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宗此次總共派出的弟子,有五十四人之多,第一輪以守擂的方式進(jìn)行。
規(guī)則也很簡單,一人上擂臺,作為擂主,接受其他人的的挑戰(zhàn)。
若擂主成功守擂一次,便進(jìn)入下一輪;若挑戰(zhàn)者勝,則成為擂主,繼續(xù)接受其他人的挑戰(zhàn)。
當(dāng)然若是挑戰(zhàn)者受傷,百花谷會為其治療,提供玄階丹藥回春丹。
還有另一種晉級方式,那就是半炷香時間內(nèi)無人挑戰(zhàn),那么擂主自動進(jìn)入下一輪。
任何弟子,不論作為擂主還是挑戰(zhàn)者,失敗一次后,便失去資格。
劉意聽完覺得這規(guī)則有些奇怪,如果有多個人同時發(fā)起挑戰(zhàn)或者登擂,那該如何處理?
與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都等待著茉離洞主解惑。
“若多人挑戰(zhàn)或登擂,那擂臺賽就改為多人混戰(zhàn),去最后一人直接晉級,其余人全部淘汰?!?p> 眾人不由心頭一緊,沒想到這規(guī)則竟然如此殘酷。
劉意細(xì)細(xì)咀嚼了一番這套規(guī)則,明白了百花谷的用意。
到場的八宗弟子,有九人已進(jìn)入化形境界,而這第一輪的規(guī)則就是為了保送這些弟子進(jìn)入下一輪。
而剩下的如他這般通靈境的弟子,則是能淘汰多少是多少,候補名額肯定是沒他們的份,反正到了下一輪抽簽,也會被化形境的對手干掉。
至于前十能獲得功法獎勵的位置,去掉九名化形境弟子,也只剩一個。
而在擂臺賽正式開始后,情況與劉意預(yù)想的完全一樣。
李筱寒第一個上擂,她毫不掩飾自己化形中期的修為,無人敢挑戰(zhàn)。
半炷香之后,李筱寒晉級,走上高臺。
而后文羽看了眼杜清泉,后者點點頭,他便一躍而起,上了擂臺。
同樣無人挑戰(zhàn),晉級。
之后柳月瑩以及其他化形境弟子悉數(shù)上擂,皆是因無人挑戰(zhàn)而晉級。
看來大家都很清楚,這第一輪不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保持著相當(dāng)?shù)哪酰罱K九人全部晉級。
待九人落座高臺之后,形勢就變得有趣起來了,余下四十五人,除了安洛在內(nèi)的十人還是通靈后期,其余人都是同樣的境界,通靈境圓滿。
茉離捋了捋自己的鬢發(fā),掃視過八個涼亭,揚聲道:“接下來請各宗長輩噤聲離亭,去往三香洞等待?!?p> 這是老規(guī)矩了,杜清泉等人都懂,向眾人投去鼓勵的神色,便御空而走。
青云宗涼亭處,杜寒作為杜清泉的兒子,也是五人中,最早進(jìn)入通靈圓滿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主心骨。
杜寒所修習(xí)的功法,名叫《奔雷訣》,四品品質(zhì),已被他練至中成。
劉意與此人之間交集不深,倒是與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杜遠(yuǎn)相熟,所以很識相的站在最后面,閉口不言。
“這規(guī)則明顯對登擂的一方有利,杜師兄如何打算?”
有人問著,杜寒略作沉思,目光落到了最后的劉意身上。
他開口道:“劉師弟意下如何?”
杜遠(yuǎn)的問話讓劉意有些意外,回答道:“一切聽師兄安排便是?!?p> 杜寒眉毛微挑,隨后笑道:“那便有勞劉師弟先上去探探虛實了?!?p> 果然。
劉意對他這個決定不感到奇怪。
因為五人中,他是最晚進(jìn)入通靈圓滿的,而且也是唯一一個沒有修煉四品功法的人。
“是,師兄。”
劉意應(yīng)下后便跨步上前,待得茉離宣布擂主登擂后,便跳上了擂臺。
唰唰唰。
就好像約好了一般,這第一次的擂主,八宗各有一人上臺,全部都是通靈境圓滿境界。
劉意心中暗笑,八人混戰(zhàn),正合我意。
在混戰(zhàn)的情況下,一般人的注意力無法顧及全場,而劉意總有無念狀態(tài),優(yōu)勢會擴大數(shù)倍。
嗯?
