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奇異恩典與黑暗之魂
主持人跑了,防火女思考著下一步要怎么做。
首先,先來一場自我介紹吧。
“大家好,我是來自防火祭祀場的防火女,大家可以叫我一聲法兒?!?p> “今天很榮幸,能夠為了最喜愛的大人站在了這個舞臺?!?p> 防火女面對著觀眾微微鞠躬,盈盈一笑。
她挽起裙擺,顯得簡約又大方。
還是往常那一身玄色典雅的防火女套裝,只不過現(xiàn)在所戴的銀白色的眼罩被灰燼仿制的簡單飾品所取代,她將此作為最為珍貴的禮物,并且細心呵護。
溫婉可人。
觀眾們都懵了。
在遠遠沒有從灰燼霸氣的震撼中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們又仿佛陷入到了另一種無聲之中。
就像打開記憶寶匣,挖掘出那充滿灰塵的、最為青澀的初戀一般。
防火女的笑容,如冬日的暖陽,映入到了每個人的心中,不知何時,堅持著后街女孩們必勝的信念已經(jīng)開始了動搖。
這種笑容,太犯規(guī)了!
幾乎每個人都在心里瘋狂吐槽。
哼!
像是讀懂周圍人心思的灰燼簡單的表示不屑。
不然你以為我們這一群死不掉、又成不了薪的家伙會為了一條被詛咒的道路來打生打死呢?防火女的笑容,那可是號稱著神族有史以來最大的陰謀。
“那么,今天就由我給大家?guī)砜鞓钒伞!?p> 話音剛落,防火女舉起了她手中的麥克風(fēng),想要開始了她的演出。
然而......音樂并沒有響起。
“怎么回事,伴奏呢!音效師在干什么!”
后臺,頭頂已經(jīng)能反射陽光的老師傅焦急大喊著,在這種關(guān)鍵的時刻掉下鏈子,那他幾十年來一直堅守的鐵飯碗也算是毀了。
這樣想著,他擰住了負責(zé)音響的小兔崽子瘋狂訓(xùn)斥。
“趕緊給我放啊!還愣著干什么!”
“不......不是監(jiān)督......法兒小姐并沒有告訴我唱的曲子....她說她要清唱啊!”小兔崽子被抓的耳朵生疼,趕忙地解釋道。
清唱.....?
在這么偌大的場合她竟然選擇清唱?
這里可不是什么練歌房又或者什么綜藝節(jié)目,這可是櫻國音樂界最神圣的武道館啊!
她要面向的觀眾也不是一兩百個,而是在場的一萬多人以及通過直播影像觀看到的,數(shù)不勝數(shù)的潛在人群!
她怎么敢選擇清唱!
老師傅瞪大了眼睛,也許是他已經(jīng)足夠老了跟不上時代,現(xiàn)在的偶像一個比一個都玩得瘋狂。
音樂沒有響起,但奇跡似的并沒有人感到慌張。
防火女依舊在笑,這份笑容撫平了場下的人心中升起的雜念。
似乎在說,沒有問題。
“第一首歌,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找到的、挺喜歡的一首歌,奇異恩典,現(xiàn)在開始吧?!?p> 并沒有合成音響節(jié)拍的前奏。
也沒有耀眼的打燈來回閃耀。
舞臺的中央,僅有一束光,它籠罩著防火女,使她歡快地哼起了歌。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ㄆ娈惗鞯洌曇羧绱颂鹈溃?p>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ㄕ攘讼裎疫@樣的可憐之人)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ㄎ以?jīng)迷路了,但現(xiàn)在我找到了)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ㄎ以?jīng)盲目,如今又得見)
.......
少女有著曲折的命運,那是看不到頭的詛咒。
前方有翻滾的黑暗,后方是無底的深淵。
少女擁抱著黑暗,因為這是她無法逃離的使命。
她被命令等待,等待英雄的到來。
然而光明持續(xù)消退,英雄遲遲沒有到來,火焰已不再眷顧少女,黑色的亡靈將她團團包圍。
無火的祭祀場,歌聲漸停。
少女想要走向終結(jié),這是所有失敗者的命運。
但這時候。
她的世界突然出現(xiàn)一縷橙色的光,帶著篝火的溫暖。
那是一縷聲音,講述著未曾聽說過的語言。
“你沒有等到你的英雄嗎?噢,對了,你的英雄已經(jīng)死在了外面了。那不妨你做我的防火女吧。”
.......
