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嬋應(yīng)下便出了隔間,花廳的門開了又關(guān)上,張嬤嬤才道:“姑娘,你還得好好休息,別操心那么多?!?p> “這些事情遲早要處理,能鏟除的越干凈,才能更好的做好目前的事。今日本來要和張淑蘭提銀錢,修整梅園的事情,看來又得推遲了?!奔{蘭微泠深思了一會:“不知道徐媽媽這會說清楚了沒有?!?p> “姑娘放心,淑芳苑有我們芳塵閣的人?!睆垕邒咝χf:“等打聽到這件事,老奴就讓那人來向姑娘請安,她是夫人親自調(diào)教出來的人。”
納蘭微泠眼睛亮了亮,點頭:“好。”
但在看見春霜的傷痕,她嘆了嘆,像極了全身力氣被抽干那般頹廢:“張淑蘭不敢動我,卻想拐個彎懲罰你們來刺我,好讓我原形畢露。我怕以后這種事不會少,所以你們要切記,絕對不能像今日這般著了張淑蘭的道。”
“姑娘放心,奴婢會小心的。幸好司寇世子及時趕到。”春霜忍著疼,看著納蘭微泠認(rèn)真道。
“是多虧他。”
春霜觀察了納蘭微泠幾眼,問:“姑娘,你真的不喜歡世子嗎?”
“你怎么又這樣問?”
“可姑娘愿意讓世子抱您?!?p> 納蘭微泠被這樣簡單的話,堵住了喉嚨,清了許久的嗓子,才能順暢的說出話:“因為他是小哥哥,自然就能與他親近,和小叔一樣性質(zhì)?!?p> “真的嗎?”
“真的?!奔{蘭微泠認(rèn)真道。
其實她心里是迷茫,甚至不解。
以前的納蘭微泠可是下過決心,長大后一定要嫁給司寇慕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變了。她木訥的在記憶里尋找那件,能讓自己改變心意的事情,卻怎么也找不到。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現(xiàn)在的自己對他沒有喜歡,也并不想嫁給他。
納蘭微泠口中的司寇慕聽,已經(jīng)失魂落魄的回到國公府。
他對張淑蘭謊稱要與納蘭康相談自己與納蘭微泠之間的嫁娶之事,原本就是為了救她出火坑的借口而已。很顯然,納蘭微泠也是知道的,所以沒有詢問什么。
“不已。”司寇慕聽眼神堅定:“五妹妹不是在意如意閣里那件海紗長裙嗎?你去一趟?!?p> “公子,你確定?”
“去吧。還有,從明日起,國公府的司寇世子病重,一月內(nèi)拒不見客。除了納蘭爺爺和五妹妹?!?p> “公子,這和一月內(nèi)拒不見客相互矛盾。”不已被司寇慕聽一蹬,冷臉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深知自己說了多余的話,別開臉,應(yīng)下便消失了。
司寇慕聽臉上浮現(xiàn)期待的笑意:“你不喜歡,那就不喜歡吧!”
次日,司寇世子重病的消息,傳遍整個建康城,連著他和納蘭微泠的婚事都傳遍大街小巷。原因就是世子被拒婚,加上前段時間,‘勇毅侯府的姑娘’的聲名那般狼藉,氣的他更是一病不起。
而‘勇毅侯府的姑娘’的身份也隨著被暴露出來,就是納蘭微泠。
這一個消息對于納蘭雅琴來說,比得了‘第一才女’的頭銜好的不止十倍百倍。她當(dāng)即乘上馬車,又奔去項王府。
竹逸苑里,納蘭微泠面無表情的坐在銅鏡前,看著鏡子里披頭散發(fā)的自己,面容憔悴。只因昨晚她太努力去想小時候的事情,又總是想不完全。
所以,導(dǎo)致很晚才能完全入眠。
同時,侯府的管家納蘭倉生,一大早就親自將修整梅園的銀兩送了過來,還送來一隊專業(yè)修葺房屋的工匠。
他們正在花廳前,等候納蘭微泠。
“姑娘,該洗漱了?!贝核膬?nèi)傷需要休養(yǎng)幾日,所以由夏嬋暫代她。
“管家?guī)藖砹撕芫茫俊奔{蘭微泠問。
秋意捧著玉盆進(jìn)來,她幫納蘭微泠梳頭,夏嬋去準(zhǔn)備衣衫。
前者說:“天剛亮就來了,一直不曾作聲的等候,喊他們進(jìn)去花廳都不敢,說怕吵著姑娘了?!毕膵葟墓褡永锱醭鲆患{(lán)色長裙,展開,架在木施上。
“姑娘,外面流言還是那般破濤洶涌,而且還多了兩件事?!鼻镆饨袢找琅f為納蘭微泠梳一頭高髻:“世子病重了,一月內(nèi)拒不見客。說是因為被姑娘拒婚,還知曉‘勇毅侯府的姑娘’原來是姑娘,所以加重了病癥?!?p> “呵呵,真是好流言?!奔{蘭微泠冷笑:“想必,也有劉妙的功勞吧?”
“姑娘猜對了,聽說四姑娘為這件事愁的都吃不下,整整瘦了幾斤。后來有點精神,就經(jīng)常往項王府跑,看來是想著辦法將這件事還給姑娘?!?p> 納蘭微泠不在乎那點名聲,倒是司寇慕聽病重這件事,讓她覺得有些煩躁。
秋意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姑娘,您是在擔(dān)心世子的病么?”
“沒有。”納蘭微泠下意識否認(rèn)。
“姑娘放心吧!世子就是吐血,看上去挺嚴(yán)重的,不過還能活潑亂跳。”秋意笑看鏡子里的納蘭微泠:“奴婢是想,世子往外傳這樣的消息,是想躲開什么不必要的麻煩吧!”
“不必要的麻煩?”
“奴婢只是猜想,若是老國公真的走了,只留下一個國公爺?shù)姆Q謂,一個病重的世子繼承有何用?一沒兵權(quán)、二沒聲望。以前是那么的威風(fēng),手握重兵,敵人只要一聽聞國公爺?shù)拿?,都會思慮再三的才敢出兵迎戰(zhàn)。現(xiàn)在這名號居然名副其實了?!?p> “現(xiàn)在,還把以前的流言鬧大,還將世子扯進(jìn)來。一個國公府,一個勇毅侯府,這不就是一舉二得?!”秋意分析道。
“有人想趁機(jī)毀了我們。”納蘭微泠深思秋意話里的意思,得出的結(jié)論。
她們主仆二人一言一句來往,發(fā)髻已經(jīng)梳好,衣衫也已換上。
“嬤嬤,管家是張淑蘭的人?”納蘭微泠問向剛推門進(jìn)來的張嬤嬤。
“算是吧!”張嬤嬤關(guān)上門,很顯然她是來告訴納蘭微泠管家這個人,她繼續(xù)道:“管家是華先生認(rèn)的干兒子,也姓納蘭,名倉生。說是在廢棄倉庫撿的他,才取這個名字。但他只聽從張淑蘭的吩咐?,F(xiàn)在他在外面候了那么久,居然沒點焦急,真是不可置信?!?p> “他現(xiàn)在還待在庭院里?”
“是。”
納蘭微泠走到門前,定眼看著門扉出了會神,才道:“我們?nèi)ビ??!?p> 門開,她憨憨的眨了眨眼睛,腳步輕快的踏出房門,朝花廳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