感覺到一股敵意傳來,劉意側(cè)頭望去,是獸王宗的弟子。
看著有些面熟,大概是他在四宗大比上擊敗的獸王宗兩人中,誰的兄弟吧。
高臺之上,文羽笑道:“杜寒是有些小看劉師弟了?!?p> “第一個上場也無所謂,反正我?guī)煹芸隙軙x級。”
“如此自信?那我就拭目以待了?!?p> 柳月瑩對劉意很有自信,她了解自己師弟,雖然看著老實巴交,實則心思極深,算計很多。
“規(guī)則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開始吧?!?p> 茉離話音剛落,那獸王宗弟子便喚出獸魂,是一只雙眼赤紅的猛虎。
他沒有立刻攻擊劉意,而是對離他最近的一名別宗弟子突然發(fā)難。
那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面對攻勢迅猛的獸王宗弟子,頓時就落了下風(fēng)。
真會演戲。
劉意不由暗嘆一聲,此人先是對自己釋放出敵意,引起其余人的注意,就是為了在開場以雷霆之勢先干掉一個競爭者。
有人開了頭,余下六人也跟著有了動作,捉對廝殺起來。
距離劉意最近的那名別宗弟子,身形一閃,就來到了他的身后。
看來所修功法是以速度見長了。
只見他雙掌間疾風(fēng)環(huán)繞,猛的打出。
劉意的無念狀態(tài)已開,踏地而起,躲過這一擊的同時也來到了他的頭頂。
熾熱的流焰自他體內(nèi)涌出,聚于雙腿,朝著地面就要重重落下。
這招看著威力就很大,那名弟子選擇暫避鋒芒,向后方躲閃。
然而劉意忽然氣勢一收,輕飄飄的落地,沒有造成他預(yù)想中的那般破壞力。
精明如劉意,自然不會白白消耗自身靈氣,確定對方要躲閃后,便收了流焰。
同時他在空中也看到了其余三處戰(zhàn)團(tuán)的情形,被獸王宗猛攻的那名弟子是快撐不住了,水月宗的女弟子占著上風(fēng),千化門弟子則和對手不分伯仲。
不能拖延,要盡快解決,不然等獸王宗弟子騰出手來,肯定會對自己發(fā)難。
分析了局勢,劉意便主動發(fā)起進(jìn)攻,他向著那名弟子的方向丟出十幾團(tuán)流焰火球。
那人奇怪,因為這些火球并沒有瞄準(zhǔn)他,像是隨意丟出一般,只是落在自己身子周圍。
“劉意在干嘛?這不是浪費靈氣嘛。”
青云宗一名弟子不解,杜寒則是露出贊賞的笑容,暗道這劉意有些東西。
火球落在藤蔓編織的擂臺之上,很快生出黑煙,隨著十幾團(tuán)火球落下,那名弟子的視野明顯受到了干擾。
不好!
心知不妙,他立刻運轉(zhuǎn)功法,疾風(fēng)驟起,將黑煙席卷而散,但是此時他的視野中,卻并沒有劉意的身影。
人呢?
“?。o恥?。 ?p> “可惡!”
就在他疑惑之際,兩聲叫罵傳來,幾人分神望去,不由心頭一驚。
因為他們看到,獸王宗弟子和他交手的對象,竟然是雙雙落下擂臺。
而出手之人,正是劉意。
“這...”
不只是擂臺上,觀戰(zhàn)的弟子們也滿臉錯愕。
“啪啪啪?!?p> 文羽拍著手,贊道:“好一招聲東擊西!”
柳月瑩一點也不意外,說道:“與你說了,我這師弟可不一般?!?p> 文羽大笑著,心中對劉意的評價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劉意先是攻向身側(cè)的那名對手,然后又施展流焰火球搞出極大的動靜,燃燒而起的黑煙也迷惑了眾人,讓他們一位劉意要一鼓作氣解決對手。
不成想對方突然調(diào)轉(zhuǎn)了槍頭,朝著已到擂臺邊緣的獸王宗弟子出手,而且角度挑選的極為刁鉆,正是他的視野盲區(qū)。
一拳轟下獸王宗弟子,又順勢一腳踹出,將那已經(jīng)氣喘吁吁的別宗弟子,一并送了下去。
“哇!好陰險!不愧是你啊劉意!”
