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未歸,京都之事很多已不受控制,憑空接掌裴家的裴清絕實在難以捉摸,也足夠讓人顧忌。
宿星大陸似乎沉寂了太久了,往后怕是不會太平了。
遲天止俯身理了理裙擺處沾染的灰塵,纖手推開房門,進(jìn)了外廳,廳內(nèi)陳設(shè)依然,那用上好梨花木所雕成的桌椅上依舊擺放著新鮮的薔薇花,沁人心脾。
外廳右側(cè)放著一張?zhí)聪隳镜窕ù笞?,桌上擺放著一摞上好的宣紙,筆筒處擱著幾支毛筆,似是很久未用過,硯臺上的墨早已凝固。
壓尺下那張宣紙上凌亂的寫著幾個大字,筆法灑脫大氣凌然,卻又有一股深不見底的暗沉,仿似這字的主人一般。
外廳左側(cè)起一淡色帳幔隔開,隱約可見里屋寢室那張略顯陳舊的古琴,暗色調(diào)略顯沉悶,與屋外陳設(shè)似是有些不搭。
不知想起什么,望著那架古琴,遲天止久久沒有動作。
“咚咚”屋外傳來了細(xì)微卻井然有序的敲門聲,良久,遲天止低低的聲音才從屋內(nèi)傳來,“說?!?p> 門外的女子衣著淡而不失雅致,容顏姣好,并不似一般的丫鬟婢子,女子俯了俯身,對著屋內(nèi)的人恭敬道,“掌權(quán),裴家派人送來了請柬。”
片刻,屋內(nèi)又傳來了遲天止低低的聲音,“西鳶,這種事情你直接打發(fā)就是?!?p> “掌權(quán),此事非同小可,西鳶不敢妄自決定,裴家來人說是答謝宴,還說裴掌權(quán)恭候您的大駕。”
遲天止走近推開房門,接過女子手中的請柬,有些遲疑的開口,“答謝?”
“今晨,大老爺以您的名義派人送賀禮去了裴家?!眴咀魑鼬S的女子直起身子,眸卻垂的低低的。
遲天止只是點頭,未再說話,擺手讓西鳶退下,揚起手中的請柬翻了翻,今晚戌時赴宴,這個裴清絕,到底想做什么。
晚,戌時,裴家。
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空中細(xì)碎的星子散出零星的光輝,越發(fā)顯得那輪明月皎潔透亮。
遲天止緩步從轎中走出,地上滿是鞭炮燃盡留下的虛殼,可見白日這里究竟有多么熱鬧。
出來迎她進(jìn)府的是個儒雅內(nèi)斂的男子,她聽別人喚他管家。
她總記得初見裴戚然的場景,他提著引路的燈籠,著一身青色寬袖衣袍,一手背后,緩緩向她走來,眉目含笑,望著她俯身點頭,“遲掌權(quán),戚然有禮了?!?p> 他的聲音很淡,卻柔柔的,似人一般儒雅,他走的極慢,甚至有些許怪異,臨近后,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竟有一只腿是跛的。
遲天止點頭,便由裴戚然引進(jìn)府中,穿過長長的過道,他們進(jìn)了內(nèi)院。
裴戚然依舊走的很慢,卻異常優(yōu)雅。
往后的日子,她總是為他惋惜的,一個如此風(fēng)骨,儒雅之人卻身體有殘,不能聚星,更不能入朝。
裴家的內(nèi)院修繕的大氣卻又不失精細(xì)雅致,錯落分布的鵝卵石小道,四周圍繞著各式盆景,花團錦簇,清香宜人。
夜深微涼有風(fēng)微微拂過,遮住了天空高掛的明月,一時竟暗了下來,只余引路燈籠那圈圈光暈,雖看不清周圍的景致,但遲天止還是聞到了沁人心脾玉蘭花香。
她尋覓著望過去,只能隱約看見西北方向那孤身亭亭玉立的白玉蘭樹,樹干雄岸,枝葉稀疏卻翠綠,玉蘭潔白清麗素雅。
似是走了很久,等到周圍漸漸有了光華,在一處精致的閣樓處,前面的人才停下步子,“遲掌權(quán)到了,戚然就不打擾了?!?p> 望了望裴戚然離去的身影,遲天止遲疑了片刻,終是推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淡而淺的香氣竟有些像剛剛的玉蘭花香,她環(huán)顧了下四周,竟空無一人,剛想邁步出去,屋內(nèi)那盞散出光華的燈竟然熄滅了,她定定的站在原地,眉頭蹙起,暗罵了一句,該死,這裴清絕搞什么鬼。
亦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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