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說她餓了,烏鴻盛的肚子立刻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白旬笑了?!罢f實話,我也有些餓了。當(dāng)然,不是真的要吃東西,而是想找一點(diǎn)食物壓壓驚?!?p> 白衣少年聽了,看了看我?!鞍⒀媚?,你也餓了嗎?”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一會兒,雞鴨魚肉,山珍海味,全都搬到了桌子上。
“哇?!?p> 我簡直看呆了,坐在我身邊的喜兒也看呆了。
“你,你……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說到這里,白旬,竇思遠(yuǎn),烏鴻盛同時倒吸了一口氣。
我眉頭一皺。“怎么了嘛,名字不能問啊?!?p> 只見白衣少年掃了他們一眼,抬手壓了壓?!拔医信峋赣睢!?p> 我正等著他說下一句,等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了。就這一句。
我問:“沒了?”
裴靖宇說,“你剛才不就是只問了我名字嗎?”
他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多月前在宮中和軒凌風(fēng)、周強(qiáng)、濟(jì)袁、小諸葛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的狀況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
我每問什么,他們都找機(jī)會擋了過去。
我當(dāng)時氣得要命。
我覺得是被人耍了。
他們一個個,都不真誠。
我一氣之下,便大刀闊斧地拒絕了。
后來,我一直都后悔,怎么就不堅持,不去死纏爛打呢?
死纏爛打當(dāng)然不會保證出結(jié)果,可是至少不會把自己擋在門外吧。
我后悔死了。
想著以后,再遇到他們,一定要刨根問底。
沒想到,自從西湖停尸案鬧開了,他們四人就一直被困蘇杭,搞得我一直沒機(jī)會吃后悔藥。
這下好了,機(jī)會來了。
我絕不能再放過。
我開口了?!芭峋赣睿菃??”
裴靖宇說,“是呀?!?p> 我說,“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好了,我問你答?!?p> 裴靖宇想了想,說:“大家正吃飯,有機(jī)會……”
他此話一出,我的思緒立刻就轉(zhuǎn)到了那天軒凌風(fēng)各種耍玩,逗趣,各種躲閃。
一次被耍,是別人的錯。
二次被耍,就是我自己的錯了。
想到這,我沖著裴靖宇笑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最好的機(jī)會了。你這么支支吾吾已經(jīng)算是犯規(guī)了,先罰你兩題。第一,你家鄉(xiāng)在哪兒?既然你不想說你自己,那就說說你的父母親戚吧?!?p> 裴靖宇一時無話,只看著白旬和竇思遠(yuǎn)他們。
“別看了,那是我?guī)煾福瑤熥?,就算以前有什么,他們?nèi)缃褚彩俏业娜耍悴灰偸嵌⒅麄兛?。快回答我,別的廢話不要多說?!?p> 裴靖宇先想了想,笑著說?!拔壹已剑诒眹亩汲?,你要是以后去了北國要找我,你就說錢王街鄔小路青檸巷裴宅,就是我家了。我的父親呢,是北國朝中的一品大員,我母親是醫(yī)女,經(jīng)常要出入太后、公主、皇后的宮里。”
這么快就全答了,我真是不滿意。
“那么,我……”
裴靖宇撿了一塊烤羅非魚放在我的飯頭上。
“快吃吧,再不吃菜就涼了。有什么問題,等以后再問吧。對了,我倒要問問你,你怎么打算啊?!?p> 我說,“打算什么呀?!?p> 裴靖宇說,“兜了這么大一圈,你就這么回去了?”
我挺起身子?!拔耶?dāng)然不是出來旅游的了?!?p> 我看了一眼喜兒,我突然愕然。“喜兒,你怎么吃這么多呀?!?p> 這時候,大夫和驗毒師傅笑了,異口同聲地說,“就說嘛,她都好了,胃口還這么好,比過去更好了?!?p> 兩人說完,換大夫單獨(dú)說。“你們在說話時,我和我?guī)煹馨堰M(jìn)入這房間之后的所有經(jīng)過都復(fù)盤了一遍,發(fā)現(xiàn)除了我們倆把喜兒姑娘抱到床上之外,只有一個人接觸過喜兒姑娘?!?p> 驗毒師傅趕緊接話。“就是阿熏姑娘?!?p>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笆俏遥趺戳??”
大夫說,“我倆從來都是互相配合查案的,抱過的病人也有,從未有過像這次一樣,能夠使病人起死回生,超越從前的?!?p> 驗毒師傅看著我,“而且,這房間里,除了喜兒姑娘奇跡般的快速恢復(fù),只有一件事較為奇怪?!?p> 大夫說:“就是阿熏姑娘的暈眩?!?p> 我說,“對,我在暈眩中,各種大魚奔涌。大魚出去之后,診所那邊立刻就發(fā)生了爆炸?!?p> 師父竇思遠(yuǎn)聽到這,沖著白旬說。“我就知道我收了個好徒弟?!?p> 驗毒師傅立刻大叫?!皩ρ剑皇前⒀愕墓?,還有誰?唉,對了,阿熏姑娘,我們還不知道你的身世……”
大夫拉住了他的師弟?!鞍⒀媚锏纳硎?,去白象嫵媚樓那種地方一打聽不就知道了?你讓她當(dāng)著你的面說,肯定說不出口。而且,我看阿熏姑娘這一臉完全聽不懂的表情,她自己肯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問,喜兒突然跪下了。
“是小姐救了我,我就知道是小姐救了我?!?,
她一個勁兒地磕頭,我攔也攔不住。
“喜兒,你這是做什么?!?p> 喜兒突然哭了?!拔抑溃叶贾?,除了小姐,沒人對我更好了?!?p> 我從沒見過喜兒哭訴。
她一哭,我也難受。“喜兒,你就別哭了。我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快起來,我們趕快聽聽大夫和驗毒師傅怎么說,以后才好捋出規(guī)律和線索,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用啊,我也不想總是靠碰。”
這時裴靖宇發(fā)話了?!跋矁汗媚铮憔拖绕饋戆??!?p> 喜兒看看我,又看看裴靖宇。
“謝謝你們?!?p> 裴靖宇坐在我身邊,吃飯說話,都在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大夫和驗毒師傅是同門師弟,此時遇到了我這個白送的試驗品,高興還來不及,一直在嘰里咕嚕地說話。竇思遠(yuǎn)和白旬一直在自顧自地比劃著,像是在籌謀未來,想必他們規(guī)劃完了,自會把最終方案貢獻(xiàn)出來。喜兒呢,自從被我搞得身子神速恢復(fù)之后,便飯量大增,她只顧著吃,根本不想理別人。
期間,烏鴻盛好幾次要跟她開口,討論食物是否好吃,都因為她吃得太專注,無暇顧及其他而放棄了。
這會兒,他終于有機(jī)會開口了。“原來那魚是你引來的呀。禹辰公主,你快說說,快說說,你是怎么做到的?!?p> 我倒抽一口氣?!熬蛣e叫我禹辰公主了吧,他們就叫我阿熏,你也叫我阿熏便可?!?p> “行,行,行。怎么都行??旄嬖V我吧?!?p> 我低了低頭,訕訕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