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微泠看見如此的司寇慕聽時,心,沒來由的漏了一拍。垂下眼簾,摁下這怪異的情緒,繼續(xù)吃她的糕點。
納蘭康挑著眉看著他們走來,未作聲。
張嬤嬤和夏嬋都俯首退至一邊,與張氏一樣,對之微微福身,納蘭兩兄弟對之行了一拜禮。
司寇品沒有搭理或者不搭理,反正不作聲。就立在司寇品身旁,只親切的喊了一聲納蘭康。和司寇品一樣,沒有一點見外就尋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張淑蘭青著臉皮笑肉不笑。沒辦法,人家是護(hù)國公府唯一的嫡孫,還是世子,將來是要承蔭封的。不能為友也不能為敵。
“這大清早的,怎么了?愁眉苦臉的都因為餓了?不過晌午已經(jīng)過了,想必都吃了膳?!彼究芷芬苫蟮膾吡搜墼谡龔d里,所有的人:“
“老弟,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事?”納蘭康直接切入主題。
“誒?這是微兒嗎?”司寇品岔開話題,和藹的看向納蘭微泠:“看著怎么不高興,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了?”
納蘭微泠迷茫的抬眸,自己臉上的高興難道不明顯?
她疑惑的看看司寇品,又看看坐在他身旁的司寇慕聽。后面那廝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就盯著自己看,一時之間認(rèn)定,剛才怪異的情緒,她確定就是被盯著才會這樣不爽。
小心看多了長針眼!
司寇品注意到納蘭微泠憨傻的目光停在司寇慕聽身上許久都沒移開,也沒打算回答的意思,沒怒反倒笑道:“看來,還是我孫兒比較吸引微兒的注意?!?p> “祖父,是五妹妹認(rèn)不出孫兒,故而才會明目張膽的打量?!彼究苣铰犌辶饲迳ぷ樱抗獍氪缥丛矂樱骸耙驗樘梦匆?,才有怯意?!?p> 納蘭微泠鼓著腮幫子,剜了司寇慕聽一眼,別開視線。
誰能出來解圍一下,她只是想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的憨傻、蠢笨一些,怎么就成了只注意那廝?!
他們的到來,讓納蘭微泠有些許意外??上肫鸺{蘭華在稟報之時說,是約好的,難道自己回來的消息暴露了?
思及至此,納蘭微泠不經(jīng)意間瞟了一眼納蘭康。
“老弟,咳......老護(hù)國公?!奔{蘭康不親切的稱呼司寇品為老弟,表明他老人家要耍脾氣了。
“老兄,是你喊我來的?!彼究芷肥諗科疸紤校H有些正色道:“對了,你問我這事,是什么事?”
“侯府的丑事?!?p> “丑事?侯府什么時候的丑事?”
“你平時跟我裝傻,我不計較,現(xiàn)在你老實跟我坦白?!?p> 司寇品看了看張氏母子三人,這三人都心有鬼的移開目光,前者思量了那么一會,才看向納蘭康:“小微兒母親的事?”
納蘭康神色一沉:“你果然知道!”
“是,我知道。”
納蘭康沉下臉,周身散發(fā)出來的冷氣,直逼張氏母子。
司寇品不再是先前不感興趣的面孔,正兒八經(jīng)起來:“以往我沒告訴你,是以為你都知道,要是再提起,說不定你連我都不見?!?p> 京都城的人都知道,自從勇毅候納蘭康打完邊疆一戰(zhàn)回來就不見客,不管對方多位高權(quán)重,而且這也是皇帝默許。
因為勇毅候失去了唯一能的嫡子,納蘭容之。自己的身體也傷了底子,一到陰天或者刮風(fēng)下雨,都需要輪椅才能出行。
再加上,納蘭容之膝下只有一個幼女。
后來被迫抬舉了側(cè)室張淑蘭為繼室,庶子一躍成了嫡子。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不能像納蘭容之可以承襲蔭封。
因為納蘭康和皇帝提議,想要承襲,那就上戰(zhàn)場,至少要打兩場勝仗回來。
意思很明顯,從文就別想承襲,從武便會考慮,不管嫡子還是庶子。納蘭康也并不是喜張氏的兒子,只覺得這‘勇毅候’的名稱,唯有將軍才配的上。而張淑蘭的兩個兒子,更擅長在朝堂里‘打舌戰(zhàn)’。
納蘭康冷笑一聲:“這是看死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見客,才一直瞞著。”
“侯爺,我是怕你會氣壞身子。”張淑蘭是個要強的女人,即使委屈,最大程度只會紅著眼,半點眼淚都不會。
所以她在勇毅侯府那么多年,從未有人見過她掉過半滴眼淚,納蘭康也沒見過。
納蘭尋常和納蘭尋沵不敢作聲的垂首,立于張淑蘭兩側(cè),神情五顏六色。
這時,納蘭微泠吃飽了。
她凈了小手,扯了扯納蘭康的衣袖,小心翼翼的低聲道:“爺爺,那你還肯不肯讓我和娘親回家呀?”
納蘭康見她這副面孔,心不由自主的揪了揪,曾經(jīng)一個古靈精怪、生性膽大的孫女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如此模樣?他想都不敢想。
他當(dāng)即一喊:“張嬤嬤?!?p> 等候已久的張嬤嬤和夏嬋,捧著骨灰盒走至正廳中央,前者鏗鏘有力道:“侯爺,老奴有法子能證明,姑娘是小侯爺?shù)难}?!?p> 一語即出,張氏母子三人同時露出一副在看‘傻子’的神情。其余的人介是疑惑,還有幾絲興喜。
“什么辦法?”納蘭康問。
“滴骨認(rèn)親?!?p> 納蘭康頓時恍然大悟,身為過大將軍的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
滴骨認(rèn)親和滴血認(rèn)親是一個道理。只是前一個辦法是讓親人的血滴于骨頭上,骨頭要有裂縫,如果骨頭吸取了血,那就說明此人是這死者的親屬。
這是對在戰(zhàn)場上,死去的士兵唯一能準(zhǔn)確無誤,找到親人的最好辦法。
“父親!”納蘭尋沵踱步上前,陰戾的橫了納蘭微泠一眼,雖不明顯,但那恨意后者早就感受了,只是,不作存在過的移開目光,攪著手帕玩。
他一臉慎重道:“父親,大哥已經(jīng)走了那么多年,貿(mào)然挖墳,這不好吧?”
納蘭康看著他,未語。
在張氏母子三人的認(rèn)為里,以為納蘭康沒有想過要挖墳。
張氏覺得,納蘭康沒有這樣的念頭很好,卻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為什么要這般說。所以,不明所以的向他打眼色,尋求解惑。
誰知,納蘭尋沵根本就看不到張氏的示意。
“你咒我爹爹,原來你想害死他!”納蘭微泠雙手叉腰,奶兇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