T'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ㄋ亩鞯渥屛业男木次罚?p> And grace my fear relieved
?。ㄋ亩鞯渥屛颐撾x了恐懼)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
?。ǔ跣胖畷r,即蒙恩惠)
The hour I first believed.
?。ㄕ媸呛蔚葘氋F)
Through many dangers, toils and snares
?。ㄔ竭^許多危險的圈套和陷阱)
We have already come
?。ㄎ乙寻踩欢冗^)
......
“丟人吶,連高墻都過不去,就把我變成不死人吧,不然我打不過他們?!?p> “可是......”
“不用在意什么不死人的詛咒,相信我,我是穿越者,天選之子!如果我不會死了,絕壁可以干死他丫的!”
......
T'was grace that brought us safe thus far
(他的恩典讓我們得以平安)
And grace will lead us home.
?。ǘ鞯鋵ьI(lǐng)我們回到家園)
......
“沒想到啊,蘿莉安他竟然可以復(fù)活,差一絲血,失敗了啊?!?p> “......”
“沒事的,下次一定不會再手軟了,下次一定可以贏的,只剩下最后一位薪王。都說是穿越者了,為了你,怎么說也要把這火傳了!”
“.......”
“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說話了?”
“大人.....放棄我吧.....您已經(jīng)死太多次了(顫聲)......感情,人性,都流失太嚴(yán)重了,再這么下去的話,大人您會成為游魂的.....”
“......是嗎?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防火女,把我燒了吧。如果我成了灰燼,就能夠繼續(xù)輪回,那就還能繼續(xù)下去?!?p> “......嗚嗚(泣聲)”
......
When we've been there ten thousand years
?。ó?dāng)我們經(jīng)過了一千年來過這里)
Bright shining as the sun;
?。ü饷⒑蔚纫郏?p> We've no less days to sing God's praise
(我們依舊唱著上帝的頌歌)
Than when we first begun.
?。ó?dāng)我們第一次開始)
.......
“又見面了,防火女,讓我們繼續(xù)傳火吧?!?p> 從棺材中清醒的“無火的余灰”望著眼前悲傷的少女說道。
盡管他的聲音已經(jīng)不再有以前的起伏,而是充滿了淡漠。
盡管他的表情已經(jīng)不再柔和,而是變得僵硬。
但是他的眼神,卻始終如同往常,永恒不變。
“這次一定要把那些狂妄的家伙都燒掉!”
“嗯?!?p> 她喜極而泣地回應(yīng)著。
......
長達3分40秒的歌聲,同時也是3分40秒的寂靜。
因為這已經(jīng)不是音樂了,而是通過音樂敘述著的某個史詩。
透過某種聲音的魔力,他們仿佛看到了隱藏于歌聲中一段段閃過的影像。
令人悲傷,令人心疼。
令人開心,也令人羨慕。
在場的有不少人,聽著這首歌,聽著聽著就不禁落淚了起來。
3分40秒的演繹,換來的也是30分40秒的無言.......
“竟然是.......圣詩?!?p> 犬金鬼萬次郎無力的癱塌在了座椅,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哪一個偶像的演唱會上聽到這首奇異恩典。
這首歌的意境太過于宏大。
即便是有偶像將它唱出來,也會因為駕馭不了它那種意境而自取滅亡。
然而......
“這已經(jīng)不是圣詩了。”
觀眾席上有大佬在評論,感慨良多。
真正的奇異恩典,是約翰·牛頓對自己生命的懺悔,對上帝無私救贖罪惡自己的感恩,是一首集懺悔、感恩、贖罪、重生于一體的宗教之歌。
但是現(xiàn)在——
這首歌已經(jīng)不再是屬于上帝,而是屬于女孩的英雄。
“它已經(jīng)被打上了女孩獨有的印記,現(xiàn)在的它是只屬于這位女孩的歌,誰也無奪走。”
說到這里,大佬長嘆出了一口氣。
“法兒......”
