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果鋪子里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掌柜。
他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對于譚俞之的出現(xiàn),是驚喜。聽到納蘭微泠的吆喝,更多的是震驚。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便走出柜臺,再次詢問這位看起來還很小的姑娘,納蘭微泠。
“這,姑娘,你,你剛才說什么?”掌柜和藹可親的問道。
納蘭微泠接觸生人還是害怕,但沒有和第一次那般退縮,只是牽著春霜的手緊了緊,又一次道:“帶殼的干果,都包起來?!?p> 掌柜沒被這么大的生意沖昏頭腦,當即笑容滿面道:“姑娘,帶殼的干果很多,我看姑娘家的馬車也裝不了多少,我這兒提供送貨,只要姑娘說出府邸就行,不另收銀錢?!?p> “那一共要多少銀錢?我得看看我?guī)У膲虿粔??!闭f罷,納蘭微泠奔出店外,不一會兒和春霜抱著兩大麻袋進來,似乎很重的樣子。
納蘭微泠受不住這般重量,一撒手,麻袋‘砰’的一聲落地。
在場的人,都應(yīng)聲而顫抖了一下身體,愕然的看看納蘭微泠,又看看地上的麻袋,一副艷羨的神色。
譚俞之臉上的笑沒有頓過,只是眼睛微瞇了起來,眸里都是納蘭微泠的身影。
“掌柜,這些都是銀錢,你數(shù)數(shù)看?!贝核渲槍⑹种械穆榇卜诺降厣希骸耙遣粔蛟偃ジ鲜?。”
兩大麻袋的銀錢,饒是見慣金銀元寶的掌柜都詫異的不能自已,別說那些來客了。
“這,得等我把那些干果包好,才算得清楚需要多少銀錢。姑娘還是先把銀錢收好,這兒,人多口雜,銀錢不要輕易外露?!闭乒窈眯奶嵝眩骸澳銈儍蓚€姑娘家?guī)е敲炊噱X在身不安全,放心吧!我會盡快清算好的?!?p> “那就當我家姑娘給的定金?!贝核f:“等包好了干果都送到勇毅侯府就行?!?p> “勇毅侯府?”掌柜木訥的重復(fù)一遍地址。
“是的?!?p> 掌柜一臉難色,作思考狀。
“怎么?不認識?”春霜冷冷的問。
“不,不,是小的沒認出來,姑娘竟是勇毅侯府來的,這,小的有罪?!?p> “哪來的罪呀!你就先把這些銀錢收了,不夠再說。我要在這兒休息一會,你拿些好吃的干果讓我先嘗嘗,肚子餓了?!奔{蘭微泠說著,抬頭望了望二層,那里都是提供來客閑坐試吃的地。
她不等掌柜回應(yīng),便踱步走上樓梯。
對于還身處在店鋪里,神經(jīng)兮兮的瞅著她的來客,她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施舍一眼都沒有。
掌柜趕忙吩咐小生,一邊去送吃給納蘭微泠,一邊去抬麻袋。
等麻袋里的銀錢‘嘩啦’一聲響起,全場矚目,眼里只有鄙夷。不是對銅錢,而是坐在樓上,淡定看著銅錢外露的納蘭微泠。
所以,她也再次成為焦點。
掌柜一臉囧相,被吩咐做事的小生頓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一致看向自家的老板。
“看來,你們都嫌棄那些銀錢?”納蘭微泠已經(jīng)上去坐著了,春霜立于護欄上,居高臨下的瞅著大堂里的掌柜:“要是嫌棄大可去找侯府的老夫人理論,這些銅錢都是她親自給我家姑娘,任意她花的。要不是姑娘想為老侯爺宴席上添些零嘴的干果,姑娘還想當寶貝藏起來呢!”
“不,不是?!闭乒窀筛尚α藘陕暎敲炊嗄陙眇B(yǎng)成的皮笑肉不笑,看上去已經(jīng)像真心在笑了,又道:“是看見太多了,才發(fā)覺小的店鋪里不夠人手。不過無事,我親自算,親自算?!?p> 春霜冷哼一聲,回到納蘭微泠身邊,兩人不經(jīng)意的對視一眼,然后倒茶,喝茶,神色淡淡,似乎對于樓下的事情,不感興趣。
樓下的來客可沒有她們那么淡定。都在心底懷疑,自稱為勇毅侯府的姑娘對張淑蘭的評價。最后,還是認為自己親眼所見和親自發(fā)覺才是真相。
可到底,還是留有那么一絲疑惑。
納蘭微泠并沒有在這方面糾結(jié)那么多,只坐觀譚俞之這個人物。他一個紈绔子弟居然能那么淡定自若的觀望全過程。
不是緊張雪茶的‘下落’嗎?難道就不該急忙露臉,先來個自我介紹,然后直接切入主題?想到這里,納蘭微泠對譚俞之這個人有了另一種看法。
那就是和自己一樣,都在裝。
可在下一刻,譚俞之在所有人的驚訝下,踱步走向納蘭微泠,面色如初。到了后者跟前,還非常紳士的詢問:“我可以同你一起坐嗎?”
納蘭微泠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說:“我不認識你?!?p> 他笑了笑:“那我想認識你?!?p> “我不想認識你?!?p> 這話堵得譚俞之準備好的后話,都沒法繼續(xù)了。只能問:“你很討厭我?”
納蘭微泠露出一副‘你很無聊’的面孔,繼續(xù)淡然的坐等小生送干果來。就算被樓下的來客仇視,她還是沒有要搭理譚俞之的意思。
她就想看看,這位‘紈绔子弟’到底有多紈绔。才小牛試刀了那么一會,也沒見到他那些‘紈绔’。
答案,已經(jīng)一目了然,就看誰先恩耐不住。
“不滿你說。”譚俞之開口了:“我是聽說姑娘有雪茶,故想和姑娘相談,不知姑娘是否肯相讓。”
納蘭微泠默然了片刻,小臉忽的一皺:“你在調(diào)查我?!”
“請姑娘見諒,只因家父愛好雪茶,已經(jīng)有許多年都不曾喝過了?,F(xiàn)如今身體抱恙,恐時日無多,所以想在有生之年再喝上一口,在下才會如此冒昧的接近姑娘?!?p> “我知道你很頑劣,但是不用在我面前裝?!?p> 譚俞之愕然,后無奈笑了笑,正想開口解釋,樓下的來客已經(jīng)恩耐不住為他辯解了。
“姑娘,譚公子的孝名全都城都知曉,你這樣信口開河的侮辱,頑劣的應(yīng)該是你。”一位穿黃杉女子一臉憤慨。
其余女子也是左一句右一句,都是不好聽的言語。
很吵,這對于喜靜的納蘭微泠來說,加上她身體的原因,心開始有些不舒適了。
春霜沒有去應(yīng)對那些不知趣的來客,發(fā)覺納蘭微泠細微的變化,趕忙撫上她的背,緩緩的順起來。
譚俞之看在眼里,但眼下最要緊的,是雪茶。
所以,他對來客沉著一句:“多謝你們能為我辯解,但這是我和姑娘兩人之間的事,我不希望引起她對我的什么誤會,還請各位多多包涵?!?p> 來客見狀,沒有不滿,只有對納蘭微泠更恨。
“可否讓我和姑娘單獨解決?”譚俞之見來客不散,又一句,甚至還以眼神求向于掌柜。
掌柜當即道:“往里走有雅室,是小的用來和客人談生意用的,譚公子和姑娘如果不介意,請隨我來。”
“我不要。”納蘭微泠的不愿意,嚇住了掌柜欲往樓梯上走的步伐。
Lu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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