安洛跳到?jīng)鐾さ捻斏?,對擂臺喊道。
其余宗門弟子也在議論。
“總覺得有些勝之不武?!?p> “混戰(zhàn)本來就是如此,露出破綻被別人捉到,很正常?!?p> “這人就是之前四宗大比的頭名,確實有些本事。”
有人皺眉,有人點頭,但都不得不承認(rèn)劉意的策略很成功。
一舉淘汰兩名競爭者,自己還能毫發(fā)無傷,確實厲害。
再看獸王宗弟子,臉色可就有些難看了,嘴里還念叨著:“奸詐之輩!”
而劉意本人此時已經(jīng)又有動作了,他快速接近著先前的對手,看樣子是想與其近身纏斗了。
這名弟子哪能讓他得逞,見到了劉意剛才的表現(xiàn),愈發(fā)謹(jǐn)慎起來。
而這次可不是什么聲東擊西,那名弟子在前,劉意便緊追其后。
奈何擂臺大小有限,就算他速度比劉意快上一籌,也無法拉開太遠(yuǎn)的距離。
而且他還發(fā)現(xiàn)了個很要命的問題,就是每當(dāng)他做出轉(zhuǎn)向,劉意竟然會同時做出相同的轉(zhuǎn)向。
幾次過后,他們的距離不僅沒有拉開,反而還近了不少。
該死!這人怎么知道我要轉(zhuǎn)向那邊!
見躲避不成,他干脆狠下心,與劉意正面較量。
“喝?。 ?p> 他再度凝聚靈氣,這次他將疾風(fēng)旋轉(zhuǎn),于手臂之上,形成了一個橫向的小龍卷。
隨后對準(zhǔn)劉意席卷而去。
不想劉意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流焰沿著雙手放出,等到疾風(fēng)龍卷到了自己面前,才側(cè)身躲避。
同時,他以一個極為冒險的動作,把雙手的流焰附著在那龍卷之上。
看到這里,高臺上的文羽和柳月瑩已經(jīng)能明白劉意的目的。
“劉師弟真是藝高人膽大,這舉動若稍有不慎,手臂就要被龍卷廢了?!?p> 風(fēng)助火燃,原本只有手指粗細(xì)的流焰,在疾風(fēng)龍卷的加持下,竟是膨脹到了手臂粗細(xì)。
不僅如此,施展疾風(fēng)的弟子還發(fā)現(xiàn),龍卷已經(jīng)逐漸被流焰主導(dǎo),不聽自己使喚了。
“借你東風(fēng)一用!”
劉意高喊道,然后手中掐訣,調(diào)轉(zhuǎn)了龍卷方向。
“不好!”
擂臺下的千化門弟子大呼,因為劉意這逐漸壯大的火龍卷,正是朝著臺上的同門而去。
這兩人實力不分伯仲,正是纏斗互搏之際,卻突然被這火龍卷從側(cè)面殺入。
原本還有躲閃的機會,但奈何二人已經(jīng)交手許久,誰都不愿意率先示弱退走。
劉意正是敏銳的觀察到了這一點,才選擇對他們下手,火龍卷掠過,來了個一石二鳥。
成功又淘汰兩人。
與此同時,水月宗那名女弟子也將對手打落擂臺,現(xiàn)在擂臺之上,便只剩下了三人。
“嘶...”
劉意兩次出手解決四人,而且都是通過策略和計謀,甚至還借了他人之力。
這讓其余弟子們再也不敢妄下評論,因為他們捫心自問,若是自己在擂臺上,能否躲過劉意的這些手段。
答案是,不行。
俗話說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臺下看的清楚,但身處擂臺的弟子,要面對身前的對手,還要環(huán)顧四面的威脅,是極難的。
“劉意!先把那個使風(fēng)的打下去,不許打我?guī)熃?!?p> 安洛的喊聲再度響起,臺上那名弟子的臉立馬就黑了,他本來就已經(jīng)很郁悶,自己先是被耍,之后又被當(dāng)槍使。
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意!”