灰燼的眼神有些復(fù)雜,他看著在舞臺上輕聲詠唱的防火女有些無奈。
明明可以不用在意這些的。
他只是看不慣被拋棄的防火女的可憐,做出了想要幫助她的決定而已,既然想要幫助她,哪管那么多死后洪水滔天的事情呢?
為老婆連薪王都不敢莽,還敢說愛她?
“看樣子勝負已分了呀?!?p> 有大佬作出了如此的感慨。
防火女的這首曲子已經(jīng)奠定了她封神的基礎(chǔ)了。
就算是后街女孩們的演出再怎么完美,也無法在戰(zhàn)勝這首至高的曲子,無他,意境不夠。
就像沒有經(jīng)歷過真正戰(zhàn)場的士兵無法談?wù)搼?zhàn)爭的殘酷一樣。
后街女孩總歸還是屬于偶像的層次,然而她們的對手,卻已經(jīng)超越了偶像這個層次,達到了某種未知的境界。
他完全不明白這個如此年輕的女孩到底有怎樣的遭遇,才會唱出這一首令人感慨的奇異恩典。
他現(xiàn)在只想離去,靜靜品味一下心中涌動的這份感情。
但是——
“我的表演可還沒完哦。”
歌聲逐漸平息,但臺上的防火女卻盈盈笑道:
“剛才的那一首,只是為了表達對救贖我的英雄的感恩之情,接下來要唱的第二首歌,才是原創(chuàng)的曲子哦?!?p> 此話一出,眾人驚嘆。
不不不,防火女小姐!
你這首奇異恩典已經(jīng)是夠了,千萬別再來一首了。
幾乎所有的觀眾都在心里吶喊著。
這是一個荒謬的事情。
并不是防火女的歌有多么難聽,以至于他們接受不了。
而是因為防火女的歌感染性太強了,以至于對觀眾而言,他們甚至不愿傾聽第二首歌來破壞對第一首歌的印象。
這種感覺。
就像是剛看完一部感人心肺的神作電影之后,觀影者往往不會想要立刻去看第二部電影。
盡管它們同樣精彩。
但防火女并不管這個,這是她的演唱會,演唱會自然不能只唱一首歌啊。
于是,聲音的曲調(diào)再次響起。
從時緩時昂的鄉(xiāng)村歌曲變成了帶著壯烈史詩的挽歌。
“第二首歌,名叫DarkSouls。”
防火女再次輕啟櫻唇,將壯烈的史詩以拉丁文的歌詞進行詠唱。
與其說是歌曲,不如說是一種史詩。
與其說是史詩,不如說是一種詛咒。
Forsan dia piāvī dī sopha vetō tābīēditīstrong
(柴薪之王,睥睨眾生,火之將熄,不見王影)
Tābīēditī vetō tābī aderō sānxī vīta diū
(烈火熇焚,延續(xù)末世)
(Ah)Abambulā... abambulā... abambulābit
?。壷サ耐醢。?p> Vītā pie dium hī vīta piābāmus
(視而不見,茍且偷生)
Vādī titubem
(世間滿目瘡痍)
Hi ōtia ... hi ōtia ...
?。ㄈ晃徊灰娡跤埃?p> Nitor sēsē tōtī nūda annectātis
(請將薪王柴冠帶回王位?。?p> Fōrsit vāniorī longae ōrātī fōrsit sancīre
?。o火余灰繼任王位吧!薪王將再次現(xiàn)身?。?p> Nova diumvītā pia dium adī sōle dēdo diumsānctificā
?。ㄆ埢畹耐鮽儔櫹律裎话?!獻祭于這烈火?。?p> ……
那是一段挽歌。
也是一段史詩。
在場的所有人仿佛都看見了……
一個時代的終焉,以及那熊熊燃燒的火焰。
燭火之間
說實話,這章寫得并不好,我估計得重新找個時間修改一下。 能想象出那種畫面,但不好用言語表達出來,就很難受了,難得浪費了挺好的素材。 希望讀者們能夠提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