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不是還以為自己是杜府少夫人?。烤棺尨蠹业饶愣鄷r!”二小姐顧婉瑩看見紅錦華裳的顧婉舟貌如芙蓉、翩翩而至,心中頓起嫉火,嘴上立馬開始嘲諷。
顧全是朱氏的大兒子,聽見妹妹雞糞味的話,馬上接話道:“婉瑩,不得無理。婉舟姐姐,平日里就有絕代之麗,沒想到今日只是略施粉黛,就貌似天仙?!鳖櫲駱O了他娘親朱氏,心機重,嘴巴甜。
朱氏轉(zhuǎn)身抓過顧婉舟的手慈眉善目的笑著夸贊道:“婉舟今日華如桃李,眉如翠羽,襯上這個鳳頭金枝白玉頭面,真是光彩奪目、美如仙子!”
顧婉舟微微一笑,并未理會,牽著母親的手,轉(zhuǎn)身走向馬車。朱氏三人明顯沒料到傻乎乎的顧婉舟竟撂了他們臉子。
顧夫人和丫鬟羽兒上了第一輛車,顧婉舟和銀杏上了第二輛車,朱氏領(lǐng)著兒子顧全、二小姐顧婉瑩上了第三輛車。朱氏的丫鬟小竹跟車夫一起坐在外面的車轅上。
車隊剛要出發(fā),顧婉舟就抓著銀杏也鉆到了第一輛車里。
第二輛馬車放了空卻也跟在車隊里。
“婉舟,后車那一家子人,均是齷齪之輩,要小心提防?!鳖櫡蛉四舜蠹议|秀,不善勾心斗角,十幾年來一直忍氣吞聲,不是她看不懂,是她不屑于爭斗,顧太醫(yī)是真真的傷了她的心。
“嗯,謝謝母親,婉舟記下了!”
“你啊,受傷失憶倒變得清明了,早變得這么乖巧懂事,何以至母親這些年來肝腸寸斷?!?p> “大小姐,你被那朱氏蠱惑,不但自己疏遠夫人,還總在老爺面前胡言亂語,弄得夫人失了掌家之權(quán),備受冷眼,苦不堪言!”銀杏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說。
“???我之前那么混賬?”顧婉舟沒心沒肺的打哈哈。
“早知道這腦袋瓜子需要敲打才能開竅,早就該敲醒你!”顧夫人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燦如夏花。
馬車抵達西湖,顧婉舟挑簾望去,各種級別的豪華馬車林立碼頭,珠光寶氣的夫人、小姐們各自上了自己的船,泛舟西湖之上,好不熱鬧。
顧婉舟下了馬車,行至碼頭駐足觀看,眼前的繁華特別像二十一世紀十一長假的景區(qū)。是的,顧婉舟又想家了。
“啊”顧婉舟噗通一聲掉進西湖。
“哎呀,姐姐,對不起,妹妹剛才沒站穩(wěn)撞到了姐姐,姐姐,姐姐,來人啊,有人落水啦……”顧婉瑩看似驚慌的大呼小叫著,確實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很快岸邊聚集了不少人。
“我會游泳,我會游泳?!鳖櫷裰鄄幌肱c陌生人有肌膚之親。她游到碼頭臺階處,爬出水面,銀杏忙拿著披風(fēng)裹在她凸凹有致的身上。
顧婉舟在銀杏的攙扶下找到掛有自己名簽的船,掀開簾子坐進船艙。顧夫人一步三回頭的也上了自己的船。
上了車的顧婉舟馬上和銀杏忙乎起來,用披風(fēng)擦干身上湖水后,脫了濕了的紅錦華服,摘掉朱氏送的頭面,打開銀杏的包袱,顧婉舟換上白色抹胸拖地長裙、外披白色寬袖絲綢罩衣,肩搭白色絲緞,耳戴一副玲瓏白玉墜,簪一支白玉鳳簪,這身行頭與剛才判若兩人,活脫脫一個仙女下凡。那個胎記一樣長在皮膚上的紅心,婉舟巧妙的遮在衣服里,外人不得見。
片刻到達西湖別院。下船的主子們被島上的侍從引領(lǐng)來到驚鴻臺就坐。丫鬟們則在船邊守候。
驚鴻臺上歌舞升平,除了入口,三面的座位幾乎坐滿了人,北方的坐席為驚鴻臺高位,高位座前的條案鑲龍嵌鳳、與眾不同,那應(yīng)該是王后和嬪妃們的座位。
驚鴻臺的東側(cè),閨中小姐瓊姿花貌,右側(cè),弱冠公子龍精虎猛,夫人們也按照名簽有序坐于驚鴻臺高位的下首。
顧婉舟的位置于東側(cè)居中,離驚鴻臺高位不遠不近。
人未到齊,先來的公主小姐們?nèi)宄扇旱脑蚜奶?,唯獨沒有人理會顧婉舟,顧婉舟跪坐鋪墊之上,低頭暗中觀察,原來,這些大家閨秀包括顧府二小姐,都在談?wù)撍骸安恢異u,竟然還有臉來這里;寡廉鮮恥,斷不能與之往來,小心壞了自己的名聲;不學(xué)無術(shù),驚鴻臺有她好看的,大家且等著,必叫她無地自容……”顧婉舟無奈的笑了,“自己”不就“失蹤”一次、合離一次嘛,至于上升到這個高度?真正尷尬的要屬顧夫人李氏,感覺臉都沒地方擱,當(dāng)然,她自是知道散布謠言的人是誰。
“拜見大王、拜見王后娘娘!”眾人行大禮。今年大王竟也來了,這讓本就富麗堂皇的驚鴻臺更加蓬蓽生輝。
感覺餓了,顧婉舟先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任憑會場如何的熱鬧,任憑別人如何品評她,她頭不抬眼不睜。二姨娘朱氏坐在高臺下首右側(cè)顧夫人的后面,當(dāng)她看見顧婉舟的裝扮時,目光瞬間充滿狠厲。顧婉舟摘掉了那個她送的頭面。
蘭舟會才藝展示均為自薦,也就是誰認為自己擅長啥就展示啥。已經(jīng)有不少小姐上過臺,均博得掌聲雷動。顧二小姐第十七位上臺,她自薦古琴演奏,她的演奏技法嫻熟、余音悠遠,自然也一片喝彩,但顧婉舟的評價卻是:技術(shù)頂尖,毫無情感。
顧二小姐顧婉瑩掃了一眼顧婉舟,看見她不屑一顧的表情,頓時心里不悅:“哼,顧婉舟,想出丑還怕沒機會嗎?我給你!”
“大王、王后娘娘,婉瑩的姐姐琴藝精湛,想必是過于害羞,一直沒有自薦,婉瑩幫姐姐自薦琴藝?!倍棠镏焓虾蛢鹤宇櫲牭筋櫷瘳撨@樣說,都忍俊不止:顧婉舟出丑的時候到了。
顧夫人一臉冰霜的掃了一眼朱氏,沒有言語。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朱氏拉攏顧婉舟、離間他們母女并奪了掌家之權(quán),子女教育都由朱氏安排,這些年顧婉舟到底學(xué)了什么、有些什么技藝,她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