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小人登場
中午時間，咖啡館里人不是很多。
CD機里面放著輕音樂，幾個食客坐在靠墻的角落低低地敘著閑話。
前臺扎著高馬尾，一身女仆裝，腰間系著滾邊的白色圍裙。
她略為寂寥的目光落到孫羿揚臉的時候明顯亮了一下，像萎掉的電器突然通電一般，愉快地說：“歡迎光臨！”
“你好，勞煩給這位小姐一杯mojito。我要一杯cappuccino?！睂O羿揚半開玩笑地說。
前臺明顯不懂：“??？”
孫羿揚又假裝外國人說那種生硬的語調(diào)說：
“給我兩杯卡布其諾！謝謝！”
“好的！請隨我來。”前臺引領(lǐng)他們就座。
孫羿揚選了靠近吧臺的位置，唐雪芙就在門口靠玻璃的墻邊坐下。
窗外盛開著一排木槿花，淺紫色鈴鐺狀的花冠在和風的細語中搖曳生姿。
前臺本以為他倆是一對，卻分開來坐，正要詢問，就看到了遠處謝大明星的專車“嘎”地一聲停下，一只明晃晃的皮鞋從車里伸出來。
服務(wù)員很快就給唐雪芙送上了咖啡，白白的奶油上用巧克力拉出一只鶴的形狀，微微的熱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唐雪芙低下頭，剛抿上一小口，就聽得座位對面的椅子發(fā)出輕響。
一抬頭，謝敏鋒戴著墨鏡的臉就眼前。謝敏鋒摘下墨鏡，招呼也不打，就開始劈里啪啦地說話：
“唐雪芙，有關(guān)你和我的那個帖子，我馬上就會找人把它撤了，希望你以后沒事不要打我電話！更不要出來見我！
“我謝敏鋒這么大個碗，每次也只和一個人鬧緋聞，你倒好，一次三個！
“我還被人當成被你這種人挑挑揀揀的對象，這是對我個人魅力的侮辱！
“好，我的話講完了！服務(wù)員，這位小姐的咖啡記我?guī)ど?！再見！?p> 謝敏鋒說完，起身就走出了大門，咖啡館的玻璃門在他的身后悠悠地搖晃。
唐雪芙一臉懵：
??？？？不是他自己約我在這里碰面的嗎？我也不想鬧緋聞?。∷_定自己是大碗，不是大腕？”
此時，卻見孫羿揚飛一般地沖出了咖啡館，揪住了一個學生模樣的偷拍黨。
“上次就發(fā)現(xiàn)你鬼鬼祟祟，專業(yè)代拍吧？都給我刪掉！”
那個學生哭喪著臉說：
“刪掉？刪掉誰給我錢??？”
“告訴我，讓你代拍的人到底是誰？”
“我……我不能說！”學生縮著腦袋，聲音很低。
孫羿揚像揪貓一樣揪住他的后頸：
“你不說是吧？那行，咱們?nèi)ス簿郑∥乙婺闱址肝覀儺斒氯说男は鄼?quán)！”
那學生縮著脖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我真的不能說！說了，我在代拍界的信譽就沒了，以后都不會有人找我！我還想著多攢點錢給我外婆買禮物呢……你們的照片我都刪了，你們……就饒我這一回吧！”
唐雪芙這時候也已經(jīng)跟了出來。一聽說他代拍是為了掙錢給外婆買禮物，當下心就軟了。
可她還沒有開口為他求情，謝敏鋒的兩個助理也從車上跑了下來。
男助理“啪”地一下給了那男生一耳光：
“你個下三濫的慫貨，昨天的照片也是你拍的吧？我們這可是戲劇學院，不是狗仔學院！”
女助理“啪”地對著男生拍了一張照片，對車里的謝敏鋒揚揚手機說：
“照片拍到啦！這個男生我會派人好好盯著他！”
“嘖嘖……”男助理看了看那男生的臉說：“可惜嘍。這么好的一張臉，就這么廢嘍！”
說完，拍拍男生的肩膀，貓著腰進入車里。
唐雪芙不解：“那助理說他廢了，什么意思？”
孫羿揚正色道：“就是廢了?。⊙菟嚾Ρ揪褪欠嵌?，如果圈內(nèi)人自己都當起了狗仔，豈不是人人自危？像他這種人，哪個公司敢要？”
“這么說，他辛辛苦苦考進戲劇學院，還沒畢業(yè)，就白費啦？”
男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唐雪芙有些不忍，但一想到這男生給自己造成的困擾，又覺得他咎由自取。
“沒關(guān)系的啦，少年！”孫羿揚說，“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出路?！?p> 男生抬起眼睛，“什么出路？”
孫羿揚拍拍他的肩膀說：
“你不是很喜歡偷拍嗎，專業(yè)狗仔考慮一下？國內(nèi)現(xiàn)在娛樂自媒體大都跟風寫，像你這么敬業(yè)，潛伏到現(xiàn)場當狗仔的，可不多！”
“可我沒打算當專業(yè)狗仔，我想演戲……”
“來不及嘍！以謝敏鋒在圈內(nèi)的影響力，要封殺你，分分鐘的事。”孫羿揚雙手到空中，伸了個懶腰：
“如果我是你，現(xiàn)在開始會好好練習抓拍技巧，為以后當專業(yè)狗仔做準備。”
“抓拍哪里還能談得上什么技巧！”男生說。
“怎么沒有！好多超級大片都靠抓拍！可你的抓拍，沒有美感倒在其次，連基本的紀實都做不到，人物、動作一片模糊，差評??！”
男生由衷地佩服：“大神啊，咱們，交個朋友吧！我叫楊旭！”
“別……我可沒有你這種沒底線無節(jié)操的朋友！”孫羿揚直接拒絕。
楊旭臉皮還挺厚，說：
“不當朋友，那當合伙人?。∧阋詾槲揖凸鈺恼諉?？唐雪芙昨天的熱貼也是我寫的！”
唐雪芙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楊旭：“昨天發(fā)帖子的人是你？”
楊旭擺擺手：
“錯！發(fā)帖子的人當然是她！我么，只是個拿錢寫文的槍手！”
“是不是只要給你錢，讓你做什么都可以？”唐雪芙問，語氣中充滿了鄙視。
楊旭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那當然！這年頭誰都不是傻子，人不為錢，天誅地滅?。 ?p> 唐雪芙對他的厭惡感高漲：“難怪古人說，‘與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
楊旭卻渾而不覺：“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跟你們說認真的呢！考慮和我合作?。 ?p> “別做夢了！被我一套你話，你就供出了趙葉琴，居然還談什么代拍黨的職業(yè)道德。誰會跟你這樣的人合作！”唐雪芙拉起孫羿揚就走。
楊旭跟在他們的后面喊：
“那是因為我不想捧她了呀！我想捧你?。 ?p> “我不需要你捧，謝謝！”唐雪芙越走越快。
楊旭拿出手機，翻出趙葉琴寫讓唐雪芙的那篇稿子：
“你看我昨天寫的稿子！就發(fā)在趙葉琴私人小號上，短短一天八十萬閱讀量，你不覺得我很有才，能幫你盡快騰飛嗎？”
“你再有才，不蹭謝敏鋒的流量，誰看?。 ?p> 唐雪芙不想再看楊旭一眼，拉著孫羿揚小跑起來。
跑得再也看不到楊旭的影子了，才氣喘吁吁停下：
“孫羿揚，以后遇到楊旭躲遠點，他是小人，沾都不能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