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失算
墨政王府,書房。
“你讓我派人暗中盯著蘇乞兒,果然有了消息?!?p> 凌漠略微一條眉,看著裘護。
“今日我的探子來報,說...大王爺見了蘇乞兒?!?p> 凌漠眼睫低垂,陡然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眉眼間都是自己尚未察覺到不爽。
“凌修的人?”
裘護喝了口手中的茶,點著頭,隨后又問道:“接下來,你要做什么?”
“要不要我去...”裘護用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凌漠冷聲道:“不用,一位女子,掀不出什么波浪。”
既然是沖著他來的,那就由他會一會。
“不用讓人盯著她了,盯著凌修?!?p> 裘護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么,舉到嘴邊的茶杯一僵:“既然最近影舟和影竹已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我也將王宮中偷畫卷的侍女找到,證實了一切和宮里那位娘娘有關(guān),你接下來準備怎么做?”
凌漠如墨般的眸子閃過一束光:“此事不易聲張,明日退朝后本王在稟報給父王。”
裘護咧咧嘴,正色道:“恐怕不會太平咯?!?p> 凌漠雙目之間泛起疲憊,氣勢卻仍是如常一般凜然生威.
.....
第二日早朝前,凌漠便吩咐在外等候的影舟定要趕在下朝前將清掃國庫的侍女帶到御書房等候。
禮拜一的朝堂總是最多人的,滿朝文武已到位,整個朝陽殿站得是滿滿當當,凌修早已站在最前面,在袖中摸索了一陣,取出自己今早寫的奏折。
待王上到后,凌修率先向前一步道:“父王,兒臣有要事稟報。”
站在柱旁的裘護臉色一變,暗道不好,凌漠也因此瞇起了眼。
王上手一揮,“哦?講?!?p> 凌修余光瞥向凌漠,嘴角一勾,上前走了兩步,將手中的奏折呈給姜勇公公,由公公呈到殿前給王上。
王上的臉色越來越沉重,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可都不知這奏折中究竟寫的是何等要事。
只見下一秒,王上將奏折狠狠摔下殿,“啪”的一聲落到地上,眾人驚呼。
王上過了好一會,怒道:“此事當真?”
凌修自不會讓凌漠搶去了話語權(quán),拱手開口道:“父王,兒臣已將此事徹查清楚,國庫畫卷被盜一事牽扯頗多,可能不太好在殿上說?!?p> 眾人又是一愣,這...國庫畫卷?可都是世間難得之物,被盜了?
眾人紛紛拱手上前發(fā)言詢問,裘護眼皮微跳,他總覺得凌修這笑里藏刀,隱隱有些覺得不對勁。
不妙!
王上將桌上的茶壺摔在地上!“不管牽扯多少人,講!立刻讓嚴查寺給朕好好查!”
“回父王,此事就要問問王后娘娘了,失竊的三幅畫卷里,這其中的一幅便是《萬江圖》?!?p> 凌修此話一出,無論此事和王后娘娘有無瓜葛,都將與王后牽連在一起。
眾人臉上滿是震驚之色,他們都知道這《萬江圖》的重要性,對王是意義重大,對臣對民這是王上王后美滿姻緣,是國家大事。
都漸漸安靜下來,不敢說話。
凌漠從凌修開始說話起,便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居然小看了這位兄長,竟會玩惡人先告狀、栽贓陷害的招數(shù)。
但這件事既然牽扯到了他的母妃,那么就不得不迎戰(zhàn)。
凌漠拱手上前,沉聲,“父王,《萬江圖》確實在兒臣手中。”
凌修回過頭,審視了幾番,笑道:“二弟,這《萬江圖》怎會在你的手中?”
凌漠不答,甚至連目光都未在凌修身上停留。
“另外兩幅也都在兒臣這?!?p> 凌修收起眼中的笑意,陡然雙眉皺起。
這回倒是換凌漠一笑:“諸位一定知道前幾日的京城三百兩事件?!?p> 拍賣會上出席的都是各家的王公貴族,三百兩富商排畫的事情,整個京城都傳遍了,滿朝文武自是也聽說了。
如今聽二王爺這么一說,難不成這三百兩富商...
凌漠點點頭,“沒錯,是我,我早就察覺異樣,便開始查了,可這結(jié)果...倒是和大哥有所出入啊?!?p> 凌漠皺眉不語。
王上又怎會不知其中的彎彎繞繞,只是不愿將家中之事擺上朝堂之上,給與姜勇一個眼神,扔下一句話便轉(zhuǎn)身往御書房的方向走,“此事再議,你們跟朕來?!?p> 姜勇公公厲聲道:“退朝。”
......
御書房。
“說!到底怎么回事。”
凌修目光注視著凌漠,卻見他依然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倒是自己面色凝重,“父王,兒臣有證人?!?p> 王上:“宣!”
凌修厲聲對著御書房外的人道,“蕭應(yīng)將人帶上來。”
門外蕭應(yīng)領(lǐng)著一位宮女走了進來,是裘護審過的那位,凌漠目光由宮女轉(zhuǎn)向后面站著的影舟。
影舟將頭埋得更低了。
這是也不能怪他呀,他昨日本讓裘護和宮女約好來著,今日一進宮就發(fā)現(xiàn)宮女從尋貴妃的宮里走出來,還是被蕭應(yīng)壓著出來的。
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到不知不覺將人奪過來吧。
凌修轉(zhuǎn)念一想,不慌不忙,沉穩(wěn)開口道。
“父王,此事卻和王后娘娘有關(guān),但也無關(guān)?!?p> 王上:“此話怎講?”
宮女跪下,扯著嗓子哭著說:“王上...我嗚嗚,那日本是我打掃王宮,卻見到了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吩咐我將畫卷整理好放到架上,可我對《萬江圖》好奇得緊,就...等王后娘娘出庫后,就沒忍住...打開看了。”
王上皺起眉接著問:“然后呢?”
“然后...”宮女被嚇得大哭,“然后我聽到王后娘娘的宮女在外說道這畫價值連城,我便心生...我就....求王上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p> “打入辛者司,終身奴籍。”
直到被侍衛(wèi)拖出去時,宮女還一邊哭著一邊喊著:“都是王后娘娘的宮女...都是她害我的,她也該死?!?p> 這時王上從椅上起身,面無表情,看著凌漠,道:“漠兒,你的調(diào)查呢?!?p> 凌漠神色一凜,剛才的戲聽入迷了,倒也是讓他有了回到京城的切實感,這番斗爭似乎已經(jīng)悄然被布了局。
而這一次,是他久未入局,失去了防人之心,失了算。
凌漠微微站直身體,搖了搖頭,“一樣?!?p> 凌修見狀,嘴角展開笑容,“二弟,真是和我親兄弟,一條心吶。”說著上前拍了拍凌漠的背脊。
事情既然明了,王上就算覺得奇怪但也終是未說出其他話來,“修兒,此事辦得不錯,想要什么?”
凌修整理了一下衣服,單膝跪下,拱手行禮,正色道:“父王,兒臣已年滿二十,卻未得封號,兒臣想求一封號?!?p> 王上點點頭,揮手招來姜勇,“擬圣旨吧,修兒你自小耿直,簡單,父王希望你一直這樣下去,做人有原則,做事有明理,就此封號耿明。”
姜勇公公擬好后由王上親自蓋好王印后,滿臉笑意對凌修道:“耿明王,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