他腳步重重一踏,大喊道。
“可敢與我正面一戰(zhàn)!”
那名水月宗女弟子見狀,默默地退到了擂臺一角,為兩人讓出了位置。
“這位師姐,我與安洛師妹是相識的,你我二人可以聯(lián)手,先將此人送下去。”
誰知那女弟子眼中警惕之意更甚,沉聲道:“我不信你?!?p> “額...”
劉意沒想到對方如此防范自己,看來之前給人留的印象是不太好了。
“劉意!可敢一戰(zhàn)!”
被無視了的弟子此時怒意更甚,暴喝出聲。
誰知劉意又向他投來一個看傻子的眼神,戲謔道:“要打就來啊,怎么?我說不敢你還能不出手了?你是用嘴打架嗎?凈說些廢話?!?p> “呀??!”
這名弟子徹底被激怒,他今天說什么都要讓劉意被淘汰,就算是一起掉下擂臺也在所不辭。
不再留手,他運轉(zhuǎn)全身的靈氣準(zhǔn)備以至強一擊。
“他輸了?!?p> 沒等他出手,文羽便已經(jīng)得出結(jié)論:“在對手尤有余力之時,選擇這種需要蓄勢的招式,實屬不智。”
一旁的柳月瑩贊同的微頷,激怒對手也是一種手段,顯然劉意出言的目的,就是讓此人陷入憤怒。
而此時,一個意外的聲音傳到她的耳中:“你這個師弟真有意思,可有道侶?”
柳月瑩握劍的手一緊,李筱寒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到了她的身側(cè),而她絲毫沒有察覺。
“與你何干?”
“那就是沒有了,那便好?!?p> 柳月瑩聞言冷笑道:“你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想吃個嫩草不成?”
李筱寒也不惱,甚至還俏皮一笑,回道:“沒準(zhǔn)他就喜歡我這樣的呢?!?p> “可惜,我?guī)煹苎劬Σ幌??!?p> 這類話題,文羽自知是插不上話的,索性將注意力擋在擂臺之上。
只見,在那名弟子蓄勢之時,劉意動了。
若是用心觀察者就會發(fā)現(xiàn),此刻劉意的速度比剛才追逐對手時,還要快上一籌!
以這樣的速度,疾風(fēng)弟子根本不及收招躲閃。
糟了,還差一點,他的速度怎么又變快了!
“當(dāng)真是從頭就在算計了。”
涼亭下的杜寒心服口服,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小看這個師弟了。
“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展現(xiàn)出全部實力,行動時始終比最快的速度慢一些?!?p> “這樣就能夠讓對手在潛意識中認(rèn)為,那就是他的最快速度,然后在時機到來后突然提速,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
此時沒有上擂臺的弟子們,甚至有些暗暗慶幸,沒有和這么可怕的對手同臺較量。
嘭!
隨著流焰擊中胸口,那名弟子到最后也沒能成功放出殺招,就這么憋屈的被打下擂臺了。
“這位師姐,還要繼續(xù)嗎?”
劉意轉(zhuǎn)過身,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看著最后的水月宗女弟子。
“劉意!你敢動我?guī)熃阋幌略囋?!?p> 安洛站在涼亭上,叉著腰喊道。
劉意無奈,真的很想下去把她狠狠胖揍一頓。
不過還是對擂臺上的水月宗女弟子拱手:“師姐放心,與你對戰(zhàn)我不會再使詐,咱們各憑真本事便好?!?p> 這名水月宗弟子再一番權(quán)衡之下,最終嘆了口氣,作為全程見證了劉意出手的人,她已經(jīng)看出了二人之間的差距。
擺手道:“不必了,我不是你的對手?!?p> 水月宗女弟子自己跳下了擂臺,劉意成了最終還站在擂臺上的人。
茉離洞主現(xiàn)身,對劉意的表現(xiàn)很是欣賞,這確實是一個堪稱精彩的開場。
“青云宗,劉意,贏下混戰(zhàn),可登高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