劍身扭了扭像是在為自己再次看到葉離而開心。
葉離伸手握住那個劍。
向前輕輕揮了一下,劍氣直接屏退所有人。
葉離低頭看向了掉在了地上的俞枡。
眼中冷淡,似是毫不在意。
眾人都被這凌然的氣勢嚇到了。
葉離緩緩地落在了地上,看了哪里站著的戚吾幾人。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魔族,來我天宮作甚?”
“本將軍不打小孩兒,帶著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趕緊走?!?p> 戚吾聽到她的話,神色憤怒“魔族?魔族怎么了,還不是魔族過來救你。”
“良心狗肺。”紅兒也說
葉小紅倒是什么也沒有說,但兩個眼珠子中盡是失望。
葉離看起來有些不明所以。
戚吾諷刺一笑,看著葉離說:“葉離,你真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p> 葉離?那是誰?
于辭面無表情冷聲道:“吾乃于辭,并非是什么葉離,莫要在尋釁滋事,本將軍此次肯放你們是因為你們年紀尚小,莫要繼續(xù)停留走吧。”
戚吾冷哼一聲帶著地上的俞枡,幾人走了。
天帝和水神面面相覷,最后達成一致。
“見過戰(zhàn)神將軍。”水神帶頭,一眾神仙愣了一下。
于是也跟著齊聲道:“見過戰(zhàn)神將軍?!?p> 于辭環(huán)視了一周說:“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何我會在這里。”
天君上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這已經是萬年后了?!?p> 于辭眼中震驚“我只不過是睡了一覺為什么會是萬年后呢?!?p> 水神上前一步說:“那是將軍沉睡了這么多年,記憶倒退,當年將軍率領天兵與魔族在渭水邊大戰(zhàn)?!?p> “雖大勝但將軍受傷極重,因此不得不沉睡療傷?!?p> 于辭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瀝訴,隨即笑道:“是這樣啊,那水神可曾來看過我?”
眾神面面相覷,為什么他們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水神答道:“當然有。”
……
這天過去后,眾神都在討論這個戰(zhàn)神將軍。
但天君密令禁止說那些戰(zhàn)神將軍投靠魔族的事。
因此大家也都在說她之前的豐功偉績。
而一旁水神宮內,天君問道:“怎么會這樣。”
“可能是盔甲上只有她一部分的記憶,又或者……”水神說了一半停頓了一下。
天君問“什么?”
“她是裝的!”
……
于辭整日里都呆在長樂宮,真的快要郁悶死了。
她想去練武場可是那里早已荒廢。
里面看不到訓練的士兵。
而且這天宮被重修的和之前一點都不一樣。
很多她記憶中的地方,走過去就不是原來的。
突然想起這么多天都沒有看到瀝訴。
于辭就準備去水神宮。
就在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影,于辭看到來人大喜。
她歡快的喊著他的名字“瀝訴?!?p> 瀝訴應了一聲隨即拿起手中的酒說:“要不要哦喝一杯?!?p> 葉離眼中一亮說:“好啊,也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喝了。”
于是二人坐在長樂殿門前的樹下。
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
瀝訴心里面數著“1,2,3,4,……10”
剛到第十杯,果然于辭就倒在了石桌上。
瀝訴看著爛醉的于辭笑了,心想酒量還是那么差。
突然他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勾起來的嘴角。
立即將那抹弧度壓了下去。
他輕聲道:“于辭?”
于辭哼了一聲表示回應,他接著問“你還知道上次我們是在哪里喝酒的嗎?”
于辭醉醺醺的點了點頭說:“在……在你的殿中?!?p> 瀝訴點點頭然后再次問道:“那你還記得與魔族的那場戰(zhàn)爭嗎?”
于辭像是沒聽懂,她抬起頭沖著瀝訴傻傻一笑說道:“我有很多戰(zhàn)爭,我怎么會記得那么清楚。”
“不過,魔族還未除盡,我還有責任,我要成為大英雄,成為……成為你的驕傲。”
瀝訴聞言一愣,他久久不能回神。
知道于辭癱倒在石桌上,他才將她抱起,放到床上。
他盯著于辭的睡顏,盯了很久,最終輕聲說道:“你一直那我當榜樣,可我……始終和你不是一路人。”
睡夢中的于辭咋啦咂嘴。
瀝訴伸出手像是想要摸摸于辭的頭,可伸到空中指尖蜷縮收了回來。
外面的海棠花被微風吹散,花瓣在空中飛舞,夜晚的月亮很圓薄薄的撒了一路。
遠遠看去水神瀝訴走在這繁華遍地的路上,本是唯美異常,但總給人一種凄涼的感覺。
就這樣過了近百年。
這天于辭實在是閑來無事,于是便拿起了殿中的灑水壺,澆起了花。
院內的海棠花很茂盛,花朵水靈靈的,一看就知道主人平常很用心的照顧著他們。
將花澆完,于辭相似不經意的將灑水壺向園中那棵樹后扔去。
語氣并無起伏的說道:“既然來了,便出來吧?!?p> 從樹后面出來了一個人,那人一襲黑色衣衫。
臉色蒼白,孤單蕭瑟,紅眸中盡是落寞。
于辭冷聲道:“這里是天宮,還請魔王不要隨意進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